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可笑至極
作者:
蝸牛公仔 更新:2022-12-20 10:08 字數:2036
第72章 可笑至極
此話一出皇帝更怒了。
現在大楚是怎麽個情況!
大楚建朝十七年,因名不正言不順,內憂外亂就沒斷過。
之前有沈老將軍幫他撐著,自從沈老將軍戰死後,外亂更是不斷挑釁,他也身體力不從心。
尤其是北疆這半年,小沈將軍接連吃敗仗,導致塞外的那群蠻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就連沿海境內,倭寇也接連挑事。
唯一讓他最近放下心來的,便是南境的山匪被招安,南境一亂得以平息。
“你是要再逼著南境造反麽!”皇帝盯著下麵跪著的兒子,滿肚子的怒火,又生生壓了回去,“……聽說詔安縣主病了,你有時間去看看她,畢竟是你招惹來的,也得適當地安撫一下。”
幾滴血,隨著低頭的動作,滴到了手指尖,楚煜舌尖抵了下牙齦,壓抑著情緒道:“孩兒知道了。”
楚煜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天空飄起鵝毛大雪。
路過阮凝香的府邸,楚煜抬頭看了一眼,那帶著諷刺意味的,‘詔安府’三個墨色大字的牌匾。
詔安,招安。
一邊安撫,一邊厭棄。
真是可笑!
楚煜摸了下額角上落下的傷,他今日心情不好,偏偏不想順了皇帝的心意。
迎著風雪,又一人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阮凝香一連裝了大半個月的病,天天不是以淚洗麵,就是昏昏欲睡。
如今,覺得也該差不多了。
她給南境的雲渡山寫了一封報平安信。
便安心地在這裏住下來。
最近,阮凝香天天在院子裏練習刀法。
一來,刀不能廢。
二來,可以震懾院裏的那些下人們一二。
這期間,也以武暗中試探過這些皇帝賞賜的下人。
明麵上,並沒有發現他們會武功。
今天,天氣不好,又下起了雪。
阮凝香偷懶躲在屋子裏抱著暖手爐,碳火上烤著兩根紅薯。
滿屋子飄的都是薯香。
門口小宮女敲了敲門,“縣主,九王爺派人請你過府一趟。”
九王爺?
阮凝香開門,“九皇子被冊封了王爺?”
宮女名叫阿碧,年紀不大,有些微胖,打扮得花枝招展。
阿碧道:“今日是九皇子的弱冠禮,也是九皇子冊封的日子。”
阮凝香麵上不敢表現出太激動的神情,她淡淡道:“我知道了。”
雙喜臨門,她要準備一份厚禮。
忙了一下午,阮凝香帶著禮物,滿意地走出來。
楚煜的王府離阮凝香的縣主府,隔了好幾條街。
阮凝香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日落黃昏。
本以為楚煜隻叫了她一個人,沒想到,王府門口停了好幾頂豪華的軟轎。
福伯見到來人是阮凝香,明顯一愣,隨即客氣地招呼道:“縣主裏麵請。”
阮凝香跟著福伯身後,悄悄道:“怎麽今日九王爺邀請了很多客人麽?”
福伯應道:“來了一些皇子和朝臣,縣主一會兒安靜坐著就好。”
阮凝香聽出幾分言外之意,猜想因為她身邊跟著小宮女,福伯有什麽話不便明說。
王府比她的縣主府可氣派多了。
阮凝香跟著兜兜轉轉,來到大堂。
她來得晚,宴席已開,被福伯悄悄安排在了最角落的位置。
和她一桌坐著的人,阮凝香都不認識。
而裏間,還有一桌,與他們外邊的桌子隔著屏風。
楚煜低著頭,本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卻被一群假意情深的兄弟、臣子們,麵上恭賀。
恭賀?
在座的弟兄,哪一個不是到了年齡,便風風光光的得了封賜。
唯有他,需要自己謀劃,不惜隻身犯險,以功名換封賞。
可他的生辰,他的好父皇送給他的又是什麽!
一份天域國嘲諷的國書!
好可笑啊!
楚煜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太子身旁坐著十一皇子楚嵐,一身墨藍錦袍,黑色緞帶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姿,清雋的眉眼間全是桀驁不馴的張揚。
他母妃是皇後的表妹,當今最得寵的寧妃。
楚嵐道:“都說小沈將軍忠勇無敵,照這樣再敗下去,北疆的國土,都快被他給輸光了。”
六皇子楚辭臉色溫潤,語氣卻咄咄逼人,“戰場無情,一勝一負,本就是常勢。十一弟若是覺得小沈將軍無能,那便可向父皇申請上前線帶兵打仗,一展皇弟雄風!”
北疆位處戈壁沙漠,終日黃沙漫天,那是何等苦烈條件,楚嵐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怎能吃得了那樣的苦。
楚嵐有氣,目光一轉,又把目標對向了喝悶酒的楚煜。
“聽說天域王,下國書,願意以九哥和親,來解決北疆之戰,要不依我看,九哥你就委屈一下,入贅天域,也不為是個良策。”
“九哥為了剿匪都能舍身取義,我看若是能以和親平息北疆多年戰事,也不為一樁美談。”M,coM
楚煜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淺笑。
他以假成婚剿匪一事,隻有向皇帝一人啟稟過。
而知道這事的還有珍珠一開始傳遞出來的消息。
他回京城也不過,不足月餘,遠在北疆的天域就能聽到這種消息。
那麽隻能說明,太子暗中和天域有聯係。
恐怕就連小沈將軍接連吃的敗仗,裏麵說不定也有太子在暗中搞鬼。
為了一個皇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可笑!
真是可笑至極!
楚煜緩緩地抬起頭,酒氣沁得他滿臉緋紅,看不出喜怒的眼裏散著散漫的笑意,“原來,在大家眼裏,我竟還有如此重要的作用,我還以為,幾位哥哥弟弟隻是處處提防我,巴不得我這個留有一半前朝血脈的皇子,早點死了呢。”
話輕飄飄的,透著無禮,卻沒人敢接音,隻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九皇子心有怨氣,如若和親,他能安生在天域待著,自然是好。
可萬一,他此去,心生怨恨,恐怕會在背後挑唆,說不定還會攜帶天域重兵,反了大楚。
楚煜也隻用一句話,便斷了他們那些肮髒上不得台麵的小計謀。
沒人敢再提國書一事。
就在氣氛一片凝重之時,不知是誰注意到了縮在角落裏的阮凝香。
“這不就是前不久冊封的詔安縣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