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壯補之物
作者:
蝸牛公仔 更新:2022-12-20 10:08 字數:2090
第34章 壯補之物
阮凝香見言子瑜從房間裏出來,上前拉著言子瑜,“相公,屠三沒為難你吧?”
“你覺得呢?”言子瑜拍掉她亂摸的手,又忍不住瞧了瞧她病殃殃,毫無血色的臉,“我記得不久前,夫人才信誓旦旦地說,就算是拚死也會護我出去,原來不過是說一句哄我玩的狂話。”
“我有拚,但是沒死成。”阮凝香垂著眸子,語氣沉沉,“我知道我不如相公有謀智,就連引以為傲的這點功夫,在屠三麵前也什麽都不是。”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拚命?”
言子瑜視線落在他受傷的右手上,覺得有些刺眼的可笑。M,coM
自己竟還以為她是真有什麽過人的本領。
“那我能怎麽辦?”
阮凝香將受傷的手,縮回衣袖中,垂著的纖長睫羽微微翕動著。
仿佛下一瞬眼淚就要落下來似的。
每次看到她這副委屈的模樣,言子瑜就莫名煩躁得不行,將那個巴掌大的銀釵扔給了阮凝香。
惡聲惡氣地道:“下次拚命的時候,記得拿上你的大刀,那個和你更般配。”
阮凝香不知道言子瑜到底是怎麽脫險的,隻是在賭,賭他已經想好了退路。
事實證明關鍵的那一聲言子瑜,確實救了她一命,也證明了言子瑜最少還沒打算拋棄自己。
兩個護衛不遠不近地跟在了言子瑜身旁。
阮凝香跑過來,“相公,那他們是?”
“你就當是保護我的。”
屠三不僅派人監視了言子瑜,也限製了阮凝香的自由。
就連阿珂和阿玥也被屠三軟禁了起來。
外麵的宋霽聽到了些小道消息,知道阮大當家的已經去世,屠三稱大。
其他的便一無所知,被留在狼犽寨的秀兒,一直抹眼淚。
宋霽是個糙漢子,最看不得女人哭,哄又不會哄,沒辦法又來到雲溪城,打探消息。
卻在街上看到了新姑爺。
剛想上前打招呼,就發現他身邊多了兩個護衛,宋霽沒敢輕舉妄動,隻是遠遠地跟著。
言子瑜去了一家藥鋪,店掌櫃地看到言子瑜的時候,眼睛一亮,看清他身邊人的時候,他眸子又一彎,笑著接待,“客官看病,還是抓藥?”
“抓藥。”言子瑜掏出一個之前就寫好的單子,食指在一個藥名上點了點,“這上麵的藥可有?”
店掌櫃的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有些微壯,他凝著眼神,盯著單子看了好一陣兒,而後抬頭,“其他的都有,隻是這味烏龍骨別說我的店鋪了,就算整個南境也都沒有。”
言子瑜道:“那哪裏能有?”
“烏龍骨出自北疆天域國,估計整個楚朝,也就隻有皇城裏那位用得起。”店掌櫃的道。
言子瑜要了筆墨,把烏龍骨劃掉,又在一旁,重新寫了個藥名鹿茸,又敲了下,“這個可有?”
“這個有。”
“那就按照這個抓吧。”
這家藥鋪不大,正是言子瑜之前傳遞消息的地方。
而剛才也不是傳什麽消息,他出來這麽久,皇城的事情,有些他需要了解。
烏龍骨遙指皇城裏的那位,而鹿茸,是指他母親。
他母親名字裏有個蓉字,曾經是蓉妃,現在在冷宮裏。
皇城依舊,他母親也一切安好。
母親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僅有的牽念。
一直在外麵躊躇的宋霽裝頭疼,進來看病。
言子瑜掃了他一眼,卻裝作不認識,沒理他,對著店家說:“先抓三日的量,下次這個時辰我再來。”
宋霽明白了,這是不方便說話,約他三日後再來。
回去後。
言子瑜把抓來的藥給了屠三。
屠三怕言子瑜玩什麽花花腸子,便請了個年紀不小,胡須白了一把,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在身邊。
那位大夫把藥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最後說,“隻是普通的清熱解毒的藥。”
言子瑜解釋,“屠當家的中毒太深,一下子下猛藥,隻會適得其反,先吃三日這個藥,日後我會根據脈象調整藥方。”
那大夫點了點頭,表示可行。
藥煎好了,屠三卻又故意為難言子瑜,“既然,隻是普通清熱解毒的藥,那尋常人也可以喝是吧。”
老大夫道:“沒錯。”
不用屠三點明,言子瑜端起一碗藥,眼睛也沒眨,直接喝了。
屠三扯著虛假的笑意,拍著言子瑜的肩頭,“我就喜歡姑爺這種明白人。”
言子瑜用舌尖抵了下牙齦,餘光睨了眼那隻令人作嘔的臭皮囊,壓下心中惡意,“賤命者,貴在有自知之明。”
整個院子都是屠三的人,屠三雖沒限製阮凝香在淩雲山的自由,卻處處被監視,什麽也幹不了。
隻有在夜裏,在這間房間,她和言子瑜才能有說悄悄話的私密空間。
“相公,你下山遇到宋霽沒?”阮凝香側著身,躺在床上。
清靈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飄入言子瑜的耳畔。
言子瑜合著的眼睫,微微抖了下,“遇到了,但沒機會說話。”
“屠三太狡猾了,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無情無欲的木頭臉。”阮凝香指尖扣著被子上的針線,“不過,我聽趙景然說他以前有個妻子。”
阮凝香見他沒搭聲,又試探道:“相公,有聽錦繡姑娘提過那個木頭臉犯事後,他妻子去哪了麽?”
言子瑜皺了下眉,緩緩睜開眼睫,“夫人確定要在我的麵前,一直議論別的男人麽?”
阮凝香往前傾了下身體,“相公,這是又吃醋了?”
呼吸間全是阮凝香口中的那股濃鬱芬芳的薄荷香,言子瑜感覺有一股不受控製的邪火匯聚一堂,往下竄。
“離我遠點!”
言子瑜一把將阮凝香推開,背過身,裹緊了被子,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他今天給屠三的藥裏加了壯補之物。
“子瑜你沒事吧。”阮凝香感覺他不太對勁。
夜風靜謐,言子瑜心跳卻亂得厲害,壓下紊亂的思緒,卻掩不住,嗓音裏帶著的濃重啞意,“別煩我!”
又惹到他了?
阮凝香識趣地閉了嘴。
午夜的溫度轉涼,言子瑜敞著被子,驅散了身上的燥熱。
心裏那股子無名火卻越燃越烈。
如果不是被眼前這人綁上山,他的計劃也不會兜了這麽一大圈子。
如今還得拖上這麽一個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