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作者:趙夏意      更新:2022-12-09 18:48      字數:5520
  第243章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傻逼打架,凡人一樣得遭殃。

    作為一名軍人,許沐晨在外的時候時刻都保持警惕,一旦有人民群眾需要他的情況都會立即衝上去。

    就像她看到的劇情裏,他們非親非故,但看到她絕望時,他毅然的站了出來,還拿出了一百多塊錢幫她。

    她因為這件事感激他刻意接近他。

    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他的善良和勇敢難受。

    趙夏意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擔心,卻從不敢說。

    就像現在,她眼睜睜的看著許沐晨朝著那架書架衝過去以一己之力承擔起書架的重量時她的眼眶都紅了。

    許沐晨也是血肉之軀,抗下那倒塌的書架時明眼看著額頭的青筋暴起,胳膊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那麵書架很大,她都不明白多大的力氣才能將書架撞成這樣,但無疑砸在許沐晨身上的時候是非常重的。

    書店內的人一片驚慌頓時慌亂起來,趙夏意也在這時候看見了罪魁禍首,一個年輕的女學生和一個男學生,此時還臉紅脖子粗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顯然他們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書店的工作人員一邊喝斥著一邊朝這邊快步走來。

    趙夏意忍著淚水過去企圖去幫許沐晨,許沐晨強撐著,還對旁邊的人說,“快出去……”

    幾個女學生都要嚇傻了,呆愣愣的就要彎腰從許沐晨撐起的空間裏出去,趙夏意看著這一幕都要氣死了,“出什麽出,大家一起將書架扶起來,傻站著幹什麽。”

    趙夏意的喊聲提醒了在場的人,紛紛跑過來幫忙扶書架。

    等書架被扶起來的時候,趙夏意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她看著許沐晨裸露在外的胳膊,忍不住哽咽,原本小麥色的肌膚上被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過了這麽一兩分鍾都沒恢複原來的顏色。而他的胳膊因為剛剛用力過猛也在微微的顫抖,要不是趙夏意看的仔細她都沒看出這區別。

    打架的兩人也不打了,期期艾艾的到了他們麵前。

    “對不起……”陳晶突然就哭了起來,她伸手指著旁邊的男生道,“都怪他,是他推的我,我才撞倒書架的。”

    她的聲音很大又真的很委屈。

    男生嗤笑一聲,“要不是你非得搶我手裏的書至於打起來嗎?”

    “是我先看到的,我本來就要拿的。”

    “不可理喻,活該。”

    兩人竟然又開始吵了。

    趙夏意臉色青黑,猛然抬頭喊道,“閉嘴。”

    她滿身的火氣看著這倆人再也忍不住了,“還要不要臉了,因為你們的關係讓我愛人受了傷,你們還有臉在他跟前吵架,就因為他是解放軍他就該你們的嗎?”

    兩人頓時停住,麵上有些難堪。

    “陳晶,你不要說了。”

    旁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趙夏意抬頭看去,卻是陳冕。

    聽陳冕的話,似乎是認識旁邊的女生的,趙夏意的心情就更差了。

    陳冕注意到她的目光不好意思道,“趙夏意同學,抱歉,是我妹妹的錯,她不該跟人吵架也不該跟人打架,導致這位同誌受了傷……”

    “呀,解放軍同誌出血了。”

    旁邊有人驚呼一聲,趙夏意才看到許沐晨的胳膊出血了,趙夏意忙去查看,許沐晨握住她的手說,“沒事。”

    說著他神色如常的將傷口上還插著的一點木頭碎屑拔了出來,眉頭都沒皺一下。

    但趙夏意的心卻跟著抽了一下,生疼。

    趙夏意忿忿的看向當事兩人,“滿意了嗎?”

    陳晶咬著嘴唇不吭聲,目光看向許沐晨時滿是歉意。那男生自覺理虧,站直了身體給許沐晨道歉,“解放軍同誌,對不起。”

    書店的工作人員一邊收拾書本一邊絮絮叨叨說要跟學校的領導說。陳晶聽見工作人員要報給學校,頓時慌了,拽著陳冕的胳膊就問怎麽辦。

    趙夏意聽的不耐煩,拉著許沐晨就走,“我們去包紮傷口。”

    “好。”許沐晨順從的跟著趙夏意就朝外麵去了。

    陳晶控訴的看向陳冕,“哥,你怎麽也不給我說話呀,明明不是我的錯。如果真報給學校了可怎麽辦呀。”

    陳冕收回目光半晌什麽都沒說就去和書店的人去撿地上的書去了。

    看來這幾年他們家對妹妹還是太寵著了,平時看著文文靜靜,可這時候看著卻那麽的不可理喻。

    從書店出來,趙夏意一言不發拽著許沐晨就往前走,許沐晨看出她的擔憂,安慰道,“我沒事。”

    “住嘴。”趙夏意看了眼還在出血的胳膊,惡狠狠的瞪著他,很想說點什麽批評一下,然而話到嘴邊上又不忍心說了。

    若他是為了自己傷了也就算了,可他卻是舍己為人。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容許她退縮,隻能在群眾有危險的時候衝上去。這很偉大但也很殘忍。有些時候稍有不慎就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她很想對他說你為什麽不能自私一點,你為什麽不能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去幫助別人,你明明看到了那麽危險,你就不怕我擔心嗎。

    可對上許沐晨無辜又無措的臉趙夏意就真的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拽著許沐晨去了附近的醫院包紮,直到出來趙夏意也是一言不發。

    許沐晨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管這是不是在外麵了,伸手便握住趙夏意的手說,“夏意,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其實明白趙夏意為什麽生氣,即便生氣也是因為他。

    可即便再有一次這樣的事,他依然還會衝上去。

    這是軍人的使命。

    他不光是趙夏意的丈夫也是人民的軍人。

    當然他也清楚他的這種想法很對不起趙夏意,所以他道歉的時候是惶恐不安的。

    尤其在外執行任務麵臨危險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萬一他死了趙夏意怎麽辦?

    然後又會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責中,覺得如果他一旦犧牲,那麽他將毀了趙夏意的一生。

    許沐晨歎了口氣突然說,“對不起。”

    趙夏意眼圈直接紅了,她伸手將眼淚抹去不去看他,“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

    倆人就站在大馬路上,但趙夏意根本顧不上旁人的目光了,“我要你的對不起有什麽用,下一回有這樣的事你依然會衝上去。”

    許沐晨的胳膊被包紮了,但是那書架年歲久了又大又笨重,有些地方已經有了殘缺也有了木刺,上頭又擺滿了大部頭的書,砸在人身上硬生生砸出青紫的痕跡。

    趙夏意不敢再看,挪開視線將目光落在許沐晨的臉上。

    “你說話呀,是不是?”

    許沐晨痛苦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但這樣的一言不發也正回答了趙夏意的答案。

    趙夏意哭道,“我不求你能躲開,我知道你會衝上去,但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這次隻是抗下整個書架,隻是壓出血痕,好歹沒有生命危險,但其他時候呢?我看不見的時候呢?你也是這麽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兒嗎?我看著你受傷的時候,我會不會心疼?”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我心口疼的難受啊,我一想到在我看不見的你地方你遭受著各種各樣的危險,我就痛的無法呼吸。”

    看著他一言不發,趙夏意氣的伸出拳頭打在他身上,“你知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啊。”

    “夏意……”

    許沐晨眼神痛苦,伸出長臂將她攬進懷裏,能說的話也隻有那三個字,“對不起。”

    趙夏意哇哇大哭,以前看不見的時候也就算了,她安慰自己許沐晨是無敵的,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男人,他一定能夠安安全全的回來。

    但上一次的地震中他受傷了。現在又因為傻逼的吵架行為受了傷害。

    從頭到尾犯了錯的兩人沒有事,有事的隻有他的丈夫,而他們還無法去追究那倆人的責任。

    這對趙夏意來說太難以接受了。

    她現在就想瘋狂的大喊大叫將心中的不滿喊叫出來。

    “喂,那倆人幹什麽呢,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幹什麽呢?”

    不遠處幾個帶著紅袖箍的大媽正朝這邊過來了,看見其中一個還穿著綠軍裝登時就罵了一起來,“幹什麽呢,當兵的還不要臉……”

    趙夏意瞥了一眼,當即拉著許沐晨就跑,倆人在前麵跑,後麵幾個大媽在追。這讓趙夏意想起來那年他倆親嘴兒被人追的時候了。

    也不知道許沐晨是不是也想起來那件事,扭頭看她,趙夏意說,“幹嘛?”

    “想親你……”

    幾乎話才說完,許沐晨便停下了,將她固定著靠在牆上整個人就俯身親了下來。

    男人親的很急促也很熱烈,但趙夏意卻還在害怕當中,她伸手去推他的胳膊,然而又擔心碰到他的傷口不敢去推,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趙夏意道,“還有人追呢。”

    “沒了。”

    趙夏意往來處一看,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進了一條無人的巷子裏,那幾個大媽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

    許沐晨說,“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

    他的保證並不能讓趙夏意安心,但除此之外她卻也不能做其他更多了。

    經過這一事兒趙夏意也沒有閑逛的心思了,她推開他說,“我們去吃火鍋嗎?你的傷口不能吃辣吧?”

    許沐晨也很無奈,“那隻能吃鴛鴦火鍋了。”

    他說完又抱了抱趙夏意,“晚上我們做鴛鴦。”

    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種話,趙夏意直接推開他,“想都別想。”

    許沐晨微微勾起一抹笑來,到時候想不想可不是嘴能控製的了。

    倆人溜達前行,沒多久又回到了主路上靠近書店那條街上,書店裏似乎已經恢複了原有的安靜。

    許沐晨見她往那邊看,便問道,“還去買書嗎?”

    趙夏意搖頭,“不了。”

    她心得多大啊,經過這事兒還去。

    倆人正打算離,書店裏出來兩人,正是陳冕和陳晶。

    看見趙夏意他們的時候陳冕歉意的點了點頭,陳晶卻眼前一亮,直接朝他們跑了過來,“解放軍同誌。”

    陳晶速度快的陳冕都沒抓住,他氣急敗壞喊了聲陳晶,連忙朝陳晶跑了過去。

    “解放軍同誌,謝謝你。”陳晶因為跑動臉上紅撲撲的,一雙眼睛緊緊的黏在許沐晨的身上,她的語音裏不自覺的帶了一點羞澀,“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闖了大禍了。”

    看見陳晶趙夏意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要不是因為這姑娘,許沐晨也不至於受傷啊。

    趙夏意看向許沐晨道,“我們走吧。”

    許沐晨沒看陳晶,點頭便和趙夏意走了,結果陳晶攔在前麵,“大恩不言謝,我能請恩人吃頓飯表示感謝嗎?”

    謔,好熟悉的戲碼。

    但許沐晨已經是她碗裏的菜了,趙夏意可不容許有人覬覦她的人。

    趙夏意瞥了眼走過來的陳冕譏諷道,“你們家好家教。”

    陳冕微微皺眉,去拉陳晶,“陳晶,我們得回去了。”

    然而陳晶卻不為所動,固執的站在那裏眼睛盯著許沐晨又說了一遍,“恩人,我能請你吃飯嗎?”

    請你吃飯,而不是請你們吃飯。

    趙夏意覺得很有意思。

    許沐晨冷言開口,“不用了。”

    說著便和趙夏意轉身離開,陳晶還想阻攔,但胳膊卻被陳冕拉住,陳晶氣的掙紮,“哥,你幹什麽呀,我請恩人吃飯還不行嗎?你怎麽這樣啊。你鬆開我。”

    陳冕臉色陰沉,卻怎麽都不肯鬆手,“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旁邊的就是她的妻子。”

    陳晶不在意道,“那又怎麽樣,我隻是想請恩人吃飯而已,他妻子有什麽理由反對。”

    她將許沐晨拒絕她的好意歸咎到了趙夏意的身上。

    陳冕頓時無語,“人家已經明確的拒絕你了,你給我消停點兒。”

    “我就不。”陳晶就像以前一樣企圖用撒嬌耍賴過去這一茬,“哥,我真的沒想怎麽樣,我就是想感謝一下恩人,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你幫幫我行嗎?”

    然而陳冕不為所動,打定主意回家跟爸媽說一下妹妹的事。原先他隻以為妹妹大點就好了,可沒想到越大越離譜,這說的都是什麽話。

    走出去一段距離,趙夏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兄妹倆在那吵架,趙夏意揶揄的對許沐晨說,“許團長豔福不淺。”

    許沐晨無語的看她一眼,“別胡說。”

    “我可沒胡說。”趙夏意不由想到原來的她,她那時候不也因為拉著夢裏看到的恩情大旗接近許沐晨要和他處對象嗎?

    如今換了個人,趙夏意竟然有些討厭這種事了。

    趙夏意瞥了他一眼,身邊的男人身材高大,站的筆直,行走間都帶著魅力。

    趙夏意說,“我可舍不得把你讓給別人。”

    “嗯。”許沐晨的耳根兒紅了一瞬,“我是你的。”

    這話取悅了趙夏意,趙夏意的心情蹭的就飛天上去了。

    她的心軟軟的帶著一絲絲的甜,嘴角不斷的上翹,將之前許沐晨不夠自己安危去抗下書架帶來的不快也拋在腦後了。

    倆人去了火鍋店,甚至剛進胡同趙夏意就聞到味道濃鬱的火鍋味兒了。

    趙夏意說,“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許沐晨笑,“那你說街口的羊湯館為什麽敢開?”

    因為朝廷有人啊。

    趙夏意頓時不問了。

    進去後發現店裏還挺熱鬧的,許沐晨早就訂好了位置,過去後便被領進一個小包間裏,包間很小,隻在高高的位置開了一個小窗戶通風用的。

    房間的中間是一張八仙桌,上麵已經有了吃火鍋的鍋子,各色菜品已經擺放齊全。

    趙夏意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催著許沐晨點火,然後就打算開吃了。

    吃四川火鍋最好的當然是辣的了,畢竟那邊無辣不歡嗎,可惜許沐晨不能吃辣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夏意大快朵頤,辣的舌頭都伸出來了,還不時的喝水。

    許沐晨盯著趙夏意粉粉潤潤的舌尖,突然有種衝動,他又想親她了。

    但環境地點都不合適,隻能忍耐。

    火鍋吃完已經八點多,溜達回宿舍又打水洗漱,收拾完上床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幾乎沒有什麽預兆,許沐晨就親了過來。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這分別的已經夠久了。

    外頭隱約有了蟲鳴聲,似乎在嘲笑屋裏難解難分的青年男女。

    完了趙夏意臉胳膊也抬不起來了,感歎一聲:“美色誤我。”翻個身人就睡著了。

    而此時,陳家卻不平靜。

    陳冕也沒隱瞞,將白天發生的事跟父母說了個清楚。

    陳建忠夫妻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在過去的歲月裏,他們一家人經受了那麽多的磨難,好不容易回了原來的家有了現在的生活,哪一天不是活的戰戰兢兢,生怕過去的日子再重來。

    結果兒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女兒竟做出這樣的事來。

    而且聽兒子那話,對方還是個解放軍,這哪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陳建忠氣的渾身哆嗦,手不自覺的抬了起來,廖雪珊不忍看將頭偏向一邊,陳晶卻不覺得自己有錯,“我不過是想請恩人吃頓飯,有什麽不可以……”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陳建忠手掌火辣辣的,陳晶臉上也印上一個巴掌印。

    自家的女兒自己養大的,什麽性子最清楚,眼光高的很,若不是喜歡,哪會上趕著去道謝,估計還會嗤之以鼻。

    陳建忠咬牙道,“安生日子不想過,我看你是撐飽了撐的。”

    然而陳晶哪裏挨過打,卻因為她請恩人吃飯挨了打。陳晶捂著臉看著家人覺得悲傷又難過,她恨恨的看了眼父母和冷著臉的哥哥,一言不發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