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商洛書隻是應了一聲，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緊接著便丟了一塊白色的布給他。

  “戴上吧，我怕你不小心沾上了這些毒，那會出事的。”商洛書瞥了他一眼，又繼續擺弄了。

  原來商洛書知道他進來了啊。

  但是，他自己怎麽什麽都沒戴啊？他不怕毒？

  沈斯離沒敢問，默默用白布捂住了口鼻，在腦後綁了個活結，這才敢走上前去。

  “相爺，傘婆已經安排好了，但要換一張完全不同的臉，恐怕比較麻煩，要兩日時間。”

  “兩日？”商洛書手中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皺了皺眉，狐疑地看向他：“後日就要入宮了，來得及嗎？”

  “這……”

  其實沈斯離也不敢保證，因為傘婆說的是最少兩天。

  所以沈斯離也有點犯難了，覺得自己辦事不力，相爺應該會怪罪他吧？

  “別支支吾吾的，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商洛書的語氣居然還挺柔和的，說著還笑了一下：“我又沒說怪你。”

  “啊？”沈斯離一下有點受寵若驚了，都反應不過來了。

  相爺什麽時候這麽好脾氣了？

  “那、那如果真的來不及了，相爺打算怎麽與皇上交代？”

  “不用交代。”商洛書回答的時候，猶豫都沒猶豫一下，還在搗鼓那些瓶瓶罐罐，把一個瓶子裏的藥水倒在了另一個瓶子裏。

  目光一直盯著那個瓶子窄窄的口，非常緊張，生怕溢出來了。

  沈斯離也覺得緊張，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直盯著那藥水都倒進去了，見商洛書放下了瓶子，才慢慢開口。

  “萬一皇上問起，相爺該如何？”

  商洛書輕笑一聲：“有蘭殊的命，這還不好做交代嗎？”

  “啊？”沈斯離再次愣住，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傻子，隻能看著聽著，什麽都做不了，甚至聽都聽不明白。

  商洛書卻沒回答他，而是將其中一個藍色的瓶子遞給他：“拿著，賜給蘭殊。”

  沈斯離小心接了過來，忍不住提出疑惑：“其實相爺要殺蘭殊，大可不必如此費勁，一條白綾不是更容易嗎？何必專門調配一種毒呢？”

  “這毒無色無味，就算屍體被皇上找到了，也不容易被仵作查出死因，懂麽？”

  商洛書很耐心地向他解釋道。

  沈斯離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便小心收好了那瓶毒藥，領命離開。

  誰知一個不小心，不知道踩到了什麽，一下被絆倒了，腳下忽然打了個踉蹌。

  “啊！”

  好在反應得及時，沈斯離及時站住了腳，低頭一看。

  一根白骨......

  “嘶——”

  恰時一陣涼風呼過耳邊，陰森森的，沈斯離忽覺後頸一涼，忍不住打冷禪。

  但是恍然間，沈斯離又想起來一件事，上回第一次跟著商洛書來這裏的時候，他就看見了一具白骨。

  但是，當時那具白骨是落在角落的，而且是完整的，怎麽這次就隻剩下一根骨頭了？

  其他白骨呢？

  “亂看什麽？”商洛書的語氣忽然冷下來，眼神淩厲地瞪了他一眼：“還不趕緊走？”

  沈斯離的思緒一下被扯了回來，不敢多想，慌忙低下頭：“是是是，相爺。”

  ......

  沈斯離親自端了那碗下了毒的補藥，來到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