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輕點疼
作者:蝸牛公仔      更新:2022-12-20 10:08      字數:2348
  第39章 輕點疼

  太晚了,阮凝香沒有回淩雲峰,歇在了小院的側房。

  小丫頭送來了熱水,阮凝香褪了外麵的繁瑣紅服,叫小丫頭拿去扔了。

  又一遍一遍地用皂角洗著碰過屠三的雙手,

  言子瑜手戳著腦袋,“我竟不知夫人的易容術竟到了這般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叫偽妝,不是易容術,缺點很多的,隻不過,晚上光線暗,看不那麽清罷了。”

  阮凝香洗了手,又卸了妝,杵著腰艱難地坐下來。

  “你受傷了?”言子瑜視線落在她的腰身。

  “嗯。屠三那個臭爛蛤蟆,快死了,還那麽能掙紮。”

  阮凝香忍不住地掀開裏衣一角,看到自己肚皮上半側腰身都烏青了,又忍不住罵了句。

  言子瑜走過來,手指在烏青上按了一下,疼得阮凝香倒吸一口冷氣,“輕點,疼!”

  “嗬,你還知道疼啊。”言子瑜收回手,掏出白帕子擦著手指,“和屠三拚死拚活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疼?”

  阮凝香盯著那擦手的帕子,怎麽感覺他碰自己一下,就跟自己碰過屠三似的。

  她有那麽令他膈應麽?

  阮凝香道:“相公,如果剛剛我打不過屠三,你會出手幫我麽?”

  “不會。”言子瑜收起帕子,沉聲說。,c0m

  “你這麽晚,趕過來,難道隻為了給我收屍?”阮凝香伸手戳著他的心口,“相公,別裝了,其實,你心裏早就有了我的位置。”

  位置?

  如果利用的價值也算的話,那確實占據了很大的位置。

  言子瑜看向阮凝香,“夫人,如果有一天,你厭了我,或者我做了什麽錯事,惹夫人不開心了,你會把你的刀對向我麽?”

  “相公,之前對我也沒少暗中下黑手吧,我還不是一聲責怪都舍不得說。”

  阮凝香回視著他,“你對我如何,我能忍。不過,我也有我的原則和底線,我這個人比較護犢子,我看不得對我好的人受委屈。

  當然,我這麽喜歡你,別人更不能欺負你。”

  阮凝香伸手刮了下言子瑜的鼻子,彎著的眸子帶著笑意,看上去有些曖昧,有些調戲,又有些寵溺。

  可惜見過了她染血的樣子,言子瑜不會被她的幾句甜言蜜語迷惑了雙眼。

  言子瑜起身,撥了撥幽幽燭火,揉著鼻子道:“夫人還是這麽的巧舌如簧。”

  暗香中,阮凝香一連打了幾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了什麽,便歪在塌上睡了過去。

  ……

  被軟禁了好幾日的阮雅君一黨都被放了出來。

  阮凝香說話算話,沒有為難任何一個屠三黨,包括韓四一黨,阮凝香同樣沒有深究。

  言子瑜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對於屠三的死,並沒有什麽感覺。

  死就死了,早晚都會死。

  阮凝香卻沒輕鬆多少,屠三丟下的爛攤子一堆。

  雲渡山經過兩次的內亂,內務人員都需要重新規劃,安排新的崗位。

  雲溪城的大小鋪子也要重新整頓。

  還有半夢的出現。

  最最讓她感到不安心的,還是一心謀劃著要滅了整個山寨的言子瑜。

  屠三已解決,接下來,她該怎麽對付言子瑜呢?

  阮凝香先把要緊的事處理了。

  她把其他當家人的位置取消了。

  趙景然變成了趙管事,讓他接管了為數不多的韓四一黨。

  洛清漓也不再是七當家,她想守著安安,平安過日子。

  阮凝香便把責任交給了齊昊霖。

  齊昊霖成了齊管事,屠三一黨盡在他麾下。

  四大鷹衛阮凝香也分別給派了任務。

  “夫人不怕再出第二個屠三和韓四麽?”

  言子瑜撥弄著桌案上的薄荷葉,瞄了一眼人名冊裏那些用紅筆劃去已經死掉的人。

  聞言,阮凝香抬頭,“怕有用麽?我母親說過,一個國家尚且四麵楚歌,何況一個山寨。如果,他們喜歡就拿去,隻要別打打殺殺就行,我是真的不喜歡舞刀弄槍的。”

  言子瑜審視著她,“夫人居然是個不喜歡舞刀弄槍的,那喜歡什麽?”

  “我啊,我喜歡當條不愁吃喝的鹹魚,每天躺在軟軟的床上,喝個奶茶,看個漫畫,追個劇,再玩上兩把遊戲。”阮凝香笑著說。

  床,畫,遊戲,三個詞放在一起,言子瑜便想起了被綁上山,被迫屈辱的那一晚。

  自然也把她話裏的意思過度曲解了。

  言子瑜的不爽寫在臉上,“夫人還真是好理想,幹脆打了天下,做條坐擁天下的鹹魚豈不更好?”

  “相公想什麽呢,我都說了,我不喜歡打打殺殺,和平社會不好呢,爭來爭去的有什麽意思。”

  坐得久了,腰背酸痛,阮凝香緩緩地靠在椅背上,卻忘了,後背也受了傷,疼得她抽抽了一下。

  言子瑜見她唇色依舊蒼白,臉頰卻一片緋紅,伸手探向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是麽?”阮凝香也摸了下,又摸了下言子瑜的額頭,“好像是有點熱,不會那一腳,踹得我受了什麽內傷吧。”

  說完,阮凝香頓時感覺渾身更疼了,從裏往外的透著疼。

  “說話鏗鏘有力,還能夜不能寐地處理瑣事……”

  言子瑜伸出手,隔著薄薄的一層衣袖,為她把了脈,話未說完,臉上的神情卻又沉了幾分,“你的月事還沒走?”

  “沒呢。”

  阮凝香也不知道,她的這副身體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月事兩個月不來,一來半月不走。

  她最近體虛,就是因為這月事鬧的。

  “相公,你說我會不會是懷孕了,自己不知道,然後又悄無聲息地流掉了。”

  阮凝香一度懷疑過這個可能性。

  言子瑜曲起食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懷沒懷孕,流沒流產,你自己感覺不出來?”

  “我又沒懷過,更沒流過,我哪裏懂啊。”阮凝香揉了揉腦門。

  言子瑜的目光變得很沉,像是積壓著很深的情緒。

  良久,他道:“不是。”

  不是流產,隻是之前喝過無味茶,閉了經,後來又喝了那紅花茶,導致宮血大出。

  胞宮受損,日後不僅要忍受月事之痛,而且恐怕今生都很難再懷孕了。

  “我給你開服藥,先調理調理。”言子瑜沉聲說,“傷了腰不能總坐著,上床躺著去。”

  阮凝香又看了一眼桌案上積壓著的瑣事。

  言子瑜道:“扔給趙景然那小子不就行了,何必你親力親為。”

  “這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麽?”阮凝香杵著腰,移到軟軟的床上,“前期樣子做足了,後麵才好躺贏。”

  言子瑜坐在了阮凝香剛坐的位置,沾著筆墨寫了個藥方。

  阮凝香身後顛了個枕頭,虛虛地依著床榻,“相公,要不你幫幫我唄。”

  幫?

  幫忙滅了你們還差不多。

  言子瑜冷冷丟下兩個字,“不幫!”

  阮凝香自然是防著他的,不敢讓他接觸防衛一事,隻是他一直這麽守在一旁,阮凝香做事不方便。

  所以需要支開他。

  眼下就有一事,十分適合他去做。

  阮凝香眸子一動,便道:“相公,你難道不想調查半夢麽?”

  言子瑜筆下一頓,半夢?

  他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