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作者:趙夏意      更新:2022-12-09 18:48      字數:6302
  第87章

    許國盛的手突然哆嗦起來,而且整個右手開始發麻,拿著袋子的手指微微顫動。

    這不是第一次了,許國盛突然有些慌張。

    他不願承認自己老了身體出毛病了,他父母七十出頭都還好好的,他才五十歲怎麽可能會出現這個問題。

    之前他也有過類似的感覺,那時岑美芳還提議讓他做個全身檢查,但他認為他自己就是醫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所以並沒有將岑美芳的話放在心上。

    所以難道是他錯了嗎?

    許國盛並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便揉了揉手掌,捏了捏胳膊上的穴位,等這股麻勁兒過去了,這才將資料拿出來了。

    其實在許國盛看來,他有太多的不理解了。

    不理解父母為什麽會覺得小妖精是的趙夏意是好姑娘,不明白為什麽兒子會信任趙夏意超過自己這個父親。

    哪怕他在年輕時候犯過錯,但都過去那麽久了,為什麽許沐晨還是揪著不放。他們是親生父子不是嗎?

    這也是許國盛自信的地方,他認為再如何也割舍不斷血脈親情,他雖不是許根生夫妻的親生兒子,但許沐晨是他的親生兒子不是嗎?

    許國盛呼了口氣看向眼前的資料。

    然而看清上頭寫了什麽之後許國盛整個人都呆滯了,接著便是震驚和恐懼,再就是震怒。

    眼前的一疊資料,上頭詳細描寫了當年許沐晨的遭遇,有些資料是當年的公安手寫記錄的,甚至在裏頭許國盛還看到了那個女人的照片。

    那個他年輕時候貪歡招惹的女人。

    隻不過那個女人在許沐晨被發現後就被送了進去判了七年,這麽多年都沒出現在他眼前,他甚至一度以為她已經死了。

    原來沒有嗎?

    許國盛有些忐忑,這倒是個麻煩,許沐晨那邊好歹能用父子血脈鉗製,萬一這女人找上來……

    不、不會的。許國盛否定了這個猜測,這個女人出來也已經十幾年了,這麽多年都沒來找他你,想來是不敢的。

    再看其他的資料。

    許國盛越看越惱火,竟還有些他在豫省做的事。

    這些許沐晨怎麽知道的?

    一個做兒子的竟調查這些,就為了搞垮自己的父親?

    許國盛咬牙,將資料從頭翻到尾,他憤怒的將資料撕碎,覺得這樣就沒人知道他過去做的那些事了。

    然而撕到最後,有一張紙上寫了一行字:

    父子情意早已斷絕,若保持距離、互不相幹,則相安無事,否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望,調職離開魯省,一別兩寬,否則來日被迫離開,丟臉於你不在我。

    筆鋒淩厲,力道似乎要透過紙張。

    許沐晨那張平素嚴肅的臉霎時間出現在許國盛的眼前。

    許國盛覺得臉上有些癢,伸手一摸竟是冷汗。

    這一回許國盛切實感受到了威脅,比那次在家門口的更甚,比剛才麵對麵的威脅都要可怕。

    許國盛毫不懷疑,他若不調離魯省許沐晨當真會對他出手。

    可他才調任過來沒一年,哪能那麽容易再調走。

    而他才在這邊打開局麵,如何能輕易離開。

    正胡思亂想,門被敲了敲,許國盛匆忙將資料收拾幹淨然後恢複往日的溫文爾雅,“請進。”

    年輕的實習醫生林華從外頭進來,笑著說,“許主任,怎麽了?看著臉色不好?”

    “沒事。”許國盛瞥了眼關上的抽屜,總感覺自己不自在,為了轉移視線,許國盛伸手搭在林華手上,說,“今天白班?”

    “嗯。”林華臉紅了紅,雖然知道這動作不應該,但還是沒掙脫,

    她今年才二十三歲,說起來比許主任的兒子年紀都小,可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卻是老姑娘了,她之前心高氣傲沒找到合適的人。今年許國盛一調任過來她就覺得心撲通撲通跳。

    可許國盛是結了婚的,林華也沒當回事兒,現在許國盛離婚了,雖然人到中年,但許國盛保養的是真的不錯,看起來也就四十歲,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

    林華芳心暗許,這段時間她和許國盛多了交際,偶爾在沒人的時候也會有肢體的碰觸,這都是很好的表現。

    這會兒許國盛手搭在她手背上,林華覺得心跳的更快了,她覺得倆人的關係基本是定下來了。

    許國盛笑了笑,眼角的紋路都生動了許多,桃花眼中盛滿了笑意,“那是挺累的。”

    “嗯。”林華唇角彎了彎,心裏就在想,那現在倆人是不是更近一步了?

    林華崇拜的目光,林華充滿愛意的凝視,這讓許國盛慌亂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又一次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和岑美芳離婚時固然有人會說閑話,但現在問題的矛頭他已經拋向岑美芳,反而他沒有一點事,那麽許沐晨的事兒為什麽就不行嗯?

    看來這事兒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看了眼林華,既然他都能對年輕小姑娘心動,那時他也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那麽作為他的兒子,許沐晨也不能免俗吧?

    許國盛看了眼緊閉的門手上摩挲兩下,“中午食堂一起用餐。”

    實習醫生和主任吃飯,這是很正常的事,林華不覺為難,更覺欣喜,“好。”

    許沐晨回到家並未說明自己去了哪兒,趙夏意也沒問,收拾東西準備吃早飯,然後說,“待會兒我和你去醫院吧。”

    “好。”許沐晨說,“到時候我們找副主任檢查。”

    趙夏意笑,“行。”

    作為外科主任的兒子,不去找主任反而找副主任,這事兒大家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許沐晨和親爹關係不好這事兒不少人都清楚。但李維清看到坐在眼前的青年時仍舊愣了愣,“沒想到你會到我這來了。”

    許沐晨嗯了一聲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趙夏意便道,“您的醫術整個軍總都清楚,不找您找誰啊。”

    李維清笑,“那你爸知道估計又該對我有意見了。”

    話雖這麽說但李維清似乎並不在意。而且這半年多被針對也不是一次兩次。

    許沐晨和許國盛這對父子的事他也聽過幾次,但對許沐晨的了解還沒對許國盛的多。可今天他發現許沐晨和許國盛太不一樣了,迎麵而來的正氣就和許國盛的不一樣。

    李維清對他印象不錯,給他拆石膏的時候也格外的認真,打開石膏後又給清理了創麵,再開了一些藥,仔細的叮囑注意事項,“繼續忌口,腥辣的不要吃,要是沒什麽問題一個星期來一次,過來複健,在此期間還是不能進行訓練,剩下的你們應該也知道吧?”

    許沐晨嚴肅的點點頭。

    然後李維清就開始攆人了,“行了,走吧。”

    他瞥了眼門外一閃過的人影道,“再不走,你爸估計能過來要人了。”

    從李維清這兒道別出來,果然在外頭看見了許國盛。

    許國盛似乎記起了許沐晨早上的話還有那些資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走吧。”許沐晨麵色如常並不在意,夫妻倆出了醫院便準備回去了。

    哪知到了樓下碰見岑美芳從外頭進來,趙夏意就發現岑美芳看起來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人更瘦了,但精神挺好。

    看見他們的時候還打了聲招呼,“過來拆石膏?恢複的怎麽樣了?等後期還得慢慢看做複健,平時千萬別用力,還得多用拐杖支撐才行。”

    “嗯,謝謝岑姨。”許沐晨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會將許國盛的錯誤牽扯到岑美芳身上來。

    況且人兩人已經離婚,見了麵喊聲阿姨也是應該的。

    岑美芳笑了笑,“回去休息吧。”

    趙夏意猛然想起她聽到的流言,有心想提醒岑美芳,可又覺得岑美芳可能一直清楚,隻是人言可畏,有些時候解釋也不一定有人信,也可能岑美芳自己也不在乎了。

    兩人和岑美芳道別,兩人回家,兩人是步行過來的,趙夏意推著許沐晨,回去也是這樣。

    許沐晨說,“我打算想辦法把他調回去。”

    趙夏意一愣,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事,她問,“能調回去?”

    許沐晨沉默半晌,許國盛雖然是醫生但也有級別,和他並不是一個係統,想將他調離這裏返回豫省,首先要許國盛本人同意,再就是原來的單位願意接收。

    雖然許國盛人品不好,但業務能力卻無可指摘,豫省不接收的可能不大,除非現任外科主任背景雄厚能將許國盛攔下。

    但許沐晨辦不到的還有他爺爺,不論怎麽樣,都得將許國盛調離這裏。

    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舉報許國盛,大義滅親,他也跟著倒黴,脫去身上這身綠軍裝,跟著趙夏意回豐城發展。

    什麽樣的結果他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許國盛依然耀武揚威,讓他的愛人難受。

    “我來想辦法。”許沐晨說,“總之不能讓你和爺爺奶奶再因為他的事傷心。”

    趙夏意其實無所謂,畢竟公公和兒媳婦交集不會太多,而且她也不是能吃虧的人,許國盛惡心她的時候她隻會罵回去,也不會放在心上。

    比起來爺爺奶奶就比較為難的多了。

    自小當親兒子養大的,結果養了個白眼狼不說還得惡心他們後半生。想放手又不忍心,不放手又看著生氣。當然在這中間最難的還是許沐晨,攤上這樣的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辛辛苦苦奮鬥十來年,說不定就會被那樣的爹連累失去所有,趙夏意都心疼許沐晨了。

    趙夏意同情的表情太過明顯,許沐晨不由多看了她兩眼,說,“沒事。”

    其實他自己也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若是他成長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會怎麽樣。

    但這事兒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真那樣也不一定有現在的自己。

    而且他和趙夏意相識相愛結婚,誰又能說得準不是因為他那樣呢?若非如此,他大概也會和其他大院子弟一樣肆意,和趙夏意契合的可能也小很多吧。

    想到這裏許沐晨竟自嘲的覺得自己該感謝他爸把他變成這樣了。

    趙夏意也就不問了,“走吧,回家。”

    才搬過來家裏很多東西要收拾,起碼要去買菜買肉還有一些生活用品要添置。

    而且聽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讓小劉趁機回家探親,等他們走的時候再來過來接他們一起回豐城。

    趙夏意覺得也行,雖然生活上缺了幫忙的,但也避免了尷尬。

    到家的時候老兩口又在收拾菜,是一把子鮮嫩的韭菜,見他們回來,曹慧蘭便說,“中午吃韭菜盒子吧。”

    趙夏意眼前一亮,“行啊。”

    但又扭頭看向許沐晨,“但我不會。”

    “你等著吃就行了。”曹慧蘭說著利索的把幹黃的葉子撕去,結果一抬頭就見許根生把一根韭菜薅的就就剩倆葉子了,她伸手奪過來氣道,“不想幹就一邊兒去別在這折騰韭菜。”

    在城裏的時候這些青菜都得花錢買,但鄉下地方犄角旮旯的也能種上一把菜。這韭菜便是隔壁的孫老婆子給的,很鮮嫩,還跟她說吃完自己去牆根兒那自己割,不值當什麽。但曹慧蘭節儉慣了,見許根生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而許根生也委屈,“那是因為外頭的有些蔫吧了……”

    “就你理由多。”曹慧蘭不用他了,跟攆雞是的攆他,“愛幹嘛幹嘛去。”

    看著老,兩口的相處模式趙夏意忍不住笑,在外頭多威嚴的一老頭啊,回家在老太太麵前就老老實實的了。

    許根生便站起來擦了擦手上問道,“腿恢複的怎麽樣了?大夫叮囑的都記清楚了吧?”

    許沐晨:“嗯。”

    原本還想聽他多解釋兩句,一看這樣許根生也懶得問了。

    趙夏意便解釋了一下,“就後麵好好養著,後麵每周去做複健,三個月內是不能進行軍事訓練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斷了腿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許沐晨的工作要大量體力,若恢複不好恐怕就得轉業回家了。

    就許沐晨這性子,趙夏意覺得還是留在部隊比較好。

    真要轉業了,趙夏意才有的愁呢。

    許根生嚴肅道,“那是得好好注意。”

    然後他自己也決定在這的時候一定好好盯著孫子。

    而且許根生不隻是心裏想想,等下午許沐晨出門的時候他也跟著。

    就他這級別在這邊根本就沒人敢攔著,許根生就打著照看許沐晨的名義跟著去了連隊。

    曹慧蘭擔心道,“你說他一個糟老頭子去幹嘛啊,可別給沐晨惹麻煩。”

    聞言趙夏意卻小笑了起來,“爺爺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他也是部隊上下來的人,怎麽著都清楚,有他看著也挺好。”

    她都這麽說了曹慧蘭也就不說了,反而歉意道,“難為你了。”

    趙夏意不理解,“奶奶,這話就見外了,沐晨是我男人,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他病了我照看都是應該的,而且我也沒幫得上多少忙。”

    “不是這個。”曹慧蘭歎了口氣說,“我是說你公公的事,說到底是我們沒把他教好。”

    關於這件事曹慧蘭的確愧疚,自家的雞蛋爛在自家也就算了,可許國盛一個當公公的沒個公公的樣子,反而讓兒媳婦笑話。

    趙夏意無奈道,“奶奶,他今年五十不是五歲,如果是五歲那的確是您和爺爺的責任,可他五十了,也是當爸的人了,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了那就不是您和爺爺的責任。你們把他養大教育他,讓他有學上,沒讓他留在原來的家裏等著挨餓,就憑這一點你們就對得起他了。他做的錯事那是他幹的,跟你們沒什麽關係,您和爺爺也沒有必要因為他覺得傷懷,看著不順眼咱就不看他,沒必要大包大攬的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來。”

    她說的都是實話,甚至這些話也跟曹慧蘭說過。可實際上兩位老人仍舊耿耿於懷,心懷愧疚。

    她也沒說許沐晨的打算,隻道,“您和爺爺如果一直這樣想,那沐晨會很難受的。”

    而且目前許國盛也在這家屬院住,總有碰見的時候,若是老兩口因為許國盛一直難受,那她都後悔邀請兩位老人過來住這一段時間了。

    她沒說曹慧蘭卻聽出來了,“好好,我不想了。”

    一直到傍晚許沐晨才回來,許根生精神頭格外的好,像是回到年輕時候,跟許沐晨說著他營裏的事兒。

    多半時候是許根生在說,許沐晨聽著,三五句的總能得到一句回答。

    曹慧蘭撇嘴,“就你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也值得拿出來說,現在的部隊跟以前可不一樣了。”

    雖然許根生也看出來不一樣了,但他偏不肯承認,“怎麽不一樣了,你倒是說說怎麽不一樣了。”

    這就是胡攪蠻纏了,曹慧蘭不搭理他。

    正說著小劉回來了,手裏拎了四條魚,“走那邊水庫的時候正在撈魚也賣不要票,我就買了四條。”

    這魚都不算小,一條少說也得兩斤沉,曹慧蘭道,“這魚不便宜吧?”

    小劉嘿嘿笑,“還行,不貴,鄉下地頭上賣東西賣不貴。”

    “那也得不少錢了,你跟奶奶說,奶奶把錢給你。”曹慧蘭說著就要往屋裏拿錢去。

    小劉每個月有工資也有津貼,都是部隊上給發的,安排他們這些人目的就是為了照顧這些老革命,等過兩年再回連隊安排新的任務。

    但小劉家的情況曹慧蘭也清楚,所以並不想讓他花錢。

    但小劉卻急了,“奶奶您千萬別給,您和司令對我好讓我回家探親,這是對我的照顧,我也想對您和司令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他這麽一說曹慧蘭便有些猶豫,趙夏意就勸,“您就別和他強了,再強他該哭了。”

    哭倒是不至於,好歹是個當兵的呢。趙夏意一打岔曹慧蘭也不糾結了,“那正好今天燉上一條。那剩下的三條怎麽辦?”

    現在天中午還熱,這魚最多放一宿,不然就得壞。

    趙夏意說。“做一道酸菜魚,再清蒸一道。要不咱給羅大姐家送一條?”

    “行,我去。”曹慧蘭上午和孫婆子相談甚歡,當即準備拿魚過去。

    趙夏意拿了那條大的,“就這條吧,”

    曹慧蘭出門了,小劉便按照趙夏意的要求開始收拾另外三條魚,除了一條最大的抹上鹽醃著明天吃,另外兩條洗幹淨,一條不動,另一條切成薄片準備做酸菜魚。

    曹慧蘭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碗酸菜過來,說,“孫家的酸菜醃的味道可真好,等白菜收了咱們請孫婆子幫忙醃上。”

    趙夏意笑,“家裏也有一點,還是當初羅大姐給的呢。”

    晚飯有酸菜魚還有清蒸魚,曹慧蘭幹脆蒸了一大鍋米飯,當然白米飯裏頭摻了糙米和黑米,但口感也不差了。

    趙夏意就可著酸菜魚吃了兩碗米飯,吃完撐的都走不動道了。

    曹慧蘭愛憐道,“這不知道的還當餓了好幾天了呢。”

    趙夏意嘿嘿笑了笑,“好吃嘛,”

    豐城醃酸菜的就不多,至於白菜大部分是晾曬一下擺在門口牆根處,隨吃隨拿,趙夏意還是上一回來的時候吃過一回羅大姐送的酸菜可不就惦記上了。

    至於酸菜魚更是趙夏意偶然從一本書上看到的,隻不過自己不會做飯,所以就沒實踐過,現在魚也有了,做飯的人也有了可不得吃一次?

    等小劉返鄉後趙夏意也挺愁,這飯怎麽做?

    總不能見天的讓曹慧蘭下廚做飯她吃現成的把,趙夏意覺得虧心。

    第二天就是這邊水溝大集,曹慧蘭聽說之後興致勃勃,當天也跟著要去趕集,於是趙夏意不顧許沐晨幽怨的眼神,高高興興的趕集去了。

    許根生樂嗬嗬的說,“我也想去。”

    許沐晨也想跟著,自己用手轉著輪椅跟上。

    曹慧蘭說,“不帶。”

    說完曹慧蘭又看向趙夏意,是想問她是不是不能帶男人。

    而趙夏意理解為:我都不帶你爺爺了你還帶沐晨?

    於是趙夏意說,“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