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頭

  五日後，林城法院。

  祁景嚴站在被告席上，雙目發怔的望著遠方。

  “被告人祁景嚴，你可承認殺害死者宋泠的罪行，若不承認，可進行辯護。”法官威嚴的聲音響起。

  可是祁景嚴恍若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望著窗外的驕陽。

  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帶著怒火醒來時，看到的竟然會是宋泠死在他眼前的場景。

  而殺死宋泠的那把刀，還握在他的手裏！

  也是那時，他才明白，原來宋泠口中的結束，是這個意思！

  “被告人，你沒有什麽要說的麽？”

  祁景嚴聞言轉回頭看向法官，搖了搖頭，苦澀一笑：“我認罪！”

  如果這是宋泠想要的，他給她就是。

  他毀了她的一切，從未給過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如果他的入獄是宋泠想要的，他如她所願又如何？！

  隻要她，不再恨他！

  心間湧上無盡的痛楚，祁景嚴臉色一白。

  他曾經以為，對於宋泠，他不想承認的是她濃烈炙熱的愛意，可現在，他才知道，他真正不想承認的，是她對他一絲一毫的恨！

  判決立下，祁景嚴跟著警察走出法院，卻在轉身間瞧見了韓熙雯被警察帶走的身影。

  四目相對，一個平靜，一個不甘。

  探視間，祁景嚴和沈隅南隔著一麵玻璃對坐著。

  “我把她葬在了林城陵園，你出去後，去看看她吧。”沈隅南沉聲說著，眼底一片青黑，帶著無盡的疲憊。

  他不過出國處理案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事情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宋泠死了，祁景嚴和韓熙雯入獄。

  四個人，隻有他好像什麽都沒變過。

  “我知道了，宋泠的事麻煩你了。”祁景嚴說著，提到宋泠時，眼中閃過抹晦澀。

  沈隅南瞧的清楚，他沉聲問道：“為什麽不辯解？”

  祁景嚴聞言神情僵了僵，苦澀之意湧了上來。

  “沒什麽可辨的，另一種程度上，確實是我殺了她！”

  沈隅南沉默，最後起身道：“等你出來。”

  祁景嚴沒有應承，也沒有拒絕，隻是目送著沈隅南離開……

  十年後，林城陵園。

  祁景嚴站在刻著宋泠的墓前，仰頭看著天上紛紛揚揚灑落的雪花，眼神中閃過抹淚意。

  蹲下身子，將懷中一捧白玫瑰放在了墓前，他啞聲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問了沈隅南才知道你最喜歡白玫瑰。宋泠，今天的林城下雪了，很美。”

  隻是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雪花沾染滿頭，祁景嚴坐在墓前，目光留戀在宋泠的照片上，看著烤瓷玻璃上透露出的自己的倒影，他的嘴角勾起抹悲涼的笑。

  “宋泠，你看，我陪你到白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