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裏已經不再隻有她，而是天下和權利。

  “竹允，我……”

  商洛書的語氣柔和下來，看著她的眼神漸變不忍：“對不起，那些喜歡都是我裝出來的，是我想要利用你的身份來平步青雲，是我太想要當丞相了，都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分明看見他的眼眶也泛了紅。

  他會不會也有一點點心軟的？會不會至少有一點點喜歡她？

  “洛書哥哥，不會的，你不會這麽對我的!”

  其實局麵已經很清晰了，宋竹允自己心裏也有答案，隻是她還在自我欺騙，她不願意相信，那麽多年的相伴都是她一個人的南柯一夢。

  “罷了，這一生是我對不住你。”

  商洛書閉上眼，淚水從他臉上滑落下來。

  “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允兒。”

  那一聲“允兒”，是他對她最後的歉意與柔情。

  話落他便推開了她，再睜開眼時，臉色突變冰冷，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一樣。

  “南塵。”

  “是。”

  門外的南塵忽然走了進來，商洛書立刻轉身離去，漠然地對他吩咐了一句：“這裏交給你了。”

  “請相爺放心。”

  南塵的眼神和他那把劍一樣冰冷。

  他端來了一杯涼酒，慢慢走向她。

  宋竹允雙腿一軟，整個人無力地癱倒下來，雙眼空洞地看著商洛書的背影，心如死灰。

  “商洛書，我這一生不該遇見你的。”

  她滿臉絕望地看著南塵，和他遞來的那杯酒，卻已經是哀莫大於心死了。

  ……

  商洛書走出柴房的那一瞬間，忽然感覺陽光好刺眼。

  他難受地閉上了眼睛，臉頰癢癢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會為宋竹允掉眼淚。

  這麽多年了，他自己都以為他對她隻有利用，從頭到尾都是利用，不會有半點心軟的，隻是今日……

  “怎麽那麽惆悵？”

  不遠處忽然傳來溫引霜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是不是舍不得她死？”

  “你怎麽來了？”

  商洛書慌忙別過臉，匆匆抹了臉上的淚水，漸漸恢複平靜的臉色。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騙我。”

  溫引霜話有所指，麵色冰冷地從他身旁走了過去，直接推開柴房的門，走了進去。

  商洛書沒有阻止她，隻是他自己卻不忍心進去看了。

  沒多久，溫引霜走了出來，然而看她的表情卻多了幾分愁緒。

  商洛書反倒覺得奇怪：“怎麽不高興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的確想要她死，可是真的看見她的屍體時，我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了。”溫引霜輕輕歎了口氣。

  似乎是真心話。

  “商洛書，其實我也看得出來，宋竹允是真心愛你的。”

  溫引霜忽然麵色認真地問他：“如果你沒有遇見我，你今日娶的應該就是她吧？她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換做別的女子，應該是吃醋了，但是商洛書很清楚，溫引霜不會有那種心思。

  “我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娶她，因為她是郡主，是王府的人，我與七王爺政見不合，我娶了她，就相當於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