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見她醒了，表情一喜，低頭稟告道：“夫人，您醒來就好了，奴婢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小少爺又開始鬧了，奴婢哄不好，他非要找夫人。”

  溫引霜一聽就煩了，不耐煩地問：“他又鬧什麽？”

  “小少爺……”

  錦瑟麵色膽怯，眼神躲閃著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小少爺說相爺和夫人騙他，還沒把華年送回來，他要見夫人，否則就？”

  “就怎麽樣？”

  溫引霜立刻怒了，本來就心煩意亂，如今幹脆就借著這個機會吼了出來：“我好吃好喝供著他，讓他去念書，什麽都由著他哄著他，他還想怎麽樣？是不是華年比他娘親都重要？”

  “夫人息怒！”

  錦瑟惶恐地跪下來，害怕地發抖：“奴婢再去哄哄小少爺，夫人安心睡吧。”

  “你去哄他，能哄得好最好，哄不好就別管他了，讓他鬧吧，鬧累了自然就睡了，總之別來煩著本夫人。”

  溫引霜一口氣發泄完了，心裏才舒暢了一些。

  錦瑟走後沒多久，她正欲躺下，忽然又聽到“吱嘎”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溫引霜以為是下人，猛地坐起身來，直接怒吼了一句：“滾出去啊！”

  “是姐姐也要滾出去嗎？”

  是溫嘉蘭的聲音。

  溫引霜這才反應過來，見門口站著的是姐姐，穿著一襲深藍色的襦裙，發鬢梳戴整齊，似乎還沒睡。

  溫引霜的臉色立刻緩和過來，態度軟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姐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和你一樣，睡不著。”

  溫嘉蘭走上前來，在她床邊坐下。

  溫引霜坐起身來，湊近了看才發現姐姐的臉色其實很不好，都是靠一些脂粉來遮掩的，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姐姐又在想沈大人了？”溫引霜問完了又覺得自己問得多餘。

  溫嘉蘭都將近一個月沒有沈斯離的消息了，不是在想他，怎麽會難過？

  而她自己也在念著商洛書啊。

  “妹妹明知故問。”溫嘉蘭疲憊地一笑，語氣幾分苦澀：“既然睡不著，不如陪姐姐出去走走吧？今夜的月光很美。”

  “好啊，反正我也睡不著。”

  溫引霜說著便起身了，沒有換衣服，隨便拿了一件鬥篷便披上了，穿著鞋子與溫嘉蘭一起出門了。

  她的庭院內擺了梨花木的座椅，坐在那裏便可以望見頭上的一片夜色。

  今夜的月光是極美的，但孤星伴月，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好的預兆。

  溫嘉蘭也忍不住哀聲歎氣，抬手喚來下人：“拿壺酒來。”

  其實溫引霜也是想喝酒解憂愁的，但聽到溫嘉蘭先開口了，還是有些驚訝：“我記得，姐姐不是向來都不喝酒的嗎？”

  “我是不喝，不是不能喝。”

  溫嘉蘭苦笑一聲：“你也知道，我從前是官家小姐，喝酒會失了儀態，我不能給溫家丟人啊，便找借口說不能喝了。”

  “原來如此。”溫引霜拿起一個酒杯放到她麵前，接過下人端來的酒壺，給溫嘉蘭倒了滿滿一杯。

  “如今不用端著小姐儀態了，姐姐放心喝吧，喝醉了就在我這裏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