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書對別人用“畜生”這樣的字眼，來形容明安離感到很不舒服，眉頭一挑：“你說什麽？”

  那老頭的目光這才落到他身上，瞥了眼他那隻正被溫引霜握著的手，恍然大悟似的。

  “哦！這位想必就是相爺吧？”

  那老頭連忙俯下身子，向他行禮：“貧道失禮了。”

  “你……”

  “洛書！”

  商洛書正要動怒，溫引霜卻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不悅地瞪著他。

  她沒有再說些什麽，但那眼神無疑是在警告他。

  商洛書內心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垂下眸子，緊抿著唇，沉默下來。

  “我先回房了。”

  他迫切想逃離這裏。

  因為他隻要站在這裏，耳邊就總是回蕩著明安離的求救聲。

  他喊著哥哥，要哥哥救他，可哥哥最後還是讓他失望了。

  阿離，真是對不起啊！

  ……

  “夫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不是在房裏嗎？”

  沈斯離抹了抹眼淚，疑惑地看向溫引霜。

  “外麵都亂成這樣了，你覺得我在房裏待得住嗎？”

  溫引霜嗤笑一聲：“我是從窗戶爬出去的，從後院溜出去了，去道觀請了個道士回來。”

  沈斯離張了張唇，剛想問些什麽，一旁的明鏡和卻搶先開口了：“你怎麽知道我那傀儡怕道士？”

  此刻，明鏡和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不少，也許也隻是在壓抑那些悲傷。

  明鏡和讓自己平靜下來，麵色冷峻地看向溫引霜。

  溫引霜漸漸收回了笑容，眉目染上一抹寒涼的霜色：“因為我認識你，明鏡和，鬼市的製傀師，你所製的傀儡，隻有你自己和道士能毀。”

  “你認得我？”

  明鏡和瞬間凝起雙眉，像一座難以跨越的山峰，雲霧繚繞，又讓人看不透其中。

  沈斯離看得出來，他確實是不認識溫引霜，隻是不知道溫引霜為什麽會認得他。

  明鏡和的名聲，隻有熟悉鬼市的人才知道。

  “明老板肯定是忘記我了吧？”溫引霜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我是當年那個哭著要你救我娘親的小姑娘。”

  她說著，緩緩將鬢邊的碎發撥開：“當年，是我兄長帶我一同去找你的，我們給了你五千兩銀子，你卻說，你救不了。”

  還有這段往事？

  沈斯離都愣住了。

  然而看明鏡和的表情，臉色從詫異到慢慢緩和下來，忽然點點頭：“原來是你啊。”

  “真想不到，你竟然會是溫家的女兒，商兒的夫人也是你。”

  明鏡和歎了口氣，感慨道：“江湖太小了……你還怪我沒救你娘親嗎？”

  “那時是怪的，再次聽到你名字的時候，如今卻不怪了。”

  溫引霜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臉色染上幾分憂鬱：“就算你肯救我娘，也隻是把她變成一具傀儡，那樣她更痛苦。”

  “從前我不明白，如今我卻全都看懂了，明老板，多謝你。”

  明鏡和淡然一笑，沒說什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