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原始人間(6)
作者:厲蘊丹謝此恒      更新:2022-12-16 16:48      字數:6517
  第148章 原始人間(6)

    日子平靜地過著,首殺毫無動靜。

    水井新立,木筏建起,厲蘊丹專注安排著部落每個階段的發展,愈發融入“巫”這一角色,仿佛她本就是個原始人,沒發現“受人槍指”一事,也沒察覺任何不妥。

    是日,陽光直射,燥熱難耐。

    阿努拖著木筏前往河邊,部落男女緊隨其後,他們今日要坐著木筏順流而下,巡視河道的安全,若是確定水域中沒有鱷魚、巨蟒和食人魚,那麽部落的孩子就能下水玩耍,掌握遊泳這一生存技能。

    部落傾巢出動,無人留下看家。他們並非覺得家不用看,而是認為肉沒了可以再狩,鹽沒了可以再煮,罐沒了可以再做,但集體活動要是錯過,興許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原始人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他們享受充實的生活,又珍惜每一刻與親友相處的當下。許是受他們高昂的情緒影響,厲蘊丹也放下了心事,準備胡來一回,同他們去感受河水的清涼。

    阿努:“巫,我安排人搓了草繩、削了木樁,等檢查完這條河道,我想把安全的區域圍起來。”

    厲蘊丹:“你看著辦就好。”

    來到河邊,木筏下水。阿努讓四個男人拿著長矛站上木筏,輕輕一推,木筏便順著水流漂遠。接著,他抓起骨刀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從淺灘摸到河底,再沿著河底摸到另一端。

    不深,木樁能紮。

    阿努鑽出水麵換了個氣,又像魚一般下潛,追著木筏往遠處去。

    原始人在上查看,他在下巡視,待河底的深度探到十五六米時,阿努露出水麵單手拽住木筏,並回頭估量了一下距離。

    百多米,足夠了。

    “首領,還要繼續漂嗎?”

    阿努:“夠了,再往深的地方走,木樁的高度就不夠了。”

    他取用的木材很高大,多是二三十米的巨木。劈砍加工,一頭削尖埋入河底,多留一段置於河上,如是排列十幾根,圍成“柵欄”,再在彼此間用草繩、樹藤絞緊,就能織成一張天然的網。

    樁與樁之間不能太緊,否則承水的壓力太大,會讓木樁“夭折”。網格不能太小,得保重魚類的正常出入;同時也不能太大,給予水生的肉食者可趁之機。

    因此,阿努決定打樁自己來,織網的任務交給原住民。他們在這裏生活了挺久,應該比他更了解河道中的魚種,更知道該織多大的網眼。

    阿努:“就定在這裏吧,動手。”

    “好!”

    一聲令下,木筏上的兩人就用草繩拴住長矛的柄部,再將長矛投向岸邊。它們雙雙紮進土裏,阿努取過草繩打成結,就此定了在這條線紮樁的事。

    很快,一人嘬著嘴發出高亢的鳥鳴聲,像是一種信號。過不多時,另一端的人就將削好的巨木拖進水裏,讓它順水流到打樁的地方。

    阿努接過木頭,憑一己之力將它釘入河底。

    木樁一截截過來,柵欄一個個架起,他留四人在樁邊打網,又逆水而上,探查水域安全與否。待兩邊都圈起,他們便有了一片長兩百米、寬十五米左右的自由水域。

    當阿努告訴他們“放心下水”時,整個部落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他們半點不怕引來猛獸,畢竟首領連拿嘎都能殺,他們很有安全感。

    跟下餃子似的,他們一個個跳進水裏撲騰。

    原始人高低是有點本事在的,就連從沒學過遊泳的孩子到了水裏,嗆了幾口也能扒著水遊了。

    見他們玩開了,厲蘊丹也沒矯情。她淌水進河遊了一圈,覺得淺水區的溫度不夠涼便往深處去,沒多久便到了新打的木樁旁。

    翻過木樁進入“未探測區”,她展開神識,發現河底越來越深。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不少大魚正在休憩,其中更有一條長達三米的大鯰從石縫中探出頭,“注視”了她半晌又縮了回去。

    隻是,這番“注視”讓厲蘊丹升起了警覺心,不準備放過它了。

    自從上次看“字”頓悟後,她的感知力與直覺力拔高了三個度,似乎隻要她想,多少能感知到生靈的念頭和情緒。比如猴子對部落的肉幹很垂涎,總想趁人不在偷一些,可在阿努一骨矛紮死兩隻後,它們就對部落充滿了恐懼,再不敢來了。

    這回也是一樣,是生物總有“靈”,有靈就會起念。就在剛剛,她感知到這條大鯰是想吃人的。

    可她是個成人,它無法吞下。但要是遇上孩子,它鐵定會下嘴。

    鯰魚雜食,可在雜食中又偏好肉食。

    厲蘊丹鎖定鯰魚,往河底潛了下去。為方便狩獵,她取出“鮫珠點水”裝備在身,化作魚尾瑰麗的鮫人。這一刻,鮫人的捕食天性迸發,她居然能在水裏聞到鯰魚肉的腥香。

    看上去很好吃……

    魚尾大力一擺,她如同箭一般射到大鯰麵前。瞬間,她的雙手長出鋒利的藍紫色長甲,她一擊貫穿大鯰的頭部,生生撕下一塊肉、正要放到嘴邊——神智忽地清醒,她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最終,她把鯰扔在岸上就不管了。等阿努找來,他會自行將獵物帶走。

    透個氣,厲蘊丹再度沉入河底。她見過陸地風景千萬,卻從未好好欣賞水下風光,難得有這機會,自然要暢遊一番。

    什麽扒開石塊看魚、抓住鰻魚把玩、摁住大蛇量體長、把烏龜翻個底朝天……禍禍了一遍河底,整得水生生物不得安寧,它們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了,隻能放棄地盤往遠處遊,誰知厲蘊丹也跟著來。

    河流匯入大湖,鮫人探進深澤。她在這裏見到了一條八米長、約四噸重的帝鱷,不過它對她這種“長相奇怪的魚”沒興趣,隻看了她幾眼,就順水遊向另一條通往沼澤的河道,進入密林深處。

    她不再追蹤它,隻遊向更深處。

    這片湖很大,足深五百多米,底下不見光,住著不少大型生物。

    大概是“成精”了,它們能嗅出她的危險。當她擺著魚尾遊去,它們乖覺地清場,將地盤讓給了她。

    湖底清涼,厲蘊丹尋了塊大石趴下。她本想小憩一會兒,試試鮫人如何入眠,不料手指劃拉處突感異常,像是摸到了一塊金屬。

    她拿起一看,別說,還真是金屬,且是貴金屬。

    那時快巴掌大小的“狗頭金”,形狀不規則,有蜂窩狀的坑洞,但放在後世不損它的價值。就算雜質多,它也是黃金啊。

    厲蘊丹吐出一串泡泡:“居然有黃金……”

    看來附近的山域有金礦存在,或是遭了暴雨衝刷,或是遭了泥石流席卷,這些礦隨著水流而下匯入大湖,天長日久地在湖底堆積起來。

    厲蘊丹來了興致,她收起礦石再度尋找,果然又扒到了一塊狗頭金。並且這一塊的體積遠勝前一塊,它足有籃球大小,十分沉重。

    難不成這也是順著水流下來的?

    她止住拍打礦石的動作,不禁陷入沉思。

    巴掌大的狗頭金被水衝進湖泊,她還能想想,這籃球大小的金礦包著雜質都有百來斤重,普通的流水可衝不動。

    那得是什麽?泥石流、洪水、地勢便利……等等,這又是什麽?

    厲蘊丹挖開土,不想又刨出一塊貴金屬。她遲疑了會兒,猛地揚手釋放真炁,在湖底掀起一陣“狂風”,就見湖水卷著泥沙滾滾退去,露出這片區域下埋著的、大片大片的貴金屬礦藏。

    厲蘊丹:……

    沒有天降橫財的喜悅,她隻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湖底的不同尋常讓她意識到不對,她飛快地朝湖麵遊去,卸下腰鏈騰入半空,由上往下地俯瞰整個湖泊。

    而呈現在她眼底的大湖近似圓形,瞧著雖沒有人工的痕跡,卻給她一種巨物撞擊後留下大坑的既視感。

    哪來這麽多貴金屬,恐怕隻有一座礦山撞到地麵,它們才會全聚在這兒吧?

    再加上地勢的便利,此處逐漸凝成大湖,這才掩蓋了曾經的痕跡,要不是她潛入湖底,可能還看不出端倪。

    也對,若是山裏有礦,部落的人常喝混著貴金屬的水豈不是早病了?他們活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隻能說山裏的水是幹淨的。

    如此——

    厲蘊丹望著成形不知多少年的湖泊,看著廣袤無邊的原始森林,驟感歲月流逝,能抹平一切痕跡,即使這片大地曾承受剛猛的撞擊。

    她歎道:“與隕鐵落地的記載很相似啊。”

    隕鐵橫刀的鑄造材料就是從天外來,一擊砸穿了皇宮留下大型坑洞,史書上的描述與這湖底的模樣相當吻合。

    這是被砸了啊。

    【叮!隱藏支線解鎖達5%,死亡率提升至10%,請您提高警惕,注意生命安全。】

    厲蘊丹:……

    幾個意思?

    她隻是感慨一番罷了,怎麽隱藏支線有了推動?難不成湖底還有什麽秘密?

    思量片刻,她再入湖底。

    ……

    是夜,玉兔高升。

    部落安靜,篝火嗶啵。厲蘊丹踏月晚歸,就見阿努還坐在火堆邊,正從柴火下扒拉出燒紅的泥塊。

    見到她來,阿努笑道:“巫,你可回來了。那條鯰魚還剩一半,已經擦了鹽掛上了。這是新做的‘叫花雞’,給你留著呢。”

    他拿過木棍敲打泥塊,露出被大葉包裹的雉。它被處理得相當幹淨,裏外抹了鹽、腹中塞了野果和草藥,一開葉子便濃香滾滾、汁水豐沛,令人聞之食指大動。

    阿努將一整隻雉拆到陶盆裏,遞給厲蘊丹:“巫,你嚐嚐。”

    厲蘊丹:“你不吃?”

    “早吃過了,‘瑪度’去山上的陷阱裏查看,發現野獸是一隻沒捉到,雉倒是有七八隻。別的都被分著吃了,這份是你的。”

    厲蘊丹頷首,就著陶盆喝了口湯水,再撕著肉吃。她在湖底泡了六個小時,收了一堆礦石卻沒發現別的線索,頗感困惑。如今美食入肚、又見阿努,她突然靈光一閃,開口問道:“阿努,你以前的部落都遇到過什麽樣的災難?”

    “災難?可多了。”

    阿努回憶道:“小時候,有一群狼包圍了部落,死了很多勇士和奴隸。等我再大一點,部落裏的人開始生病,前後死了很多人,後來巫一把火燒了所有屍體,疾病才消失。但族人已經不敢在那裏生存,於是去尋找另一個家園。”

    “遇到過一次地震和一次山崩,躲過一次森林大火,後來等我長大了,就是大雪封山、食物短缺,我爬上雪峰去向神靈祈禱,懇求祂保佑我的族人度過寒冬……”

    現在想來就是一陣唏噓,往昔短得曆曆在目,卻又長得像是隔著幾個世紀。

    “巫,你問這個做什麽?”

    “隻是在想部落會不會也遇到這些。”

    放下陶盆,裏頭隻剩一些骨頭。阿努將骨頭堆一塊兒放進草籠裏,提著草籠走到樹下,設了個陷阱放在那。

    之後,厲蘊丹修煉,他在守夜。待得天明,草籠裏多了隻黃鼠狼。

    第三日,部落曬魚幹的地方掛起了一張黃鼠狼的皮。

    厲蘊丹盯著皮子半天,確定了一點,這試煉場暫時不興怪力亂神,動物也沒法修成精,不然“黃大仙”被拆吃入腹哪有不托夢投訴的道理。高低得罵她兩句,不是麽?

    那麽問題來了,“怪”不是恐龍,不是山精,又能是什麽呢?好幾個月過去了首殺還擱在那兒,究竟是他們造化者太菜,還是壓根沒有首殺?

    疑惑未解,眨眼又是半月。

    阿努找到了水稻與棉花,挖出了番薯和蘿卜,搜集了桂皮同辣椒。他們生活的地方像一座寶山,似乎隻要有心尋找,總能翻出各種作物。

    部落的人對“豐收”一事十分欣喜,唯獨厲蘊丹撿起一根稻穗仔細觀察,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

    原始時代的野生稻穗,顆粒都是如此飽滿的嗎?這看上去真不像是野生的水稻,倒有些後世種植了數代且代代改良過的水稻影子。

    再者,這些本該在天南地北的農作物怎麽會聚在同一塊區域?真的是湊巧嗎?

    “巫、巫!”

    厲蘊丹轉過頭去,就見“西”扛著不少甘蔗走來。她告訴她,首領說這叫“甜水棍”,也叫“甘蔗”,是野豬最愛嚼的東西。它們長在另一座山的背陰處,占了很大一片地,足夠部落吃上很久。

    “連甘蔗也有……”

    這試煉場委實古怪了些,偏偏她怎麽也摸不到頭緒。厲蘊丹以為做一隻“無頭蒼蠅”的現狀還要很久,不料就在三天後的深夜,變故來得如此突然。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部落中的人早早睡了,隻餘森林內外的蟲鳴沒停。飛鳥仍在巢中,走獸外出覓食,螞蟻搬著死蚱蜢,山貓追著灰老鼠……一切如常,與平時沒有不同。

    上到造化者,下到螢火蟲,都沒有察覺到異端。可就在這時,遠方休眠了不知多少年的火山驟然爆發,伴隨著一聲地動山搖的“轟隆”巨響,猩紅的岩漿噴薄而出、衝上天際。其勢剛猛,火山口裂開數道縫隙,它們一路往下蜿蜒,頗有撕裂整座火山的架勢。

    “轟隆!”

    鳥獸嘶鳴,奪路而逃。大地在震動,岩漿在流淌,燃燒的巨石被地心的衝擊力高高頂起,在空中炸出一條圓弧,再狠狠地砸進山體裏。就見再一聲巨響,森林大火熊熊燃起,野獸在慘叫,飛禽在尖叫,全世界充斥著“救命”的呐喊,而火山噴發的大災還在繼續。

    “轟隆!”

    地麵皸裂,火石天落。

    阿努的咆哮響起,聲音刺破黑夜:“跑!快往西邊跑!”那是他所能見到的、死亡氣息最少的生路。

    說來也是奇怪,不論是對人還是對動物,他身為死神多少能預見死亡。可這次災難降臨,他沒收到任何暗示,明明之前大家身上一幹二淨、沒有死亡的陰影,怎麽現在突然死氣籠罩,一副掙脫不得的樣子?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為何連死神也收不到死亡通知?

    “跑!”

    阿努抄起兩個孩子往遠處狂奔,後頭的人撿起火棍拔腿就追。男人們抄著孩子,女人們抱著藥罐,老人們扯著幹肉,他們堪稱“經驗豐富、訓練有素”,一溜串地跟著首領跑,還不忘在跑路過程中撿幾隻受傷的小疣豬。

    “巫、巫!快跟上來,地上還有兔子!”

    厲蘊丹:……

    巨石從火山口炸出,在空中劃過的弧線越來越多,波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廣。火山內部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一刻不停地驅動它、催熟它、耗盡它,將它積累近千年的能量一次性揮發出來,狂暴得無以複加。

    她仰頭,便見一塊火石刺破長空,即將砸向森林。若是不阻止,森林大火必不可少,部落逃生的路線也會被切斷,這可不行。

    厲蘊丹張開神識,隔空鎖定火石。她舉起雙手做出“托”的動作,就見下降趨勢甚猛的火石突然頓在半空,連寸餘也前進不了。

    下一秒,厲蘊丹雙手一捏,神識也跟著擠壓火石。它在瞬間化作灰燼散落,隨著熱風飄揚在森林上空,迅速被吹得無影無蹤。

    接著,她取下“既著萬相”,穿上阿瑞斯戰甲。銀紫色的金屬羽翼一瞬張開,她飛上天空以真炁護體,頭鐵地迎上一枚凶猛火石,狠狠地將它撞得四分五裂。

    厲蘊丹揚起手,神識即刻鑄成屏障,兜住無數火石。她操縱這塊撞擊另一塊,驅策那塊連續幹掉四五塊。

    神識粘住火石,她將它們甩回火山口。就見甩回去的石頭與剛噴出的石頭撞在一起,爆炸的那秒連火山頭都矮了一截。

    可它的內核沒有止息,還在以憤怒的姿態對外噴射火核。而人類的力量哪能與大自然的偉力抗衡,當地動襲來、火山裂開、岩漿蜿蜒、有毒氣體擴散,他們連活著都成了一種奢侈。

    “轟隆隆!”

    厲蘊丹拿出魔杖,金屬翅膀一振飛向火山口。縱使人力不及大災,可她依然要逆天爭取,阿瑞斯戰甲不是可以在岩漿中作業嗎?那麽就隨她一起進入高危之地,將這燃燒的火核永久封存。

    溫度陡然拔高,猶如擦過太陽表皮。厲蘊丹不帶猶豫地收住翅膀、直直掉進火山口,她伸出魔杖點上翻滾的岩漿,使出無聲的冰封禁咒。

    霎時,冰凍的魔力與火山的力量相抗,以移山填海般的不可抗拒之勢,將岩漿強勢冰封起來。隻見猩紅的岩漿頂端一寸寸化作冷卻的黑色,底下卻依然是沸騰的火核。

    可冰封在蔓延,從頭漫向尾,黑色逐漸增多,冰藍覆蓋滿麵。她傾瀉出大量真炁封住山口、“縫合”裂紋,輔以禁咒強製熄滅火核,並將整座火山封成雪山……

    待最後一絲魔力使出,阿瑞斯戰甲再次打開翅膀。厲蘊丹衝出火山口飛上天際,靜靜地注視著冰藍色的火山,沒感覺到冰封咒有崩潰的跡象。

    看來是封住了……

    她收攏翅膀落在地上,除卻戰甲、帶上麵具,抹了兩把火山灰塗在身上,撿了熏死的兔子兩隻,就頭也不回地進到森林去了。

    隻是她沒料到,首殺會是這麽離譜的東西。

    【叮!成功製止大災“火山噴發”1次,完成難度等級為“丙”,獎勵5000點。】

    【恭喜您成為本次試煉場第一位“叩門人”,額外獲得100點和一個“戊”級錦囊。】

    厲蘊丹止住了腳步:……

    所以,首殺是阻止一場自然災難?

    所以,這個試煉場的“怪”是自然災難,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情況是會出現很多次嗎?直到用三年的時間重創整個星球為止?

    難怪了……

    難怪之前殺什麽都得不到首殺,誰會想到與自然抗爭啊?她敢說,這次火山噴發,一般造化者能離多遠就多遠,別說靠近火山阻止災難了,他們估計還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忙著用手機錄像吧?

    誰能想到“怪”是天災,連她也全沒往這方麵想。要不是為了救人,她……果然,試煉場的第一要義還是救人。

    但救歸救,她不曾忽略這次災難的疑點——

    為何在火山噴發之前,敏感的動物都沒察覺不對呢?

    螞蟻沒有搬家,走獸沒有逃離,飛鳥依舊歸巢,它們的表現與往常無異,沒給人任何預警,仿佛這一場災難本不該發生一樣。

    可它偏偏發生了,以不可阻擋之勢砸碎了他們平靜的生活,並間接提醒她以後還會有。

    天災級末日就是地獄難度的試煉場,它的重生與覆滅都帶著“道”的偉力。讓她一個小小的元嬰去對抗天地的業力,這真是……

    神來之音是打算考死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