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沒我同意你哪也不能去
作者:蝸牛公仔      更新:2022-12-20 10:08      字數:2270
  第295章 沒我同意你哪也不能去

  掠過夕陽的晚風,拂動著阮凝香水青色裙擺,在這充滿血腥味道的院子裏,顯得格格不入。

  沈礪川卻望得有些失神。

  在阮凝香專注地盯著地上屍體的時候,沈礪川有那麽一瞬,感覺眼前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在天域大戰,麵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時候。

  尤其是那雙眼睛的神情,專注而沉重。

  熟悉的感覺。

  沈礪川不知不覺走上前,“阮將軍,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聞言,阮凝香看過來。

  還沒等她回答,如狐狸般時刻警覺著某人的楚煜,已經先一步擋住了沈礪川的視線,“沈將軍明日就該護送烏茲使者南上了,不說收一收行李,抓緊和家人團聚,還有空來這裏管閑事!”

  語氣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敵意。

  沈礪川捏緊拳頭,拳上蓄著力道,盯著阮凝香加重語氣又一次說:“阮將軍之前還說把我當成朋友,如今我竟連和你說句話都不行了麽?”

  阮凝香夾在倆人中間左右為難,她扯了下楚煜的衣袖,又輕輕地晃了晃,投來祈求的目光。

  半晌,楚煜內心狠狠掙紮了一番後,才鬆口,“一句話時間。”

  這句話是惡狠狠盯著沈礪川說的,同時也是警告。

  倆人來到房簷下,阮凝香依舊能感覺到不遠處,盯著她的灼灼視線。

  她與沈礪川保持著一步遠的距離,主動開口:“我知道沈將軍一定是因為護送烏茲使者的事,在耿耿於懷。其實,這事是我向皇帝提議的,我先說聲抱歉。”

  “你?”沈礪川詫異地盯著阮凝香。

  “嗯,皇帝本來有意派我去的,可我……”阮凝香愧疚地低著頭,攪著手指頭,“不想去。”

  沈礪川本來是充滿怒火的,可這會兒聽著她弱弱解釋的話,看著麵前這個嬌巧玲瓏的女人,不知為何又隱隱有些心疼。

  烏茲國,那是比北疆還要危險且陌生的地方。

  沈礪川,你舍得她去那種地方麽?

  答案是,不舍的。

  “我知道我自私,可那個時候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所以就……”阮凝香黑睫輕顫著抬起眸子,“如果,沈將軍要是實在有怨氣,我願意向皇帝請旨,再換下你。”

  “不行!沒有我的同意,你哪也不能去!”

  隻給他們說一句話機會的楚煜,直接大步過來,將人強勢地拉回了馬車上。

  “一次次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礪川你再這樣早晚會出事的。”六皇子走過來,帶著慍怒。

  沈礪川緩緩收回失落的視線,他也不想,可每次見到阮凝香,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對方操控了,很想反抗,卻最終……從了心。

  馬車行駛在街上,發出車輪轆轆聲。

  楚煜胸口劇烈翻滾著,緊緊地盯著人,恨不得將人拴在褲腰帶上。

  阮凝香小心扯了楚煜,“還真生氣啊。”

  “你說呢?”楚煜氣得聲音發顫。

  天知道,當他聽到這人說向皇帝請旨再去烏茲的時候,那一刻是真的,真的想一刀捅了那個天天惦記他女人的男人。

  “事先不是都說好了麽,隻是做戲給幕後人看的,你也同意了你會配合我。”阮凝香手指戳著他胸口,“適可而止得了啊。”

  楚煜一把按住她的手,“可我怕啊。萬一,六皇子去見了父皇,父皇改變了心意怎麽辦?

  萬一我們的計策,並沒有引出背後人,又該怎麽辦?

  今日是張大人府上出事,明日呢?

  阿香,關於你的事上,我容不得一點閃失,你知道麽?”

  “我知道。”阮凝香壓低聲音,“我能隱約感覺到,那背後的人,其實一直在窺探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敵在暗,我們在明。”楚煜將阮凝香摟進懷裏,“所以,我們才更要小心才是。”

  “嗯。”阮凝香點了點頭,

  楚煜手裏把玩著阮凝香耳朵上的珊瑚耳墜,“一會兒想吃點什麽?”

  “血腥氣裏泡了半天,哪還吃的下啊。”

  阮凝香吃不下,她現在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血腥的畫麵,胃裏頂的很。

  “吃不下飯,那就吃點別的開胃小菜。”楚煜貼著她耳邊,說話。

  嗬出的氣,弄得阮凝香耳朵癢癢的,阮凝香躲避,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以為回來後,這人就會像以前一樣,餓狼上身。

  結果沒有。

  他先吩咐人送了熱水,又吩咐艾草了一些事。

  阮凝香在他出去的時候,偷偷淨了齒,又嚼了一片他喜歡的薄荷葉,才放心地坐下來,捋事情。

  楚煜端著果盤過來,“寫著什麽?”

  阮凝香頭也沒抬,“今日的發現,先記錄下來,看看能發現什麽端倪不。”

  阮凝香一說話,楚煜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他也揪了一片嫩葉放在嘴裏。

  站在她身旁,瞧著她像是在畫地圖一樣,將張府的布局,屍體死亡的地方,狀態,一一畫了下來,將特征,疑點,用朱砂筆做了標注。

  楚煜發現她著重畫了腳印和剪頭,“怎麽有發現?”

  “一點點可疑,還沒捋通。”阮凝香盯著畫,“你有什麽發現麽?”

  楚煜伸手指著畫上的小人,“有第三方勢力,殺了這裏的人。”

  “嗯?”

  阮凝香回頭,嘭的一下,腦門磕在了楚煜的下巴頦上,疼的她嗚呼了聲,“你下巴好硬。”

  “張嘴我看看。”

  “磕了……”阮凝香剛又一說話,楚煜手快地塞了個東西過來。

  酸酸甜甜的,甘草味的話梅。

  阮凝香嚼著蜜餞,哭笑不得地喃喃著,“不先關心我疼不疼,卻關心我吃不吃。”

  額頭紅了一點,楚煜給她輕輕地吹著,“疼,我知道,我也疼,心疼。”

  “油嘴滑舌。”阮凝香嚼著話梅,“你說是第三方的勢力殺了他們?”

  楚煜又拿了顆陳皮味的山楂糕,塞到了阮凝香嘴裏,“首先,暗殺的人,身上有毒和刀傷,致命的是刀傷,那背後人,又是為什麽要朝他們下毒呢?”

  “使喚他們做事的人,為了事後殺人滅口。”阮凝香猜測。

  “說對了一半,不過,不是事後,而是現場。”楚煜依著桌案,嚼了一顆薄荷糖,“七月半不是會立馬致命的劇毒,他們沒有發現酒有毒,說明酒烈,酒裏下的毒又不多,所以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

  可七月半裏有煥顏花的成分,會讓人興奮,加酒效果翻倍,這種興奮不一定是在性事上,情緒上也是一樣。

  所以,一開始他們凶猛,後麵隨著打鬥,血液流動加快,毒素侵蝕的越深,他們越力不從心,在他們殺了四個錦衣衛的時候,被堅持最後的王猛反殺。”

  阮凝香聽得一頭霧水,“王猛不是也死了麽?你又是怎麽確定他是最後一個死的。”

  這時,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