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獨自舔舐傷口
作者:蝸牛公仔      更新:2022-12-20 10:08      字數:1792
  第469章 獨自舔舐傷口

  不對,不是阿香。

  阿香從來不喜歡穿的這麽花俏的,頭發也向來隻是簡單地挽成幹練的發髻,也很少穿金戴銀。

  不等言子瑜猜測這人是誰,那人已經轉過了身。

  “煜哥哥您回來了。”徐慧心一身喜慶的紅色襦裙,提著裙擺跑過來。

  “你怎麽來了。”言子瑜有些不耐煩。

  徐慧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是太子派人找到我的,說是讓我留在你身邊侍候著點。”

  “不需要。”言子瑜直接道。

  “煜哥哥。”徐慧心苦著臉,“太子既然找到我,我再從這府裏離開,你覺得我還能去哪?”

  言子瑜道:“徐慧心有些話,看在是老師的份上,我本不想計較,既然你非要上趕子往我這裏撞,那你就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什麽啊?”徐慧心沒聽懂,而且她覺得這個樣子的煜王好陌生。

  “阿香為什麽會逃,怎麽聯係的外麵,你以為我就調查不出來了麽?”

  一句話,徐慧心白了臉色,“煜……”

  “別叫我煜哥哥。”言子瑜發了怒,“也別想著成為太子的眼線。福伯,將徐小姐送回去,同時和老師說,給她找個人家嫁了!”

  徐慧心已經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沒想到會這樣。

  還想在說什麽,就聽煜王又無情道:“還有,你這張嘴,如果不老實,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小心舌頭沒了!”

  徐慧心第三次從這個府上離開,一次比一次狼狽。

  福伯提醒道:“徐小姐是個聰明人,又何必把自己的命,堵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身上,請回吧。”

  頃刻間,府裏的燈籠,又全部給撤了下來。

  桌子上還擺著豐盛的菜。

  言子瑜盯著一盤炒青豆。

  明明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三個月來他沒敢打聽一下關於阿香的消息。

  可為什麽曾經的事情還是揮之不去,就像是昨日一樣。

  “她……”言子瑜喉嚨哽咽了下,“她最近怎麽樣?”

  一旁的阿奴知道主子再問什麽。

  他謹慎回道:“小夫人一直在六王府內養傷,到是跟著六王妃一起出過府兩次,不過身邊有護衛跟著,我們的人也隻是遠遠跟蹤。”

  “她的手指……”言子瑜攥著的手心都是汗。

  “那根手指是沒了的。”阿奴小心回話。

  言子瑜低頭沉默了會,起身拎著酒,去了趟暗牢。

  趙景然一直關押在那。

  暗牢裏自從那日這人來過,條件便好了起來。

  趙景然身上禁錮著的鐵鏈,也隻剩一條由拴著腳腕,他往床上一躺,翹著二郎腿,“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言子瑜沒什麽波動,叫人把飯菜端了進來,“陪我喝杯酒吧。”

  趙景然打量著他那張臉,“怎麽是想放了我了,還是想給我送行了。”

  “就不能是想和你聊聊天?”言子瑜倒了兩杯酒,“說說阿香小時候吧。”

  趙景然看不大懂他,說他深情,做出的事,又滅絕人性。

  說他無情,可他能感覺出來他對阿香的感情不一樣。,coM

  “想聽什麽。”

  趙景然坐起來,端著酒杯的手,斷了一根小手指,言子瑜盯著那斷指,“隨便什麽都行。”

  趙景然一口悶了酒,久也沒碰過酒了,火辣辣的衝著嗓子。

  他烏鴉般的嗓音說,阿香從小就坐不住,不喜歡文墨,像個假小子,整天帶著阿珂和阿玥到處跑。

  說起她第一次上山抓野雞,說起去雲渡江釣魚,有時候,釣到魚,就在江邊烤了吃。

  “阿香喜歡吃魚麽?”言子瑜忍不住問道。

  “你說呢。”趙景然道,“靠著江而生的人,魚是飯桌上的家常菜。”

  言子瑜鼻腔一酸,低下頭又倒了一杯酒。

  他認識阿香以來,就因為他無意的一句“不喜歡魚腥味”,飯桌上幾乎沒再看到過魚這到菜。

  原來阿香是喜歡吃魚的。

  趙景然還在說著,說了很多阿香小時候的事,說到了阮二當家很寵愛阿香的,

  他想創建一片祥和的天地著,讓自己的女兒活的簡簡,快樂就好。

  隻是……

  阮二當家沒的突然,那個時候阿香十二歲,她哭了好幾天。

  從那以後,她便一下子懂事了很多,開始每日練習刀法,她說等她長大了一定要為她父親報仇。

  再後來……

  趙景然喝了口酒,有些譏諷道:“再後來的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發生了什麽。”

  言子瑜低頭沉默著,放下酒杯,離開暗牢的時候,心情依舊悶悶的。

  夜色靜寂,頭頂圓圓的月亮,越過樹梢,撒下一地銀色的光輝。

  言子瑜今晚喝了很多酒,醉意上頭,身上很熱,思念便越發不受控製,他命人燒了水。

  泡在浴桶裏,小手臂上一片燒傷,落了疤,脖子上掛著用他和阿香的頭發編織的繩結,上麵拴著一截手骨,是阿香的斷指。

  他按摩著指骨,發出輕呢聲,“阿香。”

  他醉了。

  身上的熱不受控製,言子瑜閉著眼睛忍了很久,腦子裏浮現的又全是她的身影。

  他忍不住伸出手。

  昏天黑地裏,言子瑜陷入混沌,仿佛被漩渦吞噬。

  悶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阿香……”

  “阿香……”

  直到水涼了,才平複了漣漪。

  言子瑜空洞的雙眼望著漆黑的房間,又滑進浴桶裏。

  心裏的空虛沒人可以彌補,隻能自己獨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