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見以顏色
作者:棄還真      更新:2020-04-01 07:54      字數:6560
  元始諸天最新章節

  “狩獵凶禽猛獸之肉,依之暫且替代些糧草之用,也並非不可。”

  荀少望著城邑中,以‘井’字排列整整齊齊的大、小街巷,淡淡的說著。

  “老十五他們,不可能一直屯兵北地的。就是咱們願意,也要問問荀少傷的意思。大宗伯荀太微,可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主。”

  荀少傷盤踞西陲,雖也是荒涼貧瘠之地。但有他這一支脈,可是有著一位大宗伯坐鎮,不是可以隨意輕辱的。

  不似荀少一般,母族勢力貧乏,隻能靠著自身謹小慎微,才得勉強生存。

  上陽朝感慨道:“主君,他們橫兵邊界,看似不動,實則遠比‘動’,更讓人無可奈何啊!”

  荀少輕輕道:“嗯……還要遣一二能言之士,往北地、東地述言利害,勸說他二人退兵。”

  看著上陽朝的驚愕,荀少一言將此舉定性:“這事,能成最好,不成也無傷大雅的。”

  既然他們二人能聯手布局,荀少就從沒想過,他們會如此輕易的收手,終究是要做過一場的。

  但有些事的‘做’與‘不做’,完全就是個態度問題。

  哪怕這‘態度’,實際上不重要,不比茅廁的廁紙輕上多少。但也要給燁庭諸卿看一看,他荀少的‘無奈’,乃至於‘無辜’。

  會哭的孩子,終究有奶吃麽!

  上陽朝了然,道:“喏……”

  荀少道:“還有……邑之內諸事照常,加重巡狩力度,毋讓邑城生亂。一有亂象,吾予你臨機專斷之權,著重鎮壓!”

  上陽朝沉吟,道:“主君,您不在城邑坐鎮?”

  荀少道:“荀少賀、荀尚遏,給吾出了好大一難題,吾若不去見一見這兩位始作俑者,豈非一大憾事?”

  反正荀少,也沒想著用一通‘嘴炮’,就能讓他們二人迷途知返。

  “上陽先生,”

  上陽朝躬身一禮,道:“臣在!”

  他負手看著下方燈火,道:“你就替吾坐鎮邑,如今這時候,吾能信任的人不多,而先生當居首位。”

  “五溪畔的初見,依舊曆曆在目,你我之情分,畢竟與他人不同啊!”

  這話中分量,讓上陽朝眼眶泛起一絲水霧,俯身叩首,動情道:“主君如斯信重,上陽粉身碎骨,亦難報此萬一。”

  “主君此行毋需憂慮,有臣在邑一日,邑就絕無宵小餘地。”

  上陽朝斬釘截鐵說著,言辭激烈且決然。

  荀少低聲道:“如此,有上陽先生坐鎮城邑,吾也能放心了……”

  “吾此一行,也用不得許多將士,一千【黑翼】騎兵足以應對。一眾大軍,便留於邑防備蠻俘,時刻準備彈壓眾俘。”

  上陽朝道:“老臣曉得主君苦心!”

  有著一尊元神人物坐鎮的城邑,除非純陽元神、大宗師一般的頂尖人物。否則邑大軍屯集,又有高牆壁壘,便是橫渡幾重劫數的元神高人,也隻得望牆而歎。

  “嗯……”

  荀少望著邑牆下,簇簇燈火搖拽之景,麵露沉凝之色。

  …………

  南邊大營!

  三千甲士營盤綿長,一座座大營縱橫交錯。

  營盤之間篝火灼灼,紅通通的火光,照映著一個個兵卒們的臉龐。

  常雲光扶著長矛,眉目緊鎖,看向對麵綿延的營盤。

  這一位中府右一襲寬袍,雖作為軍中大將,但他相貌英偉,氣質儒雅和煦,三縷長須颯然間,自帶一種詩書氣自華的儀態。

  “北地大夫如此……專橫妄為,莫不是真要同室操戈乎?”

  常雲光觀望對方軍勢,唯見一片片血光朦朧,一頭凶首虛形磨牙允齒,仿佛下一刻就會撲殺上來。

  這血光深沉濃鬱,近乎臨近化煞,著實難以對付。

  “強兵……勁卒……自家人爭鋒,這是何苦來哉呢?”

  常雲光長歎一聲,卻也無可奈何。

  最是無情帝王家,出身諸侯貴裔,雖然富貴顯耀高於世人。但彼此感情淡薄的可憐,隻要有利可圖,就算是一母同胞,也該分生死,也要分個生死。

  更何況,這是呂國公室間的明爭暗鬥,就是他身為主君心腹,也無資格在一旁勸諫。

  “雖說直接刀兵相見,尚在兩可之間,但如此劍拔弩張,想來必有真正見血的一日。”常雲光感觸頗深,對於自家主君的處境,陷入深深憂慮中。

  “右……”

  幾名輿司馬、行司馬在一側,似如銅鑄鐵胎般矗立。

  一輿司馬肅然,道:“這北地以強卒封肅關隘要道,已有一十一日矣!如今吾等軍卒缺糧少食,久之戰力受損,時不我待。”

  北地封鎖關隘,直接讓南地陷入尷尬境地。

  以往,因著南地觸及蠻人,盛有皮毛山寶,深受呂國貴人們青睞。

  故而,南地百姓多以皮毛山寶等物,用以置換米食、果蔬等生活物資。

  如今北地鎖關,甚至多遣兵卒巡狩,讓呂國諸邑的商賈,自此無法進入南地。

  常雲光落寞,道:“這是一著絕戶之計啊!”

  他看了看周匝,諸位輿司馬、行司馬,其間不乏躍躍欲試者。

  常雲光暗自歎息,倘若能直接動兵解決這一難題,這事也不至於如此棘手了。

  “他是看準了咱們,對他奈何不得,故意用這一著,來將主君一軍。”

  常雲光問道:“派出的斥候,可有消息?”

  自從北地封關之後,常雲光一日一斥候,企圖在關隘中巡查間隙,聯係商賈諸戶,小渡一批糧食,用以大軍物資。

  對弈商賈而言,一方大夫的威嚴,雖然不容忽視,但也沒到因噎廢食的地步。商賈之戶多是角逐利益,隻要財帛到位,便是絞殺他們的絞繩,他們亦能坦然出賣。

  何況呂國公子的威懾,畢竟不如呂文侯這等霸主,來得可觀。隻要給予商賈的利潤足夠,常雲光並不擔心,這些商賈不會鋌而走險。

  這輿司馬垂首,道:“一十一名斥候,無一回返,應是……遭遇不測了。”

  常雲光所有所思,道:“嗯……看來,北地大夫的決心,真的很大啊……”

  這些被遣出的斥候,皆是軍中健兒,最次也是煉出一頭莽牛力道的高手。但卻消失的無聲無息,連一點浪花也沒翻起來。

  這其中的深意,常雲光這等人傑,如何嗅不出來。

  “報……”

  “報……”

  一斥候疾步,來到常雲光身前,‘啪’的一聲跪地。

  “右,諸司馬,邑塘報!”

  斥候垂首低眉,雙手托著塘報,高高舉起。

  常雲光攥著塘報,徐徐攤開,看著塘報內容,眉宇蹙動。

  眾司馬心頭暗驚,皆心懷忐忑,不知這份塘報內中,有何讓右如此失態之事。

  常雲光喃喃道:“主君率千騎……不日將至,讓吾等準備接迎!”

  眾司馬聞言,悚然一驚:“什麽……”

  一輿司馬不可置信,上前道:“主君,怎麽會……親自來?”

  “這,不合乎常理啊!”

  畢竟,荀少為南地大夫,幹係重大,一舉一動都需仔細揣度。而在這一敏感時刻,荀少率千騎而來,著實有些耐人尋味。

  “主君若來,這一局大棋,就愈發的有意思了。”

  …………

  此時的荀少,自率【黑翼】騎兵,千騎略邑城,直向東南一角而去。

  千餘眾騎奔騰,猶如疾風驟卷,浩浩蕩蕩間,襲起三千風浪。血煞之氣沛然難當,沿途陰濁鬼鷙紛紛消融。

  隆隆隆

  這些【黑翼】騎兵,人人配百煉刀,著黑玄甲胄,挎勁弩強弓,皆有一敵百十之能,其動靜之間著實有雷霆萬鈞之勢。

  一千餘騎兵俱動,渾身蒙蒙血煞席卷,化為一頭黑虎真形,猙獰凶惡之太,讓尋常妖魔鬼怪,避之唯恐不及。

  便是大妖大魔之流,有脫胎化形,元神出遊之能。在煌煌軍威之下,也要倉皇避讓百裏,禁閉山門瑟瑟發抖。大軍軍威所至,一切牛鬼蛇神,皆是狼狽逃遁。

  如此亟行半日,荀少大軍行進東南。

  這東南一角,瀕臨東地荀尚遏,是荀尚遏鉗製南地的一處重要關隘。

  荀少眺望東南諸峰,右手持鞭,遙指險峻諸峰,嶙峋巒山,悠然讚道:“吾南山風光,可謂蔡地之冠也!”

  但見東南諸峰,遠遠可見其上甲胄兵戈晃動。

  而荀少所指,未嚐沒有這些甲胄兵戈之意。

  一旁的諸諭行,欲言又止,似有困惑:“主君……”

  荀少道:“怎麽,是不是很奇怪,吾為何不直接與常雲光會兵,反而要來東南一行?”

  諸諭行低語:“臣下不敢妄議,”

  荀少道:“荀少賀、荀尚遏二人,你怎麽看?”

  這是一道‘送命’題,非親近心腹不能回答一二。

  公室貴裔,非一般人可議論的。

  諸諭行麵露難色,似是權衡,歎道:“二位大夫,皆一時之傑……是為呂國之福,南地之患焉!”

  荀少頷首:“倒是真話,”

  他從不妄自菲薄,也不會小覷天下英雄。

  蔡地四大夫,除他另有際遇以外,其他三人難道就沒有際遇?

  小覷天下人的後果,就是為天下人所愚!

  能從上元禮展露頭角之輩,都是荀氏年輕一代的強人,有望呂國上卿、封君之位的棟梁。

  這等人物,可以利令智昏,卻絕對都有著自己的心思。

  如今的發難,如何不是這二人的試探?

  毋用刀兵相向,就讓大勝蠻人,其勢正鴻的荀少,也不得不疲於招架。

  而且,就算荀少能度過今時危機,荀少賀、荀尚遏也不損一兵一卒,無法對這二人,造成甚麽實質影響。

  著實很惡心人,卻讓荀少奈何不得。

  畢竟,一旦短兵相接,都畿燁庭震怒,荀少賀、荀尚遏有背景、靠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荀少這個無根無係之人,麵對族中家法製裁,就該要難受了。

  “主君,荀尚遏盤踞東南,有坐東望南之意,火中取栗之心……固然可恨……”

  諸諭行一旁規勸,低語:“但,荀尚遏不動,吾等若擅動,便是一致命把柄,將落其手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

  荀少徐徐道:“這麽多年,吾都忍了過來。荀尚遏用心雖險,卻不能動吾心智。”

  “隻是,東南……不能落在荀尚遏之手,那著實太險,吾不放心。”

  荀少負手,望著東南諸峰中,若隱若現的兵甲。

  諸諭行輕聲道:“臣知主君之心,”

  休要看荀少,舉止賞罰有度,上下君臣一心,百姓黔首遵從,有著明主明君之相。

  但在諸諭行眼中,荀少可是一不折不扣的梟雄人物。

  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中唯有逐利爭益,心性冷酷的令人發指。

  隻要對自己有利,哪怕殺盡天下人,這位主君都未必能有一絲猶豫。

  正是因為看透了荀少,內在的涼薄性子,諸諭行反而死心塌地,一心為荀少奔走。

  諸諭行暗道:“隻有如此雄主,才是真正成大業、成大事之人。”

  也正是因為荀少,有著這般‘品質’,才讓諸諭行認定,其有幾分競奪君侯之位的機會。

  畢竟,仁慈君主固然好,但護不住自家身家性命,隻是朝露一般朝生夕亡。如何能讓諸諭行,這等人物俯首帖耳。

  “荀尚遏東南置兵,足足一千之眾,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卻很要命!”

  荀少冷笑:“他荀尚遏,是等著吾荀少敗亡,他好順勢與荀少賀,一並瓜分南地呢……”

  “可他想不到蠻人會潰敗,也想不到會敗的如此之慘。”

  諸諭行道:“吾等掌握主動,主客移位。”

  荀少哼道:“遲早啊……吾要讓他這一千精銳兵甲,連人帶甲都成吾囊中之物。”

  說罷,荀少嘿然一笑,揮手:“下馬!”

  一名名【黑翼】騎兵寂然無聲,步伐輕盈間落地。

  這些騎兵,最少都是瀕臨【易筋煆骨】的高手,就算棄馬步戰,也是一等一的強兵種子。

  看著諸峰上的兵甲們,荀少摩擦著下顎,眼中血色略過。

  若是真的兩軍交鋒,荀少自信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殲滅這些軍卒,而自家損傷寥寥。

  “可惜,要讓他們知難而退,反而有些麻煩。”

  東南群峰少有數十,每座皆駐兵甲十數,流動性極強。倘若一朝發難,也能迅速反應過來,彼此互助支援。

  荀少的【黑翼】騎兵雖強,但攻略高地,也是極為不易的。

  諸諭行輕聲,道:“主君,吾等為何直麵天險?”

  “他們,能扼住吾糧道,吾等為何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扼住他們的糧道,讓他們也難受一下?”

  東地維千餘勁卒,不可能有太多淄重。而且大軍每日吞吐的淄重,幾乎海量一般,淄重數量龐大。若是任由大軍本身攜帶,恐怕,就是等到荀少大潰蠻人之時,這一支勁卒都未必能入東南。

  所以東地勁卒輕車簡從,占據東南諸峰之後,由後方運送物資,方是最可能的情況。

  如果,荀少斷了東南糧道,就是圍而不攻,也能生生把這一千勁卒困死。

  荀少聞言,深思半響之後,徐徐頷首,道:“此策,深得吾心……諸諭中,果有大才啊!”

  諸諭行道:“主君謬讚……”

  荀少道:“諸諭中之謀,或為第一功也!”

  “雖然客人不請自來,但吾這地主人,卻不能失了禮節,也要招待一番的。”

  他麵容一肅,道:“封鎖方圓十裏山道,東地一應大、小斥候,通通扣留緝壓,待此事完結之後,再做定論。”

  “還有,清肅沿途東地軍卒,吾要都上不得東南諸峰,一粒米、一滴水也休想上去。吾要讓這群峰,成為他們的困獸之地。”

  諸諭行躬身,道:“喏!”

  缺少必要的物資,全憑那幾座山峰的荒涼,這一支千人大軍,能支撐滿三日,都可稱得強兵勁卒矣。

  五日,必崩!

  …………

  所謂東南諸峰,不過寥寥數十峰。

  因占據東、南之交,因此有東南諸峰之稱。

  此時,東地領兵大將公(liu)瓚,一襲黑玄甲胄,登高眺望下方。

  數十名黑甲兵卒,扶著佩刀,默然矗立著一旁。

  主世界人族,因為崇尚水火之德,故而其甲胄非‘黑’既‘赤’,隻有這二色可選。

  所以各方諸侯麾下,甲士兵卒身著的衣甲,除了一些細微樣式不一樣以外,其他多有共通之處。

  一時間,這些黑甲兵甲反而於山下的【黑翼】騎兵,都有著一些相似之處。

  俱是黑甲、佩刀、挎弓,若非兩方甲胄雕琢凶獸不同,近乎分不清差別。

  公瓚嘟囔著:“沒想到,這荀少倒是個有才幹的,一舉平定蠻禍,可謂讓人刮目相看了。”

  占據東南諸峰,雖是有其戰略意圖。但放著峰頂,連吹幾日的風,也不是誰都能受用的。

  若非這公瓚,是荀太庸一脈的老臣,經驗老而彌辣。也不會受荀尚遏信重,獨掌一軍千卒,窺伺南地動態。

  獨自掌軍的信重,自然非同一般。

  然而,在蠻人潰敗的當下,這一千兵卒的處境,就有一些尷尬了。

  隻是沒有荀尚遏的軍令,哪怕公瓚這等元老人物,也不敢擅自退兵。

  公瓚兀自歎息:“英雄無用武之地,”

  他看著身前的蔡地輿圖,目光爍爍,指頭比量著,暗自推演著戰況的進行。

  他以黑、白、紅三色代替蔡地的三股勢,其中黑色勢大,為荀少賀、荀尚遏兩家聯手。紅色格局自成,彼此互不侵犯,正是荀少傷的勢力範圍。

  “白色……北地的大軍,想必首先會驅逐吾軍吧!”

  公瓚心知肚明,他這一支大軍,對北地的威脅程度,幾乎無以複加。

  若非,篤定荀少忌憚親族殘殺,不想落人首尾,以至於給燁庭荀氏插手的機會。所以荀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支大軍插入北地心髒,而有力無處使。

  但,一旦荀少沒有顧慮,區區一支千人大軍,就敢在缺少淄重補給的情況下,孤軍深入北地?

  荀少翻掌之間,就能把這千餘人屠個幹淨。

  “如今東南、北地發難,荀少若想破局,就隻能攘外必先安內,進兵東南,驅東南之患,得北地之利。”

  缺少淄重補給,暗自揣摩,倒是把荀少的心思,揣摩了個通透。

  他也是一員宿將,統兵經驗豐富,大、小血戰何止百場,心血來潮何其敏銳,自然不會忽視任何危機。

  “塘報上雖說,這十四公子疾馳北地,但吾還是很願相信,他是來了吾東南。”

  公瓚遲疑了片刻,重新抖擻精神。

  此時,一軍中司務來到公瓚身畔,附著耳廓輕聲言語一番。

  公瓚麵色漸沉,斷然喝問:“軍中淄重,最多還能堅持幾日?”

  這軍中司務略一思考,伸出手指,道:“約莫三日半……軍中粗鹽,也都高磬了。”

  公瓚一聽缺鹽,麵皮登時發黑:“嗯……多讓幾路斥候,去後方加以催促一下吧!”

  缺糧可不是小事,也不會是小事。自古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兵家名言。

  軍中司務苦惱道:“已讓了十幾斥騎,前往東地催促,但……消息全無。”

  大軍一日不吃不喝可以,但卻一日也少不得鹽分。可這淄重糧車的一來一回,就遠不止三日,亦或十三日還差不多。

  所以為了防止斥候,出了什麽差錯。一般都是一個時辰,外放一名斥候,防備其他斥候,遇著意外事項。

  “少鹽、缺鹽,其兵卒麾下就會脫水、手腳無力。大軍的戰力可想而知,必然大打折扣。”

  聽著司務的絮叨,公瓚的眉頭觸得更緊了。

  尤其氏大軍缺鹽,更是讓公瓚,暗自忐忑不安。

  “不對……”

  驀得,一道靈光劃過,公瓚悚然一驚,一縷驚怖念頭浮現。

  隨即,他手指顫抖著,比量著輿圖中的各大要道,雙目泛著血絲,仔細核對著心中所慮。

  “這……這……這……”

  一點點校對著心中所想,公瓚愈發惶恐不安,手指顫抖不已。

  “哎呀……落入甕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