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些年他不知道的真相

  另一邊，重症監護室內。

  陸驍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此時的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頸部帶著支架，裹著厚厚的紗布。

  失掉了往日的威風帥氣，隻留下虛弱和狼狽。

  病房外是陸家的保鏢和日常問詢的警察。

  顧墨深從遠處走來時，陸家的保鏢瞬間肅穆，起了防禦姿態。

  男人冷嗤，嗬，怕他傷害陸驍？顧墨深站定，淡淡掃了一眼重症監護室的人，薄唇輕啟：“還沒醒。”他嗓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警察和保鏢卻同時提了一口氣。

  想到那天在警局發生的事情，警察生怕這人突然暴怒，殺了陸驍。

  警察忙不迭走上前，遮住了顧墨深的視線。

  “顧少，醫院這裏有我們，傷者醒來，我們會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您，不用勞煩您親自守著。”“嗯。”看著警察不安的神情，顧墨深心底嗤笑。

  他是想陸驍死，但——他也比任何人想要陸驍醒過來。

  因為，他要一個真相！這些年來，他不知道的真相…………顧墨深沒有在醫院待太久。

  他和陸驍本就是世仇，再加上他得知慕南汐這幾年被陸驍關著……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會弄死陸驍！男人出了醫院，重重關上車門。

  眼底是明顯的青色，他抽出口袋的煙，點燃，燒在指尖。

  煙霧繚繞間，一根根抽完的煙頭，落在車窗外水泥地上……半晌，他才啟動引擎。

  ……沈沫家——顧墨深來的時候，江慈還沒醒，她在警察局暈倒後，就被沈沫接回了家。

  “顧先生？”開門的是沈沫的丈夫江彥，他看見是顧墨深，愣了一下，“顧總，請進。”顧墨深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不大卻是個很溫馨的家。

  南汐汐喜歡的風格很像。

  想到這裏，他的心髒又是一陣刺痛。

  他又想她了……“你來做什麽？”突然，一道冷漠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是沈沫。

  她看著顧墨深，皺眉指向大門，“我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沫沫。”江彥見顧墨深臉色不大好，也了解過一些情況，他上前拉住妻子的胳膊，安撫道：“來者是客，哪有趕客人走的？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孩子。”男人安撫完自己妻子，便把客廳的空間留給兩人。

  一時間，氣氛冷凝。

  沈沫看都沒看顧墨深一眼，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

  “顧總來這裏，有什麽事？”她臉色依舊不好，語調冷冷的。

  “我想知道這些年，關於南汐的一切。”沈沫嗤了一聲，嘲諷道：“顧總都是有妻子的人了，現在不在家裏陪妻子，跑來我這兒問一個不重要的人？”顧墨深臉色一僵。

  他知道，他不配。

  可是……男人開口，一字一頓：“她很重要。”沈沫抿緊了唇角，不言不語。

  她想起汐汐的屍體還在警局，要三天後才能火化，那裏那麽冷，那麽冰，汐汐明明是那麽愛美的人……一想起慕南汐，沈沫紅了眼，那得是多大的絕望，汐汐才會從樓頂一躍而下！一想到她絕望的眼神，沈沫心就像是被針紮，疼得想哭。

  “顧總請離開吧，我不會說的。”話落，沈沫起身要回屋。

  “求你……告訴我。”男人低低的嗓音傳來，沈沫驀地頓住腳步。

  “求你，告訴我。”“求？”沈沫仰頭擦掉眼淚，轉頭看著男人，笑得諷刺：“這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可笑。”顧墨深眼圈青黑，眼眸滿是猩紅，嗓音中帶著微微的祈求，目不轉睛的看著沈沫。

  許久之後——沈沫緩緩開口：“她失蹤了三年，自從你被判刑之後，她就失蹤了。

  我找不到她，慕伯父伯母找她也快找瘋了。”“直到前幾天，你的婚禮過後，她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知道她這幾年都遭遇了什麽。”沈沫說著，再度哽咽：“她當初為了救你，無奈之下去求陸驍，誰知道那個男人根本對南汐沒安好心，他囚禁了南汐，就在他的別墅閣樓上！”“她求陸驍救你，可陸驍卻說你已經被執行槍決，南汐受到打擊，瘋了整整兩年！”沈沫眼淚一直往下掉，她說的斷斷續續：“我給南汐換衣服的時候，她……她身上全是鞭子打傷的痕跡，新的覆蓋舊的，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慘，她身上沒有一處完好！”“南汐都是為了你，她受了這麽多苦，你卻沒有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你還娶了別的女人！”“她是拚死，才從那個牢籠裏逃出來的！而你呢，你逼死了她！”即便再努力的控製情緒，說到最後，沈沫還是朝著顧墨深吼了出來。

  她可憐的南汐……怎麽這麽傻啊！站在原地的顧墨深，聽到沈沫哽咽的一番話後，放在身側兩邊的手攥緊成拳。

  那雙深不可見底的眸子裏，洶湧著滔天巨浪般的悔意。

  顧墨深隻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千萬根針刺中，疼的無法呼吸，偏偏死不了，隻能感覺心髒被疼痛纏繞著，越是呼吸越疼。

  有怒，還有恨！以及對她的愧疚和心疼……“南汐來找我的時候，哭的讓人心疼。”沈沫眼睛紅紅的，“她說你不信她，一句話都不肯聽她說，讓她滾……”顧墨深再也聽不下去，他身子晃了晃，踉蹌著離開沈家。

  而沈沫在客廳裏，哭成了淚人。

  江彥從房間出來，就看見客廳裏哭得像個孩子的妻子。

  “江彥，我沒用，我連給汐汐報仇都做不到……”聽到妻子的哭聲，江彥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