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番外三 相守
作者:施明月 邵硯恒      更新:2022-12-19 15:21      字數:2399
  第66章番外三 相守

    邵硯恒一直都有胃病,由於多年不良的飲食習慣所導致,施明月之前請營養師調理了一段時間,倒是沒有再出現什麽問題。

    然而在邵硯恒三十六歲的這一年,因為一次出差,作息習慣又全部打亂了,直接進了手術室。

    施明月在手術室門口一直守著,守了很久,直到邵硯恒從裏麵出來,轉到了頂樓VIP病房。

    等醫生交代完所有的注意事項,都退出去之後,施明月直接抱著邵硯恒的胳膊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公,你疼不疼?”

    “疼。”

    邵硯恒臉上是病態白,嘴唇也沒有顏色,躺在病床上靜靜地看著小姑娘,眼裏盡是溫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聞言,施明月哭得更凶了,“都怪你,出差就出差,為什麽……為什麽不好好吃飯,我之前請營養師給你調理,結果還是這樣了,嗚嗚嗚……”

    邵硯恒抬手撫摸著施明月的腦袋,語氣很輕:“不是胃疼,是心疼,再這麽哭下去,可把我的寶貝哭壞了。”

    本來想止住淚水,奈何眼淚就是不自覺往下掉,邵硯恒哄了她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

    自這次邵硯恒住院之後,施明月就開始天天監督著邵硯恒的三餐,定時定量,一點都沒有馬虎。

    這天,家裏的司機按時間送來了午餐,但是邵硯恒還在開會,施明月在會議室門口等了半小時,也沒見人出來。

    於是,立馬找到劉同——

    施明月:“這個會議要開到什麽時候?”

    老板娘問話,劉同不敢不答,隻能照實說:“一點。”

    “以後還會有開到一點的會議嗎?”

    施明月的語氣有些不好,她不想讓邵硯恒再因為工作原因而消耗身體了。

    劉同此刻有些猶豫,自家老板的時間安排很滿,會議開到一點已經是把所有的安排全部精簡之後的結果,但是見老板娘的語氣不算很好,斟酌了一會兒後,他選擇站在老板娘這一邊。

    “有的,您是想要調整一下時間嗎?”劉同直接給出了選擇。

    施明月點點頭,聲音很決絕:“吃飯時間不能被占用,這是我的底線,把能pass掉的工作也全部取消。”

    “好的,邵夫人,我這就去重排時間表。”

    邵硯恒回到辦公室,看到的就是施明月氣呼呼地靠坐在他的辦公桌邊,兩手環抱,像一隻鼓著腮幫子的小倉鼠。

    “怎麽了,寶寶,誰又惹你生氣了?”男人拿著文件走到施明月的麵前,微微彎腰,平視著她的眼睛。

    “你惹我生氣了。”

    邵硯恒雙手捧住施明月的臉,笑道:“那你想怎麽辦,我都聽你的。”

    “第一,以後開會不能占用吃飯時間;第二,出差你得帶著我;第三,我要監督你的三餐。”施明月毫不客氣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而邵硯恒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那今天我們吃什麽?”

    “司機送過來的飯菜都已經冷了,我去熱一下。”

    施明月正要拿著餐盒往外走,邵硯恒給攔住了,“我去吧,夫人辛苦了。”

    “你——你怎麽突然叫我夫人了?”施明月一下愣在原地,想到以前他都是叫她寶貝、寶寶或者老婆的,現在一下換了稱呼,她有些沒適應過來,而且還有點顯老。

    “家裏的阿姨還有司機都叫你夫人,還有,剛剛劉同也這麽叫你,我覺得沒有問題。”邵硯恒耐心解釋道。

    施明月低頭玩著邵硯恒的領帶,“可是我不喜歡你這麽叫我,有點兒顯老。”

    “那你喜歡哪個稱呼?”

    “emmm……我最喜歡你叫我——寶寶!”說完最後一句,施明月的臉頰微微紅了,這個稱呼自己叫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男人沒忍住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點頭答應了。

    那個晚上,邵硯恒把施明月摟在懷裏,喊了一晚上的寶寶。

    ————

    “邵先生,也就是說,您的父親一直稱呼您的母親為寶寶?還稱呼了一輩子?”某情感專欄雜誌社編輯向邵慕傾問道。

    邵慕傾一身齊整西裝,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坐在沙發上,眼神清淺,和當年商界天才邵硯恒很像,也就是他的父親。

    “是啊,記得小時候,父親叫我都是叫慕慕,而寶寶是我母親的專稱,別人都笑說,我從小到大都被父母撒狗糧。”

    編輯:“不瞞您說,當年您的父母親結合可謂是商界的一段婚姻佳話,一直相守到老,也成為了眾多婚姻人士學習的楷模了。”

    “沒有什麽楷模不楷模的,我隻知道,我的父親永遠會回應我母親的任何話題,包括他不擅長的,而我的母親也總能及時顧及到我父親的感受,兩人都會將對方放在第一的位置。所以說,婚姻不是靠維持,而是靠雙方共同經營。”

    邵慕傾的話實時轉播到各個情感頻道,引起了熱議,所有人都在感慨美好的愛情,而邵慕傾因為還有後麵的安排,所以當天的談話就此收尾。

    編輯:“感謝風投控股有限公司的創始人——邵慕傾先生,為我們提供了一段感人的父母愛情故事,我們下期再會!”

    采訪大廳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等著,邵慕傾從裏麵出來之後直接坐了上去,而後車子向遠方駛去。

    長柏園和當年相比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了,當年這裏全部種上了柏樹,肅穆且莊重,然而不知何時開始,這裏有了玫瑰,在墓園裏麵出現玫瑰,算是一件不太常見的事情。

    坐在邵慕傾旁邊的小姑娘,生得文靜,氣質端莊,眉眼頗有幾分施明月當年的樣子,但是性格卻完全不像。

    “予落,粉白色的玫瑰還有白菊買了嗎?”邵慕傾偏過頭來問道。

    “嗯,已經放到後備箱了,每一年的今天,我肯定不會忘記的。”

    到地方後,兩人就往長柏園裏麵走去,直至最後的墓碑處,停下。

    邵慕傾首先在邵老爺子以及邵氏夫婦的三塊碑前各放了白菊,然後又和施予落把玫瑰放到了另一塊碑前。

    放好了玫瑰,也給石碑掃了灰後,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邵慕傾:“爸,您囑咐的事情我們沒有忘記,一直都記得。”

    “嗯嗯,哥哥說得沒錯。”施予落笑望著石碑上的照片。

    “媽媽,你知道嗎,當年爸爸騙了你,那一園子的玫瑰都是爸爸種的,我和哥哥也是在那天才知道你最喜歡這個顏色的玫瑰的,不過好在你們一直在一起,爸爸,你自己和你的寶寶解釋吧,我們就不多說了。”

    邵慕傾抿唇笑著默認了。

    這一天,天空藍得純粹,沒有任何飄浮著的白絮,偶見丁達爾效應在刻畫著光的輪廓,最終投射到那一塊放有玫瑰的碑前,碑上的金字好像在熠熠發光——

    邵硯恒、施明月之合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