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離也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會惹怒商洛書，但他必須得說。

  因為這就是實話。

  他是把商洛書當成朋友了，而不隻是丞相，所以隻想站在他的身份上去考慮。

  “相爺，您應該也察覺到了，皇上已經不太信任您了。”

  沈斯離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緩緩將銀票放在了桌上：“如今又發生了蘭殊那樣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您怕是……”

  “別說了！”

  商洛書直接打斷了他，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扶額道：“你當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嗎？但是我能怎麽辦？”

  “同夫人說清楚吧。”

  沈斯離凝眉，麵色擔憂道：“夫人肯定諒解您的，我們不是不查，隻是不能現在去查。”

  商洛書卻忽然暴怒，猛地站起身來：“我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朝沈斯離怒吼道：“她恨透了我，我好不容易才得她一點歡喜，如今因為蘭殊那個女人，她又離開我了，我到現在都找不到她。”

  說著，商洛書的眼眶再次泛了紅，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沈斯離有點被嚇到了。

  “隻要她能消消氣，能把她哄回來，除了殺人放火，我什麽都可以做。”

  商洛書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五指緊緊地按在桌子上，指甲似乎都要嵌入梨花木裏了。

  “我沒辦法了，斯離，我真的沒辦法了。”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

  沈斯離無奈地歎了口氣，匆忙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太固執了，怎麽也勸說不了。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溫嘉蘭也這樣恨自己，也這樣突然離開了，他又會怎麽樣？

  他會不會為了她，什麽都可以做？

  也許會吧。

  他自己都那麽愛嘉蘭，又怎麽能指望商洛書放棄他的夫人呢？

  “好吧，相爺執意如此，下官遵從。”

  沈斯離再次拿起那疊銀票，收進了懷袖裏，告退後便離開了。

  “斯離。”

  走到門口時，商洛書忽然喊住他，語氣緩和下來。

  沈斯離一回頭，隻見商洛書麵色擔憂地看著他：“萬事小心。”

  沈斯離嘴角一彎，應了一聲：“多謝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