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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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醫院。

  急救室外，秦朗靠在牆邊，目光在姚楚墨和林宛初身上打著轉。

  姚楚墨坐在林宛初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視線卻落在緊閉的急救室門上。

  林宛初兩眼無神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好像所有的程序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終於，門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

  秦朗率先走了上去：“醫生，她沒事吧？”

  醫生道：“沒什麽大事，隻是有些腦震蕩。”

  對於今天的醫療技術來說，腦震蕩相當於幾百年前的小感冒，根本不算什麽。

  但是他們的注意力卻在林宛初為什麽會傷害寧馨上。

  看著寧馨被推去病房後，姚楚墨放開林宛初的手，握住她的雙肩：“告訴我，她和你說了什麽？”

  林宛初低著頭，一言不發。

  見她沉默，姚楚墨不由皺起了眉：“林宛初。”

  林宛初抬起頭，語氣軟的沒有一絲生氣：“我真的是林宛初嗎？”

  聞言，姚楚墨和秦朗一愣。

  林宛初已經開始對自己的身份感到迷茫了嗎？

  “我不是故意的。”林宛初又低下了頭，又無力地補充了一句。

  姚楚墨和秦朗相視一眼，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鍾博士曾在林宛初係統中加了自毀程序，而啟動自毀程序的條件就是她的意識達到不可控的地步。

  難道說林宛初的意識已經開始……

  想到這兒，姚楚墨隻覺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他將林宛初攬進懷裏，輕聲安慰：“我知道，你別自責，我去幫你解釋。”

  溫暖又讓人心安的懷抱像是安撫了林宛初生了鏽般的大腦，她咬著下唇靠在姚楚墨懷裏閉上了雙眼。

  她真的不是故意推開寧馨的。

  姚楚墨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後放開了她，對秦朗道：“你先送她回去。”

  這一次，林宛初沒有再選擇反抗，而是跟著秦朗離開了醫院。

  看著林宛初離開了，姚楚墨才往病房走去。

  病房中，寧馨已經醒了過來，她正準備起身收拾東西離開。

  見姚楚墨站在門口，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姚先生？進來吧。”

  姚楚墨走了進去，沉聲開口：“抱歉，她不是故意……”

  “我隻是沒想到你說的那個過世的人還在。”寧馨打斷他，淡然笑道，“力氣還挺大。”

  聞言，姚楚墨遲疑了幾秒後解釋道：“她是仿生人。”

  寧馨微微一愣，而後站直了身望著他：“也就是說她是一個替代品？”

  “她不是。”

  姚楚墨這次沒有半刻遲疑，堅定地否定了這個猜測。

  在他無法透過她去看真正的林宛初開始，她就不是替代品，或許更早。

  寧馨卻嗤笑又問：“可姚先生這樣對逝去的那個人不是很不公平嗎？”

  姚楚墨沉默了。

  心中頓時因為她的這句話而泛起陣陣愧意的波瀾。

  “如果那個人還活著，和這個仿生人放在一起，姚先生會選擇誰呢？”

  寧馨看著他，好奇的語氣中帶著絲似有若無的刺意。

  姚楚墨眉頭越漸緊皺，心底下意識的答案卻又沒有辦法順暢地說出來。

  然而寧馨卻拿起了帽子繞過了他，聲音多了分難以察覺的鄙夷：“是我多管閑事了，不過喜新厭舊不是人類的天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