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選擇

  　　荼霖看著相擁的兩人，眼底迸射出寒光。

  　　他忍著怒意沒動手，語氣冷凝如墜冰窟：“把手鬆開！”

  　　“她已經恢複記憶，她是本神的人，與你再無關係。”

  　　聞言，司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是他的人，這句話若是換作從前，她聽見了必然歡喜，如今她隻覺得可笑至極。

  　　堂堂主神，如今親自跑來這方小世界，就是為了讓她早日回歸混沌神境，好讓他的心上人早些奪去她的神力，從而取代她！

  　　既是如此，又何必上演一出深情款款的戲碼給她看。

  　　她和誰在一起，跟他有半分錢的關係嗎？

  　　還是說，他隻當她是他的附屬物，在他眼裏，哪怕是不喜歡她，隻要她和別人在一起，在他看來就是背叛。

  　　但最先背叛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在他選擇別人的時候，她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以往的情誼，在她來這方小世界為他做任務時，就已經通通還給他了。

  　　他以為她還會像以前一樣非他不可，以為隻要他低頭哄她，她便會原諒他，以為在她想起一切後，會巴不得早些回到神境嫁給他。

  　　不對，不是她嫁給他，而是那個“她”會徹底取代她嫁給他，這如意算盤簡直不要打得太好！

  　　她不會讓那個人如願的，所以荼霖和沈陌塵的賭約，她不會選荼霖，卻也不能選擇沈陌塵，因為她的時間不多了。

  　　若是她沒有預知自己的結局，她定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沈陌塵，諸天萬界，唯有他是真心待她的。

  　　但天不遂人願，她不能選他，不能再一次讓他經曆生離死別的痛。

  　　隻是賭約的內容，是賭她會不會選擇沈陌塵。

  　　所以，哪怕她沒有選擇荼霖，兩人之中誰也沒有選，沈陌塵若是見她，依然會承受噬心之痛。

  　　可見荼霖這八百個心眼不是白長的，當初立下賭約時，她就該聽統子的，不管沈陌塵高不高興，都該攔下他。

  　　想到這，她的心猛地收緊，心底溢出一抹心疼。

  　　如此也好，隻要沈陌塵不與自己相見，他便不會承受噬心之痛。

  　　不與她相見，也能更好的斷了他對她的念想。

  　　好在她的時間本就剩的不多了，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荼霖見沈陌塵遲遲不鬆開她，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同時，他也竟有些慌亂，因為她自從醒來後，就沒有看他一眼，以往她的視線從未離開過他。

  　　難道，她真的對應塵動心了？

  　　不會的，她定是因為依兒的事，在和他鬧脾氣而已，她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統子既緊張又激動的看著她，等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問道：

  　　【幻神大人已經恢複記憶，不知大人是如何抉擇的，主神和魔神的賭約就等大人一句話定輸贏呢！】

  　　司瞳看向統子，統子作為荼霖的腦殘粉，荼霖說什麽他都信。

  　　對於她和悅依的事，統子知道的並不多，畢竟在所有人眼裏，悅依是她的分身，而她的分身也是她。

  　　雖然悅依生出自主意識，但在別人看來，她對自己百依百順，從未忤逆過，反倒是自己惡毒到容不下自己的分身。

  　　最終，還是悅依懂事知恩圖報，願意盡數奉還神力回歸她的身體，與她融合為一。

  　　所以在統子看來，無論是她還是悅依，都是深愛荼霖的。

  　　她追在荼霖身後那麽久，連做任務都親自前往，又怎會選擇沈陌塵。

  　　可統子猜錯了，即便她要與沈陌塵做個了斷，不能選沈陌塵，她也不會選擇荼霖。

  　　原因很簡單，她早已對荼霖心死，就算她要找悅依報仇，也不想再和荼霖有任何牽扯，更不想隨了他的意，讓他以為她非他不可。

  　　現在的她，不是他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沈陌塵聽到統子的問話，鬆開了她。

  　　他低著一雙眉眼，深邃的鳳眸緊緊地注視著她，修長的手指緊張的握在一起，同樣在等一個答案。

  　　司瞳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她不敢直視沈陌塵的眼神，好半晌才動了動唇，道：“阿塵，對不起……”

  　　她對不起他，她曾經說過不會再離開他，但這一次，天命所定，她注定一死，隻能讓他誤以為她喜歡荼霖。

  　　哪怕他會恨她，也好過在她死後的每個日日夜夜，嚐受失去所愛的痛。

  　　沈陌塵緊握的手指泛白，甚至有些發抖，張了張口，嗓音低沉微啞：“你說什麽？看著我再說一遍。”

  　　司瞳：“……”

  　　她睫毛輕顫，看什麽，她根本不敢看他，他卻還要她再說一遍……

  　　一旁，荼霖輕笑出聲，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魔神的耳朵是什麽時候變得不好使的，瞳兒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魔神難道聽不出來嗎？”

  　　“我們之間的賭約，你輸了。”

  　　沈陌塵懶得看荼霖一眼，視線依舊緊緊地凝在她身上，不死心的說：“若她親口說不選我，才算是我輸了。”

  　　她是恢複記憶了不假，但他們在小世界裏所經曆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難道在她心裏就什麽都不算了麽。

  　　他說過，她隻能是他的，哪怕她的心已經判若兩人，他也不會放手。

  　　司瞳低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一旁的統子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若幻神大人沒有選擇魔神，賭約的輸贏便是魔神輸了，一旦輸贏定下，賭約的懲罰也會隨之而來。

  　　怎麽辦，他好心疼魔神，可惜宿主不能兩個都要。

  　　司瞳做了個深呼吸，鼓足莫大的勇氣才敢直視著沈陌塵，語氣平淡道：

  　　“抱歉，我不能選你，你離開吧，自此刻起別再與我相見了，以免承受噬心之痛。”

  　　她壓抑著心底隱隱的痛，她是不能選他，而不是不愛他才沒有選他，可惜她不能讓他知道。

  　　話落，沈陌塵的心口亮起一道金色神紋，神紋纏繞在他的心間，並在下一秒收緊，如萬千條毒蛇一般狠狠地撕咬著他的心髒。

  　　“咳……”沈陌塵臉色蒼白，唇角咳出一絲鮮血，已然是應了賭約的懲罰。

  　　司瞳心疼不已，眼眶泛著紅，他隻要見她就會遭受噬心之痛，她必須離開他的視線。

  　　然而，就在她起身欲離開他身邊時，一道空間之力湧動。

  　　下一刻，她眼前的景象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眨眼之間，她已是處在一個陌生的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