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書真的走了？”

  身後忽然傳來溫嘉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南塵慌忙收拾了一下情緒，轉過身立刻俯身拱手行禮：“見過姑娘。回稟姑娘，相爺此番真的是有急事要入宮，皇上急召，若是不從便是抗旨，求姑娘體諒相爺。”

  溫嘉蘭冷笑一聲：“這話你對我妹妹說吧，她若能體諒，我什麽也不會說。”

  南塵啞口無言。

  “罷了，既然他走了，那你就過來幫我吧。”

  溫嘉蘭的語氣平靜下來：“藥煲雖然找不到，但所幸房裏的藥還剩半碗，太醫說藥裏有紅花，必定是有人偷偷加進去的，隻是不知道那紅花是一開始便被加進藥煲裏的，還是送藥途中被人動了手腳的。”

  “那不知姑娘是否將可疑的人都審問過了？”

  溫嘉蘭搖搖頭：“已經抓起來了，都關在柴房裏，隻是還沒來得及審問，不知你有什麽辦法問出來？”

  “審問是屬下的職責之一，必定是有辦法的，姑娘等著看吧。”

  南塵勾唇一笑，笑意神秘，令人不寒而粟。

  溫嘉蘭也猜到了幾分，試探性地問道：“嚴刑拷打？”

  “屬下師從慎刑司，自然不止這點手段。”

  ......

  溫引霜睡了很久，已經不知白天黑夜了。

  醒來的時候，身旁卻空無一人。

  秋日的黃昏透過紗窗，將稀疏的枝葉影子映入梳妝台，風變得寒涼起來，給人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像被世間拋棄了，隻剩她自己。

  對啊，爹死了，兄長死了，溫家破敗，阿洲下落不明......她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保不住，如今不就是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嗎？

  “孩子。”

  溫引霜的手忍不住撫上腹部，感覺像初時一樣平坦。

  不知怎麽，她忽然又紅了眼，不管哭多少次都覺得難受，都覺得情緒無法宣泄。

  她不是在意商洛書，不是在意和他的孩子，隻是因為這個也是她的孩子啊，是她懷著的一條生命啊。

  商洛書是商洛書，孩子是孩子，他有什麽資格和她的孩子相提並論？

  “妹妹。”

  房門忽然被推開了，溫嘉蘭走進來，端著一碗藥。

  又是藥……

  “姐姐。”她虛弱地喚了溫嘉蘭一聲，下意識想要坐起身來。

  “當心點。”溫嘉蘭趕緊放下藥碗，跑過去攙住她的手臂，小心將她扶起身來。

  溫引霜無力地靠在床框上，溫嘉蘭將被褥給她蓋好，將她的手放進了被褥裏，怕她著涼，然後才去端藥碗。

  “這是李太醫親手抓的藥，又是我親自熬的，我一直守在藥煲旁邊，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溫嘉蘭說著，舀了一勺藥，輕輕吹了幾下：“這藥我也試過，引霜，你可以放心喝了。”

  溫嘉蘭將藥遞到她唇邊，她放心地喝了下去：“多謝姐姐，對了，那放紅花的人抓到了嗎？”

  “南塵已經在審了，還沒結果。”溫嘉蘭拿起帕子抹了抹她的嘴角，又喂了一口。

  “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衝著商洛書來的。”溫引霜自嘲一笑，語氣幾分苦澀。

  “我自問一生都安分守己，從未害過誰，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衝著商洛書來的，那我的孩子就真的是死得冤枉了。”

  說著，溫引霜的鼻子一酸，剛剛哭紅的眼睛不覺又盈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