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不勞而獲，收獲越多，代價越大，丁誠能夠得到一粒回天金丹，沒有超常的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獻出靈魂，意味著什麽？

  如果季牧不說，以什麽方式兌現這筆交易，外人也無從得知。

  “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丁誠犯下重罪，已經逃脫到國外去了，我們想將他抓回來審判。”孟思露小心翼翼旁敲側擊。

  “逃？”男子笑了，“他的壽命隻有十八年，能逃到哪裏？”

  那笑容是藐視螻蟻的笑，輕蔑而無情。

  “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林風笑道：“那如果他在中途意外死亡，會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的約定？”

  季牧淡淡瞥他一眼，答道：“不會。現在該你們說出要求了！”

  “要求？是不是所有要求都有代價的？”林風問道。

  “一物換一物，自然是這個道理。”季牧肯定了他的猜測。

  “那我沒有要求了，你們呢？”和這樣心如深淵的人打交道，林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底蘊，知道了丁誠的往事，就算是達到了此行目的，隻想早些脫身離開。

  夏雪馨此時又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你是神仙嗎？”

  “不是。”季牧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同一個問題，他聽得多了，內心早已沒有一絲波動。

  “那你是……得道高人？你為什麽在這個地方久居？”夏雪馨又問道：“這裏暗無天日，沒有人，也沒有食物，你怎麽生存呢？”

  “修道者不需要這些東西。”季牧答道：“洞淵已經毀滅，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你不會理解。”

  夏雪馨在思考這些話的深意時，孟思露想到了一件事，雖然這個想法實現的可能性極低，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前輩，你願不願出山？我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一切物質條件。”作為第九組的領導者之一，孟思露時刻都想著國家，如果能讓季牧這樣的強者成為國家的尖端力量，何懼西方世界的威脅？

  “不，身為守護者，我隻守護洞淵，一千年前我犯過一次錯，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季牧拒絕了孟思露的請求。

  “你要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你的世界不是已經毀滅了嗎？”

  “是……”他緩緩轉身，向來路走去：“沒有要求就離開吧……”

  “等一下！高人！”傅老忽然高聲叫起來：“我有願望！”

  “你？”季牧駐足停下，“你也想返老還童？”

  傅老沉默了一下，在周圍三人異樣的目光下，他低下了頭：“是，高人。”

  “傅老你……你不能拿靈魂做賭注啊！”夏雪馨急急想勸阻他。

  “唉！大小姐，我一個將死之人，假如能再活個十年八年，享受一下年輕時候的風光，那我就是死，也值了！”傅老歎著氣說道：“你們是年輕人，不知道老年人的苦惱和恐懼啊……”

  “可是……”夏雪馨還想再勸他三思而行，但看到傅老那個迫切模樣，她知道勸是勸不住的。

  返老還童對一個八旬老人來說誘惑太大了！

  “算了，傅老既然有這個願望，就讓他試試吧。”林風也站到了傅老一邊。

  “你確定？”季牧轉身看著傅老，目光裏沒有一絲感情色彩。

  “是，求高人賜藥，我願意獻出靈魂。”傅老直接屈膝跪下，求賜神丹妙藥。

  季牧點點頭，很滿意傅老的表現，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丹瓶，手掌一翻，亮出一枚金光閃閃的丹藥。

  那是回天金丹！

  的確是回天金丹！林風目光一震，之前他還在懷疑季牧，現在看來，這個人也許真的是一位丹道大師！

  回天金丹是三品丹藥，需要的靈材非常罕見，煉製過程也不容易，季牧能輕易拿出來，足見他底蘊非同小可。

  “賜丹之前，你來跟著我念一段誓願，記住，必須要十二分的虔誠！”季牧招了招手，示意老頭湊過去。

  這是要出賣靈魂了！

  傅老感恩戴德，立即起身彎腰，跟上季牧，兩人離遠了一些，雙雙麵對麵盤腿坐下，季牧方才開始傳他誓願的內容。

  昏暗中，隱約傳來低低的誦念聲音，聽著這段誓詞，林風目光巨震！那些晦澀的咒語，旁人聽不懂，但他卻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泛起！

  這個季牧，有問題！有大問題！

  “等等。”林風走到兩人麵前，打斷了他們的誓言。

  季牧明顯不悅了，一雙眼神如刀鋒落在林風身上！

  “你有什麽要說的？”

  林風微微一笑，“我突然想起來，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你為什麽不早說？”季牧目光收回，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驚喜。

  “一時緊張給忘了！不好意思啊，我想問一下，困在這裏的你還有幾個同胞？”林風話音剛落，凝聚出全力的一拳，驟然轟出！

  季牧瞳孔放大到了極致，似乎根本來不及躲避，便被一拳擊飛！

  遠處不明真相的夏雪馨和孟思露驚掉了一地眼球，這個看似強大的高人，怎麽這麽弱不禁風？他的強勢都是裝出來的？

  “這……這是怎麽回事？”傅老失聲驚問，在他看來無所不能、幾乎成神的高人，卻被林風這個凡人一拳打飛！這再一次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林風揚手製止三人靠近，沉聲說道：“他不是什麽守護者，他是被困在這古城中的活死人！別忘了，這裏是活死人寨！”

  季牧掙紮著起身，臉色慘白無比，他的嘴巴裏沒有溢出一絲血絲，兩眼充滿敵意和畏懼，恨恨盯著林風。

  “你是無數年來，第二個看穿我們身份的人！”季牧承認了他的話。

  “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否則，我不介意徹底清除掉你們。”林風冷冷喝道。

  季牧眼神直勾勾盯著他，半晌，才開口說道：“我們出自蓋竹洞淵，是被敵人放逐到這裏的……肉身都已毀滅，無法釋放法術，見不得陽光，如行屍走肉，唯有靈魂不死。我們隻能通過奪取他人肉身，走出這個山洞。”

  果然和推測的相差無幾！那段咒語，是奪舍之前建立精神紐帶的咒術，如果成功實施，季牧的靈魂就會占據傅老肉身！

  而在那之後，再借助回天金丹，便可恢複青春！走出這個地下洞窟！

  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來了，從這裏走出去的丁誠，身體中的靈魂還是之前那個老年丁誠嗎？

  奪舍的人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