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兌獎單子呢
作者:蘇主任陳謹月      更新:2022-12-11 18:39      字數:2162
  第115章 兌獎單子呢

    穿過十字路口,張大夫進入了一家叫做“惠民堂”的藥店。

    可能因為是中午,裏麵並沒有幾個顧客,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招待著顧客,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坐在中藥櫃前麵霹靂巴拉撥著算盤,他穿著白色綢緞衣服,綁眼鏡腿的白繩子掉在耳朵邊。

    很顯然,張大夫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兒,老人熱情地把他們請在了茶桌邊,然後喊一個叫做小劉的姑娘上茶。

    張大夫和老人邊喝茶邊聊一些疑難雜症,謹月聽了半天覺得無趣,就想出去走走。

    太陽正紅,門口曬著一堆野草一樣的東西,有兩個小姑娘在裏麵挑揀著樹葉枝條之類的。

    通過聊天,謹月得知這是一種山裏的藥材,是從小商販那兒買來的。

    “這個貴不貴呢?”謹月問。

    “批發價不算貴,一斤三毛,但相比其他藥材,價格也算高的了。”一個小姑娘說道。

    “不過我聽說這些商販收的時候一斤才2分錢。”

    “賺十倍呢。”

    謹月詢問了藥材的名字,就走了。

    天氣熱,大街上空蕩蕩的,謹月溜達了一會竟然碰上了蘇江他們。

    “你兌的自行車呢?”

    蘇江摸了下褲兜裏的硬紙片,神秘一笑,說我們家裏沒人用,我給別人轉賣了。

    蘇老大也心領神會地笑了下。

    謹月覺得這兩個人有點鬼鬼祟祟,不過也懶得管,幾個人就四處晃悠。

    原來這蘇老大和蘇江剛才去兌獎的時候,蘇老大突然有了新想法,他想讓蘇江把自行車轉給他。

    那是一款紅白拚色的輕便自行車,縣城都賣120,不過那廠家說了,當天在他們那兒買可以100元提走。

    蘇江起初還以為他是買給蘇木和蘇密,可看到他猶猶豫豫的樣子,心裏也猜出了七八分,反正他本來也是打算把車子轉讓給別人的,既然蘇老大想要,也正合他的心意。

    不過蘇老大也說了,車子今天不能拿回去,蘇江知道他的顧慮,問了下廠家,人家說隻要一個月內,隨時可以兌獎,隻要保管好中獎單子就行。

    當天回去後,蘇老大就把106元給了蘇江,6元是來回路費。並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機靈點,選好時間點,不要撞上村裏的人。

    蘇江也承諾過幾天空了就去。

    五月中旬,鎮上舉行廟會,大家三三五五前去參觀,張氏也帶著幾個孩子去了,難得的機會,蘇老大找了個借口守在家裏。

    因為昨晚蘇老大又催了一次,蘇江決定今天去兌獎。

    可是,他卻死活找不到那張兌獎單子,上個月穿的那件泛白的破夾克,他已經翻了不下十回。

    他懷疑自己記錯了,又把其他的幾件換洗衣服裏裏外外找了好多遍,還是連個紙渣渣都沒看到。

    後來問他媽才知道,衣服前幾天洗過了,歪嘴女人說的,衣服裏的紙片她丟火炕裏了。

    他差點瘋了。

    這可咋整?

    雖然錢被謹月和李氏弄丟了,但李氏當天晚上就把30元還回來了。

    要命的是,這30元被他胡吃海喝了。

    他覺得,反正鐲子買不成了,錢放在家裏難免夜長夢多,不如花了算了。

    現在他該怎麽和蘇老大交代?

    重點是,從哪裏弄來那30元?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蘇老大說實話,至少讓人家再給自己寬限幾天,今年的小麥長勢還不錯,到時賣上幾斤湊湊,說不定能湊夠。

    “不行啊,老弟,你說是我自己用的什麽東西,那就算等個一年半載也沒啥,關鍵,這自行車,不是我用的嘛。”

    蘇江點頭如搗蒜,忙說理解理解。

    “現在錢被謹月嫂子借走了,她也一時半會拿不出來,你看嫂子畢竟是你弟妹……”

    蘇老大有點不高興,他打斷蘇江,說:“你給誰借這我不管,也不應該管,錢我是給到你手裏的對吧,那你也應該還到我手裏啊。”

    因為這30元,蘇江愁得幾晚上睡不著,他母親已經去舅舅家給他外婆準備後事去了,他爹每天跑得不見蹤影,家裏就跟旅店差不多。

    思來想去,他還是敲響了蘇海的門。

    蘇海之前和外村一個靳姓姑娘自由戀愛,感情熱烈一度想要馬上結婚,奈何當時蘇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在蘇江把翁向娣娶進門後,一個月都沒到呢,蘇海就把靳氏娶進了家門。

    當然,因為家裏剛辦過喜事,雖然不算特別光彩。

    但蘇老爹的意思是低調下算了,其實主要是怕花錢。

    可誰知這靳氏根本不幹,你們家裏是你們家裏,我是我,我一輩子就這麽一次當新娘的機會,還低調個屁。

    所以整個婚禮還是花費了好大一筆錢,氣得蘇義天隻罵別人生個女兒還有彩禮拿,自己生的這兩個都是賠錢貨。

    這蘇海和靳氏一結婚,就像兩顆糖一樣成天裏粘在一起,讓蘇義天這個老色鬼看了臉都發燙。

    不過他的臉也沒燙多久,人家就搬出去住了。

    那院子是蘇加宏家的,在他們上麵一層。

    按輩分算,這蘇加宏還是他們的侄子,不過人家早些年就已經搬到外地去了,所以院子一直空著,草長得都比院牆高。

    靳氏起先說起的時候,蘇海覺得不太合適,這畢竟是人家的院子,怎麽能隨便住進去呢?再說了,就算分家也是哥哥分出去,哪有弟弟出去的道理?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不過他也就隻敢想想,在靳氏的各種慫恿與威脅下,蘇海還是托人給蘇加宏寫了封信,詢問了下院子的事。

    蘇加宏回信夠快夠豪爽,隻說你隨便住,沒一點問題。

    蘇海找人清理了荒草,又把破了的牆麵修修補補了下,就搬進去了。

    不過因為這事,蘇義天差點氣昏了頭,在餐桌上指桑罵槐罵了好幾天。

    倒是蘇江媽,卻顯得波瀾不驚。

    兄弟各自成家,再加上分家,蘇江和蘇海平日裏的交流就更少了。在潛意識中,蘇江其實有點自卑。

    所以當蘇江走上那個坡,站在那熟悉的門口邊時,他遲遲無法邁出下一步。

    透過門縫,他看出屋內燈光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