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班幹部選舉出來以後作為團支書的林海榮可是好一通忙碌,整天要參加學院裏的會議，要麽就對接老師。趙夏意等人安安生生的上課，下課後趙夏意去給許沐晨打電話，結果沒打通。

  　　後來趙夏意想了想電話她可以直接打團部啊,打什麽公話。

  　　果然打到團部去就有人接了,還真是許沐晨。

  　　趙夏意說,“等你來的時候帶錢來。”

  　　許沐晨正在看文件，聞言嗯了一聲,“要多少？”

  　　“兩千。”趙夏意解釋道,“你還記得胡老師嗎，周末的時候我們偶然間碰見他了，他的祖宅要賣，那是一座四合院,雖然不大,但裏頭不少黃花梨的家具,我已經答應了，等你來了拿著錢去魯大中文係找他然後辦手續。”

  　　許沐晨道,“好。”

  　　趙夏意問,“你都不問問怎麽樣嗎？”

  　　許沐晨一愣,“需要問嗎？”

  　　如果不好依著趙夏意的性格也不能要吧。

  　　趙夏意笑了起來，“嗯,挺好的,過去也沒遭到破壞，我覺得我們賺了。”

  　　“你喜歡就好。”許沐晨問道，“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帶。”

  　　趙夏意反問,“難道這邊還不比駐地物資豐富？”

  　　提起這個趙夏意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上次你來時說李甜讓你給我帶的東西，你怎麽也沒再給我。”

  　　許沐晨手中的筆一頓，忙道，“我忘了，不過她給你帶的是吃的，估計得壞了。”

  　　趙夏意一聽頓時頭大，“許沐晨！”

  　　許沐晨心虛，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吃李甜的醋了，忙解釋道，“我是真的忘了，回頭我給你買一模一樣的。”

  　　話沒說完電話那端掛斷了，許沐晨抹了把臉，他要是沒說這件事兒就好了……可就算這樣，萬一李甜以後跟她說起來，那他也少不得挨說了。

  　　時間在等待中向來過的很快，很快到了周四，趙夏意特意去找柯冠請假，理由就是夫妻團聚。

  　　柯冠一個二十來歲的光棍兒，頓時感受到了不友好，當個輔導員真是不容易，不光要操心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時不時的還得吃一狗糧，做人真難。

  　　但這種事兒柯冠也不好不答應，畢竟人家新婚夫妻，又是軍婚，當初學校也說了，要照顧一些這些軍屬，人家隻是請個假還不耽誤上課的時間，作為輔導員不答應也說不過去。

  　　趙夏意到底請到了假期，下課後和劉鳳梅說了聲今晚不回來了，就非常愉悅的往陸軍學院那邊去了。

  　　她一走，林海榮便神色複雜道，“他們感情可真好啊。”

  　　劉鳳梅還沒回答，韓冬青便問她，“海榮姐，你結婚了嗎？”

  　　林海榮神色一怔，麵色黯淡，“結了。”

  　　看她臉色韓冬青就知道她這裏也有故事了，就沒好意思追問，但林海榮似乎終於有了傾聽者，直接開口了，“他是公社幹部，但當初因為我考大學的事起了矛盾，我執意考大學，他不同意，就鬧掰了。”

  　　韓冬青疑惑，“離婚了？”

  　　“還沒。”林海榮歎氣道，“鬧掰了但是沒離婚。”

  　　韓冬青：“那你有孩子嗎？”

  　　“沒。”林海榮無奈道，“就因為這件事，我今年二十五了，原本去年畢業後準備要孩子的，結果我又考上了大學，要孩子的計劃又要擱置。要孩子總歸會耽誤學習的。”

  　　如果大學畢業後再生孩子，那時候她都二十九歲了，年齡真的不算小了，哪怕她不著急，婆家的人能不著急嗎？

  　　在他們看來，她有穩定的工作，也有了家庭，丈夫工作也穩定端著鐵飯碗，公婆也都有退休金，她完全沒必要再折騰考大學。他們就覺得一個女人這麽能折騰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得回歸家庭照顧老人和孩子？

  　　但林海榮不服氣，她娘家雖然也是小鎮上的，但家庭條件一般，家裏雖然有好幾個孩子，但爹娘對他們都很好，當初她上學就是，她想上，學習也好，其他兄弟姐妹都退學了父母還讓她上。

  　　當初她就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帶他們二老過好日子。她也的確為這做出了努力，她拚著一口氣不找對象不結婚，努力表現，被選上工農兵大學生，然後在大學期間認識了她的丈夫還沒畢業就結了婚。原本打算的好畢業就要孩子，二十五歲年齡雖然大了點，但看她上進公婆也答應了。

  　　可沒想到後來出了變故她要考大學，可不就起了矛盾，原來開明的公婆也變了臉。

  　　想到這些林海榮滿心的無奈，但她又實在不服氣，女人為什麽就不能掙紮一下了。她還非要掙紮出個名堂來不可。

  　　聽林海榮這麽說，韓冬青和劉鳳梅不由慶幸自己沒結婚了，不然自己不也得被拴在家裏了？

  　　最後林海榮苦笑道，“所以我好羨慕趙夏意啊。”

  　　這話韓冬青和劉鳳梅倒是很讚同。

  　　至少在她們生活的這麽多年，就沒見過比趙夏意過的更肆意快樂的女同學了。長的好家世好，還是個獨生女，嫁個人都是嫁給軍官被寵的跟個小公主是的。

  　　這大概就是命吧。

  　　隻不過對於命運有人妥協了，有人沒妥協。

  　　這個年月女孩子能得到讀書的機會太不容易了，考上這裏更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所以她們應該都算對命運不妥協的人了。

  　　趙夏意出了校門直接奔著陸軍學院去了，半路又下車去供銷社買了半斤豬頭肉又往旁邊國營飯店打了一份米飯一份豬肉燉白菜，這才重新往陸軍學院去了。

  　　到了那兒天都黑了，公共廚房裏做飯的人都沒了，各家各戶的關著門，偶爾還能聽見點歡聲笑語。

  　　趙夏意推門進屋，屋裏一片清冷，好在現在已經二月初，天氣已經回暖，哪怕是冷也不像冬天時那樣。

  　　趙夏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能用的東西，但飯盒子裏的飯菜是涼了也沒法吃了。

  　　她想了想出門敲了敲隔壁的門，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開門了，看見趙夏意的時候對方眼睛亮了一下，“你找誰？”

  　　趙夏意笑著說，“嫂子您好，我是隔壁的，我愛人許沐晨，我家沒有爐子能用一下您家的爐子熱一下飯嗎？我可以出煤球錢。”

  　　“用吧用吧。”劉美娟笑道，“就公共廚房左邊第一個灶台就是我家的，有煤氣，你擰開用就行了，鍋碗瓢盆都齊全，旁邊一個小櫃子裏油鹽醬醋大料什麽的都有，隨便用。”

  　　趙夏意笑著道了謝便過去了，劉美娟關門進去問自家男人，“隔壁新來的老師？”

  　　她愛人黃老師點頭，“新來的格鬥教官，魯省軍區的年輕團長，當初還上過我的課呢。”

  　　黃老師是教授學員文化課的老師，對這些學員可謂是非常頭疼了，這些人來進修主要是提升文化知識和軍事素養，但日常軍事訓練也不能欠缺。而能記住許沐晨就是因為不管文化課程還是軍事訓練，許沐晨都是一騎絕塵甩同期學員一大截，哪怕是許沐晨畢業了，後頭兩屆黃老師也沒見過比許沐晨更優秀的軍人了。

  　　想到這些黃老師就忍不住跟愛人感慨，“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她愛人那文化程度，我覺得考大學至少也能考上魯大。”

  　　“這麽厲害？”

  　　“那當然。”黃老師推了推鼻梁上麵的眼鏡繼續說，“上課時引經據典，有些連我都不清楚，聽其他科目的老師也說，不管是語文數學這種科目還是軍事類的知識他都會，軍事訓練場上更是沒有敵手。能被選為學院教官一點都不奇怪。不過他們夫妻年輕，聽說才結婚沒幾年，他們不在這常住估計東西也不齊全，能幫幫就幫幫。”

  　　他愛人笑了笑，“我知道了。”

  　　趙夏意將豬頭肉切了，覺得有些膩，要是有辣椒和大蒜就好了，她看到旁邊劉嫂家的櫥子，還真有辣椒和大蒜，於是從裏麵拿了一點切碎，打開煤氣灶將豬頭肉直接放鍋裏小火煸出油再將辣椒和大蒜扔進去翻炒，油脂融化了一些之後才盛出來放到飯盒子裏。

  　　她看了眼劉嫂家的櫥子，從裏頭拿了一個碗盛了一些放進去，再用鍋裏剩餘的油脂將大米炒了，白菜熱了，這才端著回屋了。

  　　她回廚房將煤氣灶擦幹淨，檢查了煤氣桶之後才端著那一碗炒豬頭肉敲了隔壁的門，劉美娟開門，看著趙夏意，“用完了？你可以再用爐子燒個水，比自己去打水方便。”

  　　趙夏意笑道，“謝謝嫂子，熱水我回頭去打行了，這一碗豬頭肉您嚐嚐。”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劉美娟推拒，但趙夏意卻堅持，“您嚐嚐，大蒜和辣椒用的您家的，這就是我的一點小心意，給您添個菜。”

  　　說著趙夏意將碗塞對方手裏趕緊回屋去了。

  　　劉美娟看著手上這一碗香噴噴的炒豬頭肉笑了笑關門進去了，“你看隔壁小媳婦可真實在，這麽一大碗肉就給送來了。”

  　　“那你還要。”黃老師皺眉，“咱可不能占人便宜，回頭看人在的時候咱做飯也送點。”

  　　劉美娟嗔怪一聲，“這還用你說。”

  　　趙夏意回屋後拿了暖瓶出去打水，回來洗了手才終於吃上晚飯。

  　　辣椒炒過的豬頭肉香而不膩，看著就有食欲，趙夏意就著白菜和豬頭肉吃了晚飯，剩下的飯菜趙夏意塞到一個飯盒子裏，找了一個盆倒上熱水將飯盒子放了進去。

  　　想了想又擔心等許沐晨回來就涼了，又拿了一個軍大衣將盆子包裹的嚴嚴實實。

  　　正打算躺下趙夏意又想起上回李甜給她帶的東西，又是一通翻找，最後終於在一個尼龍袋子裏找到了幾個菜煎餅，隻不過此時的菜煎餅已經腐爛長毛了，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趙夏意皺著眉頭將尼龍袋子整個拎起來，衣服也顧不得穿了就拎出去扔了。

  　　二月初的天氣還真有些冷，趙夏意回來什麽也不想幹了先鑽被窩暖和暖和再說。

  　　在被窩裏趙夏意就想，等許沐晨回來一定得好好審問一下許沐晨，到底是怎麽做到因為幾個菜煎餅就吃醋的，又是怎麽做到把幾個菜煎餅放腐爛的。

  　　趙夏意閉上眼睛眼前都能浮現出那堆腐爛食物的樣子，她忍不住打個哆嗦，開始數起了123。原本還想著躺一會兒再起來看會書，結果就那麽睡著了。

  　　夜裏似乎起了風，趙夏意覺得被子都不夠厚實了，四處鑽風，她往裏縮了縮，突然靠上個溫暖的東西，她剛靠上去，突然一個激靈醒了。

  　　是什麽東西？

  　　下一秒趙夏意就被人攬進了懷裏，然後整個人都被轉過來了，還不等反應，一個溫熱的唇貼了上來。

  　　趙夏意剛要喊叫，就聽男人沙啞著聲音道，“是我。”

  　　哦。是她男人啊。

  　　趙夏意緊張的神經突然就鬆懈下來，男人的唇帶著點急切，沒有章法的親吻著趙夏意，一雙手更是不老實起來。

  　　趙夏意渾身酥軟，已經想不起來睡前的碎碎念就已經迷失在男人的親吻中。

  　　外頭風刮在窗戶上發出點點的聲響，趙夏意露出被子的胳膊也沾上了涼意，“冷。”

  　　許沐晨將她的胳膊拉回來，覆了上去，“很快就不冷了。”

  　　結束時外頭的風都沒停，趙夏意顫著手打開燈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趙夏意睡的早，這會兒竟沒了睡意，“餓嗎？我給你留了飯，吃點再睡？”

  　　許沐晨目光落在她露出來的肩膀上，點頭道，“好。”

  　　趙夏意隨手拽了一件外套裹在身上將那大衣拿開取出裏頭溫著的晚飯，但飯菜也隻剩下餘溫了。

  　　趙夏意皺眉，“涼了。”

  　　“沒事。”許沐晨接過來放到小桌子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下了肚子。

  　　吃完漱口，許沐晨看她，“上床上去。”

  　　目光收回又忍不住去看，趙夏意低頭看了眼，大驚失色忙將大衣捂緊，她控訴道，“不要臉。”

  　　許沐晨笑了一聲，“嗯。”

  　　他頓了頓，“不要臉。”

  　　然後兩口子又幹了件更不要臉的事兒，睡覺的時候估計已經是下半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夏意還有課，她幾乎是被許沐晨抱著起來洗漱的。趙夏意頗有怨言，“下周我不來了。”

  　　許沐晨就眼巴巴的看著她，趙夏意氣道，“太不要臉了，我太累了，我不幹了。”

  　　“那給你幹……”

  　　許沐晨話都沒說完許沐晨一拳頭搗在他胸口上，可趙夏意哪有多少力氣，頂多給他撓癢癢，許沐晨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吧，去吃飯然後送你回學校。”

  　　這會兒也就六點多，為了不耽誤八點的課，趙夏意隻能跟著他去吃早飯，然後被許沐晨開車送回學校。

  　　路上趙夏意跟許沐晨說了房子的事兒，許沐晨便點頭，“我上午兩節課，中午下課就去找胡老師，順便我帶你吃飯。”

  　　趙夏意趁機提要求，“我要吃那家私房菜。”

  　　“好。”許沐晨得了便宜現在有求必應，還有要交代的嗎？

  　　趙夏意哼了一聲。

  　　到了學校趙夏意去上課了，許沐晨則回陸軍學院也開始了他作為格鬥教官的第一節課。

  　　上午趙夏意也有兩節課，上完課出來就看見臨窗站著一男人，林海榮拽了她一下，“找你的？”

  　　趙夏意嗯了一聲，然後和她們道別過去，許沐晨也轉過身來，“走吧。”

  　　他自然的將書本接了過去，夫妻倆神色如常的下樓去了。

  　　兩人站在一起實在太顯眼，班上的同學忍不住感慨，“人家這兩口子到底怎麽長的啊。”

  　　有女同學便說，“他倆都好看，以後生個孩子估計更好看。”

  　　這個看法倒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隻可惜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看好的兩口子連生孩子的計劃都沒有。

  　　下了樓趙夏意問他，“你去找胡老師了？”

  　　“嗯，下午他正好沒課，跟我去辦手續。”許沐晨說著，“走吧，吃飯去。”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趙夏意吃撐了。

  　　想到下午還能跟著許團長吃好的，這次趙夏意倒是沒再打包帶走。

  　　下午趙夏意有一節課要上到三點半，所以許沐晨去和胡老師辦理手續，等她下課的時候人家手續都辦完了，房本也辦好了。將袋子塞到趙夏意的書包裏說，“過去看看？”

  　　趙夏意點頭，“好。”

  　　她頓了頓，“我答應先把院子租給俞彤了，下周你再來時將包子和龐大娘一起帶來吧。”

  　　許沐晨對這事兒沒什麽意見。

  　　陸家的情況他清楚，陸青雲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一年大半時間都在外出任務，攢軍功，家裏就龐大娘帶個孩子，俞彤又在泉城，一直分開過日子也不是個事兒，龐大娘還好說，孩子還小，長時間見不到父母的確不行。

  　　許沐晨說，“行，我知道了，但也得俞彤提前和她們說好，到時候我盡量早點帶她們過來。”

  　　這邊胡同還算寬敞，許沐晨直接將車子開進去，然後停在門口。

  　　趙夏意下了車看著這院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翹，“真好啊，這是屬於他們的院子了。”

  　　說著她拿出許沐晨給她的要是開了鎖，然後推門進去，明明是熟悉的場景，可這會兒看著卻格外的順眼也格外的好。

  　　對比起首都她的那座四合院，這座四合院的完整度就太好了，甚至連瓦片都不用換一片。

  　　當然這不是說這房子這麽久就沒破過，而是上一個住戶也是個講究人，住的很仔細，碎掉的瓦片都換上了新的，甚至院子裏走路的地方都鋪上了鵝卵石，走在上頭感覺跟部隊家屬院的時候還是不一樣的。

  　　趙夏意看了眼南牆根那兒架起來的紫藤蘿架子說，“等開花的時候會很美吧？”

  　　“嗯。”許沐晨不置可否，他返回車上拿了掃帚和一個水桶下來，“要不我先打掃打掃？”

  　　趙夏意點頭，“也行。”

  　　來住的人是龐大娘和包子，在來住之前他們的確該打掃幹淨，不過周末的時候他們可以和俞彤一起過來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倆人先進屋裏裏外外看了一圈，這才開始收拾。

  　　屋子保存的完整，多餘的垃圾也幾乎沒有，倆人掃了掃地上，又擦了擦家具上的灰塵，竟覺得沒事兒幹了。

  　　趙夏意說，“咱們走？”

  　　“去打聽打聽其他的房子？”許沐晨看的出來趙夏意很喜歡這院子，“不是說俞彤也想買？咱們先去給問問。”

  　　趙夏意明白他的意思，反正正好來了去問問也不耽誤什麽。

  　　然而他們去房管所問了一圈，得到的答案還是一個：沒有。

  　　而且那工作人員還是在打毛衣。

  　　從裏頭出來，趙夏意忍不住道，“我好想去舉報她啊，上著班呢天天打毛衣。”

  　　當初在服裝廠的時候也有人打毛衣，那個人是溫亞青，後來去車間當工人去了。但那是在她的地盤上，在這兒可不行，沒有熟人。

  　　許沐晨也沒法子，他在這邊認識的人大多數住在陸軍學院家屬院裏，想來這附近找房子難如登天。

  　　傍晚倆人返回魯大，在食堂吃了晚飯後趙夏意想去上自行，許沐晨亦步亦趨的跟著，“我給你拎包。”

  　　趙夏意被他這行為逗樂了，“我今晚不可能再出去了。”

  　　聞言許沐晨有些不悅，但也知道這是事實，“嗯，明晚可以嗎？”

  　　明天是周六，第二天不用上課，她點頭，“可以。”

  　　但想到昨晚這男人的鬧騰趙夏意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但什麽都不能幹。”

  　　許沐晨抿了抿唇，“……好。”

  　　兩人從食堂出來，就聽見有人說道，“圖書館門前的公布欄有人貼大字報了。”

  　　貼大字報？

  　　這事兒可真夠新鮮的。

  　　要知道現在是1978年了，可不是以前那些年貼個大字報就能搞垮一個人。大字報這東西哪怕在鄉下都見不到了，沒想到在魯大能有幸見到了，這是得多恨意個人呐。

  　　趙夏意心裏為被貼的人感慨一下，甚至還跟許沐晨同情了一下對方，也沒覺得這事兒跟自己有關。趙夏意的書本還在宿舍，所以倆人要先去宿舍一趟，趙夏意上樓拿課本時許沐晨就在下麵站著，時不時就能聽見有人談論那大字報，而且似乎還挺興奮的討論是不是真的這事兒。

  　　許沐晨微微蹙眉，魯大的學生都這樣？

  　　還沒等他想明白，趙夏意從樓上下來了，“走吧，今天去圖書館學習。”

  　　但不知怎麽的，許沐晨下意識的就想阻攔她去圖書館，“不是教學樓也能上自習？”

  　　“我要查資料。”趙夏意感慨道，“大學比高考更難啊，要找的資料太多了。”

  　　許沐晨張了張嘴，或許是他自己想多了，便道，“那走吧。”

  　　然而等他們到了圖書館樓下的時候突然就聽見趙夏意的這三個字了。

  　　趙夏意眉頭一跳，難道這大字報是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