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嫁人的寡婦(1)
作者:崔婞時薑      更新:2022-12-13 16:09      字數:2178
  第812章 嫁人的寡婦(1)

    時薑上一秒還在一九九三年的那次賣出股票中歡呼,下一秒就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等到她的神識再次清醒過來,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

    睜開眼睛的她,朝著上方瞧去,隻見上麵黑鴉鴉的茅草屋頂,仿佛離自己就隻有一隻手的距離。

    這房子,又矮又逼仄。

    門外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秦朗,可不是我們逼你娘的,是她自己想嫁人。俗話說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人能攔著。你一個小屁孩子,攔著想幹啥?”

    時薑閉上眼接收記憶,原身也算是官家小姐出身,隻是運氣不好,不到十歲,就因為上麵打架,導致下麵跟著的上麵失勢的那一方的父親遭了殃,隨後她父親就被剝了官身後發配到邊關。

    因為原身父親算不上核心人員,所以對他也就是這樣了。

    可原身父親膽小如鼠,不敢再有往上爬的心思。

    所以,就窩在邊關一日日的過了下來。

    等到原身大了,就幫她找了邊關一個村子裏的秦老三嫁了。

    正當原身結婚沒幾個月,丈夫就被拉了壯丁。

    原本,在邊關大多數都屬於屯兵製度,也就是說,軍戶生的孩子也隻能當兵。

    可原身出嫁的這個丈夫秦老三卻屬於良民,不屬於軍戶。

    是在打仗缺少士兵的情況下,從村子裏拉去做壯丁的。

    若是原身丈夫運氣好,能當個什長或者百戶的話,回來也算是個官身了。

    那樣的話,原身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可惜,原身運氣不好,這仗一直在打,好不容易十年後,仗打完了,原身的丈夫卻戰死了。

    軍營那邊隻送來幾兩撫恤金和原身丈夫的遺物,留給原身和十歲的兒子秦朗。

    雖說丈夫一直不在身邊,可至少他還活著,每年還有丈夫托人帶回來的銀兩,原身在家裏伺候著那幾畝地,艱難的拉著兒子生活,卻始終有著希望和期盼。

    可現在,對原身來說,天塌了!

    抱著兒子哭的死去活來,甚至想跟著丈夫一起去了。

    整個人過的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她婆婆跟幾個叔伯偷偷地做了決定,把她重新嫁人,收點聘禮算是拿回當初娶原主的那點錢。

    等到把原主嫁了人,秦老三家裏就剩下秦朗一個小孩子了。

    到時,把孩子收養過來,秦老三家裏的那三畝旱田還有房子可就名正言順的可以拿在手裏了。

    原身因為悲傷的無法自己,哭的暈過去後,被婆婆送上了花轎。

    等原身醒過來,發現自己坐在花轎裏往城裏抬,悲痛之下,直接奔出花轎跳了護城河。

    原身的兒子被留在祖母家中,跟著大伯一家過日子。

    可惜,大伯一家把他當牛做馬,一直吃不飽穿不暖。

    在一次關外的胡奴打草穀時,秦朗死在了胡奴的刀下,到死都不知道母親在再嫁當天跳河死了。

    這次原主的願望是希望好好養大兒子,讓兒子出人頭地,不受族人欺負。

    睜開眼的時薑,長吐一口氣。

    外麵還在爭吵,隻是秦朗畢竟年歲還小,根本不是大人的對手。

    掙紮中的秦朗被他大伯捂著嘴拉到了一旁,媒婆揮著手帕滿臉嫌棄的低頭進入茅草屋,準備和秦家大伯娘梁氏一起,把哭暈了的秦老三那媳婦給抬上花轎。

    卻沒想到,才剛剛把茅草屋的門給推了開來,就見一盆冷水從屋子裏麵迎麵潑了過來。

    冰涼加帶著臭味的冷水,讓簪著大紅花的媒婆變成了落湯雞的同時,驚聲尖叫起來。

    “什麽人,敢潑老娘一身水?”

    梁氏也是被濺了一身的水,今天她特地換了一身新衣服,現在全給毀了。

    隻是,秦老三家的茅草屋裏,除了哭暈的老三媳婦,還能有誰有這膽子這麽幹?

    不過,她們可不覺得這是時氏能幹出來的事,畢竟人還暈著呢!

    隻是,很快她們就被打臉了,因為隨著媒婆的尖叫責問聲,從屋子裏麵摔出一個陶盆來,在媒婆和梁氏的腳邊。

    陶盆崩裂開來,時薑也白著一張臉,從逼仄的茅草屋裏走了出來。

    梁氏見到真的是時氏潑的水,頓時怒火中燒,想拉扯著時氏討個說法。

    隻是,還沒走近,就看到時氏的手裏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砍柴刀。

    梁氏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膽也跟著顫了顫,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巍顫顫的質問道。

    “三弟媳,你這是作甚?”

    時薑聽到梁氏這話,冷笑了一聲,掂了掂手裏的砍柴刀,對著院子裏的這群人緩緩瞧了過去,仿佛是在仔細看清楚這些人的臉。

    這讓被時薑看到的那些人,後背忍不住都竄出了一股寒意來。

    秦老大忍不住鬆開了捂著秦朗的手,秦朗看到出來的母親,紅著眼睛朝她撲了過去。

    “娘,他們說你要嫁人,還不讓我見你。嗚嗚……!”

    即便秦朗從小懂事聽話,可總歸還是個孩子,經曆這些變故,再看到母親,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時薑一手握著刀,一手圈住秦朗。

    “我倒不知道自己要嫁人的事,大嫂,我喊你一聲大嫂,是因為你剛才喊我三弟媳。我想問問大嫂,既然你喊我三弟媳,如今跟著大伯帶著媒婆還有花轎一起到我家是來做什麽?大伯,你三弟才剛剛死去沒多久,相信他魂魄還未走遠,你這麽做,就不怕三郎來找你麽?”

    說到最後,時薑的聲音尖利又刺耳,讓秦老大心中頓時一突,咽了咽口水。

    古人最忌諱的便是鬼神之說,再加上他們做的事,本就不地道,心虛之下難免害怕。

    梁氏也嚇得又後退了好幾步,露出躲在她身後,渾身濕透的媒婆。

    那媒婆也沒想到,原本跟秦老婆子說好的事,現在變成了這樣,頓時心中也有氣,覺得是秦老婆子一家自己沒弄好,現在搞得她這般狼狽。

    再加上,秦老婆子明明說她這三兒媳婦性子溫馴,秦老三不過就是新婚那幾個月跟時氏在一起,就立馬懷上了,生的還是兒子,一看就是旺子像,隻要納了她做小妾,定能讓錢老爺三年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