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
作者:小舟遙遙      更新:2022-12-20 21:57      字數:6169
  第75章 【75】

  用罷晚膳, 宋清盈小嘴一抹,一副迫不及待獻寶的模樣看向霍致崢,“陛下, 走吧, 臣妾給你看禮物。”

  “走……去哪?”

  “你寢殿, 或者裏屋也行。”

  宋清盈掃了一圈身旁伺候的宮人們, 白皙的小臉上露出幾分羞赧之色,壓低聲音道, “最好讓他們先退下,不然臣妾有些不好意思。”

  霍致崢,“……?”

  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還有這拘謹緊張地神態, 霍致崢心頭疑惑更甚, 到底是什麽禮物, 讓她這樣的厚臉皮都變得不好意思?

  沉默一瞬,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 眸色深了深,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去寢殿罷。”他站起身來,漫不經心的掃過宋清盈的臉。

  “好嘞。”宋清盈連忙起身, 跟上前去。

  天色已然全暗, 黑絲絨般的天幕間閃著幾顆細碎的星子。

  晚風習習, 宋清盈低著腦袋,老老實實地跟在霍致崢身後, 兩隻手一直緊捏著衣擺,默默給自己鼓勁——

  別緊張放輕鬆, 沒事的, 準備了這麽久一定可以的, 加油宋小盈!

  倏然,前頭的霍致崢停住步子。

  宋清盈正在腦內複習重點呢,當意識到眼前人停下,腳步已經刹不住,一張臉直接撞到男人堅硬的背上。

  草草草,鼻子好痛!

  鼻骨好像要撞歪了!

  宋清盈一隻手捂著鼻子,痛得眼角都濕潤了。

  霍致崢一側眸,便收到一道哀怨的目光。

  薄唇微動,他回了個“你自己不看路可別想賴朕”的眼神,緩聲道,“到了。”

  宋清盈視線一轉,果然已經到了寢殿門口。

  “還很痛?”男人低沉的語氣透著幾分關懷。

  “一般般痛。”

  霍致崢“嗯”了一聲,旋即又一本正經的說著,“下次走路記得看前頭。”

  像是被老師教訓的小孩般,宋清盈耷拉著腦袋,懨懨的“哦”了一聲。

  霍致崢稍稍讓了下身子,示意她先進去,又對門外的宮人道,“都在門口守著,沒朕的吩咐,任何人不準打擾。”

  福祿總管一聽,立刻懂了,笑眯眯的欠著腰,“奴才們省得。”

  待帝妃倆人往屋裏去了,福祿總管揮了揮拂塵,很是貼心的讓小太監將門帶上。

  小六子猴精似的笑道,“幹爹,昭妃娘娘還是很會來事的嘛。”

  福祿總管笑了笑,“咱家就說嘛,這宮裏的女人沒一個是真蠢的,今日昭妃主動過來,算她聰明知趣。”

  寢殿內,福祿總管嘴裏“聰明知趣”的昭妃宋清盈正伸手解著衣袍。

  被宋清盈請到長榻坐下的霍致崢見狀,背脊一僵,黑眸沉沉的盯著她的動作,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低啞,“你這是作甚?”

  宋清盈認真的與繁複的係帶作鬥爭,頭也不抬的答,“臣妾在脫衣服啊。”

  霍致崢,“你不是說要送朕禮物?”

  宋清盈,“陛下別急,等臣妾把衣服脫了,就能給你看禮物了。”

  霍致崢,“……?”

  什麽禮物要脫了衣服才能看。

  難道她是想以身相許?把她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他。

  思及此處,霍致崢心口驀得快了一拍,下頜線條稍稍繃緊,捏著杯盞的手忽然有些無處安放。

  若她真是這樣想的,她個女兒家都這般主動了,他也不好拒絕她,免得傷了她的心。

  何況她現在是他的妃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名,若真有了夫妻之實,他定會對她負責到底,養她到老。

  就算無法許給她皇後的位份,皇貴妃的位份力排眾議應當能爭取到,頂多是與大臣們耗個幾年,待時機成熟一樣能給她提位份,賜尊榮。

  在心裏為她安排好未來後,霍致崢放下手中杯盞,緩緩抬眼,“此處多有不便,去床……”

  那句“去床上”還沒說出口,他神色愣怔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兩道濃眉一點一點的皺了起來。

  “陛下,你剛才說什麽?”宋清盈將脫下的襖裙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心頭感慨紫宸宮的環境就是好,這地龍燒的暖烘烘的,脫了襖子也不冷。

  霍致崢沒答,隻目光複雜的盯著身前的女人。

  褪去素雅清婉的妃色兔毛襖子和煙藍色的襦裙,她裏頭穿的是一件長及腳踝的石青色大褂,領口到腰間有六個紐襻,下著一條黑色的絨褲,看這裝束,有些像男裝。

  上下打量了一番,霍致崢眯起黑眸,“你這是什麽裝扮?”

  “這個啊,這個是表演穿的。”

  宋清盈張開手臂,轉了一圈,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展示,又朝他露出個燦爛的營業笑容,“當當,臣妾給陛下的禮物,是一場文藝匯演。”

  “文藝匯演?”霍致崢的額心突突跳了兩下,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臣妾一共準備了五個節目,第一個快板表演,第二個相聲,第三個是戲曲選段,第四個是魔術,第五個是評書……”

  宋清盈站得筆直,宛若春晚主持人上身,手中舉著個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扇子,笑容滿臉,“初次登台,若有表演不到位的地方,還請陛下多多包涵。”

  霍致崢,“……”

  他現在不大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他太蠢,方才竟會對這個女人抱有期待,覺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總算開了竅。

  算了,這女人她沒有心的。

  宋清盈全然不知榻邊麵無表情的男人內心經曆了怎樣的大起大落,她掏出連夜趕製的快板,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嘿,竹板這麽一打呀,哎別的咱不誇,我誇一誇,這個大燕明君——霍家二郎啊。這個霍家二郎啊,他究竟好在哪?他是英明神武、風流倜儻,文韜武略,百姓都愛他……”

  看著宋清盈那眉飛色舞的小臉,那叭叭的小紅嘴,霍致崢沉默了。

  接下來,宋清盈按照她的節目表,給霍致崢送上了一場長達半個時辰的演出。

  眼見全部演下來,男人麵上並沒露出多少笑意,宋清盈麵上有幾分挫敗,虛心的問,“陛下,是臣妾演的不好麽?您怎麽都不笑?要不臣妾再給您唱一首《難忘今宵》?”

  霍致崢眸中劃過一抹詫色,“你還會唱曲兒?”

  宋清盈訕訕一笑,“算是會一點點吧?跑調也不會跑的特別離譜,勉強能聽聽。”

  已經看過她其他表演的霍致崢沉默片刻,破罐子破摔般,略一頷首,“好,你唱。”

  “啊,陛下您真的要聽?呃還是算了吧,唱歌什麽的也不好笑。”宋清盈也就口嗨一下,沒打算真要唱。

  她走到榻邊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水咕嚕咕嚕的灌了兩杯,一臉為難的看著霍致崢,歎口氣,“逗您笑可太難了。”

  這高冷麵癱也太難搞了。

  她已經把她從小跟在奶奶身邊學會的才藝都拿出來了,真的江郎才盡,一滴都沒有了。

  霞影燈柔和的暖光傾灑著,見到她嬌媚眉眼間的失落,霍致崢眼波微動,沉聲道,“你想讓朕笑?”

  “嗯呐,送禮嘛,不就是讓收到禮物的人高興。臣妾仔細想了好久,都想不出該送你什麽,畢竟您是皇帝嘛,啥都不缺。你想要的幽雲十六洲,臣妾也沒那本事……想來想去,就想給你表演幾個節目……”

  沒想到小醜竟是她自己!

  “誰告訴你朕什麽都不缺的。”

  “啊?您缺啥?”缺心眼嘛。

  當然,後半句她是萬萬不敢說的,隻瞪圓了一雙求知的黝黑眼眸望向對麵之人。

  霍致崢深邃的輪廓在光影下越發英俊,他緩緩撩起眼皮,定定的凝視著宋清盈,語氣無比認真,“朕缺一個相知相守、白頭到老的心上人。”

  宋清盈,“……”

  臥槽,臥槽!

  他這眼神好特麽的撩。

  這誰頂得住?

  心髒瞬間砰砰砰狂跳起來,腎上腺素飆到她渾身毛孔都張開了般,她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

  他這是對她告白嗎,好像是吧?可看他這樣子,又不像是告白,而且都沒指名道姓,像是單純在回答她上個問題?救命,她現在好想連線非誠勿擾節目組,讓那幾個情感專家給她分析一波。

  “你很熱?”

  見她臉頰通紅的模樣,霍致崢提起茶壺,往她杯中添了些水。

  宋清盈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謝、謝……陛下。”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心跳依舊很快,她又自己倒了一杯。

  兩杯水下肚,那份悸動的情緒好歹平息了一些,她趁著自己尚有理智,連忙起身,“陛下,現在時間不早了,臣妾的表演也結束了,那臣妾就不打擾您歇息,先告退了。”

  霍致崢見她低埋著腦袋,慌張想要逃離的模樣,抿了抿薄唇,出聲道,“外麵涼,將襖子穿上。”

  “是。”宋清盈應了一聲,趕緊拿著衣裙穿了起來。

  待裹得嚴嚴實實,她朝霍致崢福了福身子,“陛下,那臣妾先走了。”

  “等等。”

  宋清盈心下一緊,忐忑的看向大步朝她走來的高大男人。

  霍致崢在她麵前站定,朝她伸出手來。

  宋清盈,“……!”

  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脖頸後,他漆黑的眼眸看不出半點情緒,隻淡淡道,“衣領亂了。”

  宋清盈,“……”

  差點忘了他是個強迫症。

  霍致崢全神貫注替她整理著衣領,片刻後,輕聲說了句“好了”。

  宋清盈正想說謝謝,一隻寬厚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一揉。

  他低垂著眼,一向冷肅的麵容此刻柔和不少,那薄薄的嘴角牽起一抹弧度,“你的禮物,朕很喜歡。”

  他笑了。

  雖然嘴角的笑扯得很牽強,但絲毫不妨礙他的俊美。

  男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惹火!

  宋清盈才安定下來的小鹿又開始發癲,她的嗓音有些顫,“陛下……喜歡就好。”

  霍致崢見她迷糊到呆滯的模樣,又笑了一下,“嗯,朕很喜歡。”

  宋清盈不大清楚她是怎麽從紫宸宮回來的,總之一路上,她滿腦子都是危險的癡漢發言,諸如——

  臥槽他笑得好好看。

  這尼瑪英年早逝原作者是不是後媽。

  嗚嗚嗚差點沒把持不住,想撲進他懷裏在他的八塊腹肌上打滾,但又怕過於色批被他一巴掌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可這樣的帥哥就在身邊,不睡一回她這輩子會死不瞑目的吧?

  好想當個不負責任的渣女啊,就那種沒有責任包袱,睡完就跑的那種……

  等宋清盈回到昭陽宮,寶蘭他們見到她回來,皆滿臉詫異。

  “主子您怎麽回來了?”

  “天黑了得睡覺了,幹嘛不回來。”宋清盈答的理直氣壯。

  “陛下沒留您?”寶蘭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如隔九洲嘛,陛下和自家主子三天沒見,可不得你儂我儂的好好溫存一夜?

  這麽早回來,難道是主子準備的那些奇怪才藝,惹陛下不悅了?

  “陛下也要歇息了,在外麵的三日肯定沒宮裏住的舒服,我就不打擾他了。”宋清盈生怕寶蘭再問,擺了擺手,“我也要睡了。蘭啊,這幾天想段子廢了我不少腦筋,明日你讓廚房做一碗芝麻核桃露來,我得補補腦子,生生發。”

  寶蘭愣了愣,旋即頷首,“是,奴婢記得了。”

  或許是今日表演太賣力,又或者是情緒起起伏伏太費心神,洗漱完畢,腦袋一沾上枕頭,宋清盈就昏沉沉睡了過去。

  安穩睡了沒多久,她就做了個夢。

  在夢裏,她變得很小很小,隻有霍致崢的巴掌大。霍致崢兩根手指頭就揪住了她,語調慵懶的說,“你想在朕身上打滾,何不早說。”

  說著,他修長的手緩緩掀開上衣,露出精壯的腹肌與線條,將她丟上去了,“玩吧。”

  然後她就跟個智商隻有三歲的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哇哦”一聲歡呼起來,邁著短腿就跑到他腹肌上打滾。滾著滾著,她一個沒刹住,直接滾進了他鬆鬆垮垮的褲子裏——

  宋清盈驚呆了!

  醒來後,她還遲遲反應不過來。

  瞧瞧,這是一個純潔天真的美少女該做的夢麽?無恥!低俗!

  有本事做這種夢,有本事讓她看看掉褲子之後發生了什麽,她看見了什麽啊!周公是不是看不起她,她缺這麽點時間嗎?

  懷著一種自我鄙夷及深感遺憾的心情,宋清盈起了床,套上襖子幹了兩大碗牛乳粥。

  用過早飯,宋清盈盤腿坐在長榻上擼貓,寶蘭照例與她匯報昭陽宮的宮務情況。

  待匯報完工作,寶蘭將瑞香她們先叫了下去,另與宋清盈說了兩件事。

  一件是長春侯府的宋憐雪送來拜帖,想來昭陽宮給她請安。

  宋清盈隨手翻了下那華美的燙金拜帖,“從前我們關係也沒好到哪去,現在更不是一路人,有什麽舊情可敘呢?拒了吧。”

  寶蘭點點頭,“就是!四公、那宋妾侍一貫愛裝清高,之前就一直嫉妒主子您,每回說話都陰陽怪氣的。先前主子在掖庭受罪,怎麽沒見她來敘舊呢?哪怕送一句問候來,也說明她是顧念幾分姐妹情誼的……現在主子您成了寵妃,她倒巴巴得給您請安來了,哪有這種好事。”

  宋清盈淡淡笑了下,“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人嘛,大都這樣。”

  她將拜帖放在手邊案幾,又聽寶蘭說起另一件事,“主子,聽說太子他……在益州被抓了。”

  宋清盈聞言,挑了下眉,覺得這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意外的是宋步安好歹是個男二,竟然這麽早就被抓住了,領盒飯未免也太早了些。

  情理之中的是,霍致崢這麽厲害,抓宋步安那個戀愛腦,還不是小菜一碟。

  “大家同為亡國人,沒道理他的兄弟們死光光,他的妹妹們受苦受難,他一個人在外麵逍遙自在談戀愛。”宋清盈淡淡道,反正在原主的角度上,她是真瞧不上宋步安這貨。

  這日午後,宋清盈聽順康打探來的消息,說是霍致崢被秦太後請去共用午膳。

  宋鹹魚癱在榻上,掐指一算,估計霍致崢這一頓飯肯定要被秦太後念叨生孩子的事。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霍致崢來到昭陽宮,就與她說了去皇恩寺拜菩薩的事。

  這要擱在天氣適宜的春秋季節,宋清盈沒準還想出門溜達溜達,就當去逛景點。可在這天氣嚴寒的冬日,宋清盈渾身的骨頭都懶了,實在不大想出門。

  見她麵露難色,霍致崢思索一瞬,道,“聽聞春風樓的羊肉暖鍋,乃是京城一絕,冬日吃最是合適不過。”

  宋清盈,“……”

  霍致崢將她眼中的掙紮之色盡收眼底,心頭覺得好笑,麵上卻不顯,“你真不去?”

  宋清盈攪了攪手指,有點動搖。

  “那你不去,朕獨自去,你留在宮裏罷。”

  “!!!”

  宋清盈連忙拉住男人的袖子,“去去去,臣妾去,拜菩薩得心誠,臣妾自然是要去的。”

  要是霍致崢去了她沒去,她肯定得被秦太後叫去慈寧宮教育了。

  見她瞬間慫了,霍致崢眸子微挑,“這才乖。”

  宋清盈:……是她幻聽了麽,莫名聽出一絲寵溺的味道?

  她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他毫無表情的俊臉上依舊莫得表情。

  宋清盈:dbq,是她想多了。

  到了休沐日,霍致崢不用上朝,便帶著宋清盈出了宮。

  跟上回出宮一樣,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一身平平無奇的行頭,唯一不同的是沒了福寶和霍蓉兒兩人嘰嘰喳喳。

  宋清盈憂心忡忡,欲言又止一番,還是忍不住問,“陛下,這回……暗衛夠多的吧?”

  上回那種事她真的不想再來第二回了!

  霍致崢坐得筆直,語調平淡又沉穩,“安排了個女暗衛,剛訓練沒多久,功夫不算頂好,但護著你應當沒問題。重點是,你去哪裏,她都能盯著你。”

  宋清盈,“上茅房也盯著?”

  “……”

  霍致崢半闔著眼睛,“嗯。”

  宋清盈想想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但跟安危比起來,這點不好意思也算不得什麽。

  搖搖晃晃間,馬車出了宮牆,到了熱鬧的主街,小販們的吆喝聲,行人的說笑聲,不絕於耳。

  宋清盈掀起一角窗簾往街邊看,忽而轉頭道,“陛下,那家崔記的肉酥餅很好吃的,咱們買點路上吃吧?省得路上餓。”

  皇恩寺離京城有一個時辰的車程,不算太久,但架不住宋清盈聞到這肉餅的香味嘴饞。

  霍致崢轉了轉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揚聲道,“福祿,靠邊停。”

  外頭和趕車小太監一道坐著的福祿總管立刻應了下來。

  宋清盈隔著簾子,朝外補充,“福祿總管,勞煩你去那家崔記燒餅買……唔,十個肉酥餅來!”

  她說著,從隨身的小包袱裏摸出一粒碎銀遞了出去。

  福祿總管誠惶誠恐,哪敢去接,“夫人,這可使不得,幾個酥餅不值幾個錢,就當奴才孝敬您的。”

  同為打工人,宋清盈哪好意思讓福祿總管掏腰包,“拿著吧,今日我請客。”

  霍致崢側眸看了她一眼,“士別三日,你出手闊綽不少。”

  再不是從前那個因為扣了十六兩銀子而鬱鬱寡歡的小宮女了。

  宋清盈全當沒聽見他話裏的取笑,將錢給了福祿總管,又對霍致崢擠出個狗腿的笑,“有陛下在,哪裏輪得到臣妾當財主。晚些春風樓的羊肉暖鍋,還仰仗陛下請客呢。”

  霍致崢哼笑了一聲。

  宋清盈閑著沒事,就掀簾子往外瞧,正好馬車停在路邊,有幾個挎著籃子買菜的婦人熱火朝天的聊著天。

  “你們聽說了嗎,安寧侯府這兩天出了件賊稀奇的事!”

  “嗬,這誰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他家女兒抱錯的事吧!這滿京城都傳開了!”

  “嘖嘖,這事可真是荒唐,一個下賤奴婢的女兒當成親女兒養了十五年,自家親生女兒被人抱到隴西那種偏僻地方吃苦,我要是侯夫人啊,我非得慪死!”

  “唉誰說不是呢,聽說這會子安寧侯府正亂著呢,那假千金哭哭啼啼的不肯走,那家老太君也舍不得這自小養大的孫女,想將她留下來。那真千金也不知怎麽回事,好像跟侯爺侯夫人鬧得挺僵,先前還不樂意回侯府。”

  “不會吧,有誰放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過啊?估計那真千金是還不適應吧”

  我靠,原書女主上線了?!

  將八卦盡收入耳中的宋清盈震驚了,按理說女主兩年後才會來京城,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侯府了?

  這不合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