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你別哭了
作者:陸思魚沈行雲      更新:2022-12-10 10:09      字數:2205
  第247章 你別哭了

    如果她沒對象,為什麽跟自己說她有對象?他想了想那天在軍區接待室的事情,是了,按照金慕容高傲的性格,巴巴的跑去找他見麵,卻聽說他已婚,絕對會想辦法為自己挽尊。

    想明白後,他也沒做什麽,就在那等啊等,等了三四個小時,約定時間早就過了,對方還是沒來。

    回頭他倒要看看,副師長怎麽圓這事。

    再看金慕容那邊,也是沒人。

    他拿著帽子走過去:“你等的人還沒來?”

    金慕容:“顯然的。” 她看看他,笑道: “真是緣分呐,連被放鴿子,我倆都能一起。”

    “誰說不是呢?我倆還都代替人相親呢。” 沈臨墨說。

    金慕容:“緣分這麽深,那得一口悶,反正也快到飯點了,咱一塊吃個飯,上回你請的,這次我來。”

    她說的是代替綠柳相親的那次。

    “還是我請客吧。讓你請客,等回京城的時候,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你吃什麽?”

    金慕容就沒再多說,隻問:“能請我喝點葡萄酒嗎?”

    “行。”

    沈臨墨將帽子放在金慕容坐的桌前,走過去點餐。

    沒一會服務員和沈臨墨一起端著飯菜和酒回來,他將酒遞給金慕容。

    “我不能喝酒,都給你。”

    他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此時也沒太多話可聊,一個吃一個喝。

    喝著喝著,金慕容可能是酒精上頭了,問:“沈臨墨,你是不是沒結婚?”

    沈臨墨剛想說你胡說八道,就聽她又說:“你這個人就是太愛麵子,沒結婚就沒結婚,我又不會嘲笑你。”

    沈臨墨脫口道:“你要是不愛麵子,你能說出自己有對象這話?我思來想去,連我你都瞧不上,怎麽可能在一堆歪瓜裂棗裏挑個歪瓜出來?”

    “你胡說八道!我真的有對——” 金慕容反駁的話,在沈臨墨的凝視下吞了回去,隨後一手拍桌:“好吧,我攤牌,我是沒有對象。”

    沈臨墨唇角微翹,他就知道是這樣。

    他擱下筷子:“行吧我也說實話,我的確沒結婚。”

    就在這時,坐在那聽了半天八卦的大師傅,突然眼睛一亮。飯店的大師傅和服務員都認識沈臨墨,自然知道沈臨墨每次來飯店幹什麽。此時聽說兩人都是沒主的,就起哄:

    “男未婚女未嫁,男的俊女的靚,又這麽有緣,幹脆你倆湊一湊得了,讓放你們鴿子的人全都後悔去。”

    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大師傅。

    沈臨墨:“你不去做飯,你在這幹什麽?”

    大師傅指著空蕩蕩的飯店:“我倒是想做飯,可沒有我發揮的餘地。”

    大晚上冷颼颼的,誰出來吃飯呐,沒什麽人吃飯,他可不得蹲著聽八卦嗎?

    沈臨墨:“不許再插嘴。”

    他轉過頭來,就見金慕容看著他的眼神晶亮晶亮的,這眼神,嚇人呐?

    金慕容道:“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不管幹嘛都能遇上你,這緣分就跟那蜘蛛網一樣,粘著咱倆了,要不,咱就湊湊?省的你我還要再去相親。”

    聽到這話,他詫異的看她一眼。

    其實從她出現在軍區接待室,他就覺得奇怪,向來瞧不上他的人,居然會跑來跟他見麵相親???

    想當年,金慕容十七歲,小姑娘家家的驕傲的像隻孔雀,站在金家門口,用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洪亮豪邁的嗓門,大吼一句:“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嫁給沈臨墨!”

    那嗓門大的左右前後鄰居想不聽見都難。

    他從部隊回來看望爺爺,站在爺爺的院裏就聽到這麽一句,當時啊,楊家老大、玉家老五、孫家老二……一大群人都在,那場麵,那尷尬,一個個看著他的眼神,像在看猴。

    那會他雖然已經在部隊磨煉三年,可也才二十一歲。並且已經是副連長,年輕氣盛,當即對著一群人說:“我這輩子就是打光棍,也不可能娶金慕容,天下女人死絕了,隻剩她一個,我也不會娶。”

    說完這話的第二年,金慕容就去下鄉了。

    那會好像是七一年,他再見到金慕容的時候,是74年那會,家裏要送小雲去下鄉,小雲在家鬧得要死要活,他特意回來探望,正好碰到金慕容,當時就覺得原本朝氣蓬勃的小姑娘,變得有點死氣沉沉。

    看到他笑笑,他衝她點點頭,當時她好像要喊住自己的樣子,但最終又沒開口。

    再見就是前一陣子在軍區接待室,驕傲中帶著點別扭帶著點卑微,像是被人打斷了脊梁骨。

    “金慕容,你喝醉了。”

    “你才醉了。”

    “還說沒醉,沒醉你能說出嫁給我的話?你看清楚了,我是那個你一直都瞧不上的人。”

    金慕容聽他這麽說,道:“這事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我不是瞧不上你,我是討厭他們對我的婚姻指手畫腳,討厭他們包辦婚姻。當時哪怕換一個人,換成你大哥,或者換成楊家大哥,我還是會那麽說,懂了吧?就是當時年紀小,做事太衝動也太直接,掃了你的顏麵,對不住。”

    又道:“我當時說完這話,也沒落到好,被我爸拿鞭子一頓,說我說話不過腦。我爸那個人固執,說我即便不嫁給你,也不可能任由我自己找對象。兒女的婚事在他眼裏都是聯姻的工具。”

    後來她看到號召知識青年下鄉的宣傳,內心陡然升起一腔熱血,就跑去下鄉了。

    下鄉那些年,她算是看盡人心醜惡。

    她救下的那個女知青,轉頭嫁給了副大隊長的兒子。

    她自以為家人疼寵,但遇上事的時候,他們首先顧及的並不是她,不是不愛她,就是愛的不純粹,當她的事跟她大哥的事撞到一起的時候,他們管的首先是大哥。

    她以為那個男同學隻是有點纏人,內心還是純良的,沒想到是人麵獸心。

    “要不是我,她當時就被人給那個了。她還能跟別人一起罵我,還扭曲是非,說副大隊長家兒子並沒有對她怎麽樣,都是我誤會了……”

    酒精上頭,她跟倒豆子一樣,說了許許多多,越說越委屈,還哭了,且越哭聲音越大。

    沈臨墨耐著性子哄一會,對方卻沒什麽反應,直到他來一句:“你別哭了,你不哭,我就跟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