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麻藥，硬生生縫了60幾針，饒是陳彥儒這種見慣大場麵的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葉星叢隻是不吭聲，在秦梟懷裏小臉煞白，冷汗浸透了身上的t恤，頭發也濕噠噠的貼在臉上。

  秦梟原本是要控製住葉星叢讓她不要掙紮的，可她老實極了，根本不會亂動。

  葉星叢隻麵無表情地看著陳彥儒把手術針紮進去又拉出來，她看見針紮進皮肉的樣子，空洞的眼神甚至意外地亮了一下？

  秦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真切了，卻還是趕忙一隻手捂住了葉星叢的眼睛。

  “乖，別看。”他說。

  這個夜晚，他被失去這個女人的恐懼籠罩著，人都無比溫柔了起來。

  她的睫毛在他的手心顫了顫，癢癢的。

  縫完針，葉星叢好似耗盡了全部的忍耐力，她虛脫地倒在了秦梟懷裏。

  “需要注射一點藥物。”有個護士拿著配好的藥過來，給葉星叢打上了吊瓶。

  她躺在病床上看著一點點滴下的藥液發著呆，很快就睡了過去。

  “打的什麽藥？”秦梟問。

  “鎮靜類藥物，葉星叢的情況像抑鬱症複發。”陳彥儒緊急聯係了自己醫院神經科的主任，對方遠程指揮配了藥，現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葉星叢有抑鬱症？”這是下麵的人沒有查到的，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他？！

  “剛才建病例的時候查到她年初應該割腕自殺過，也是在我們醫院治的。”陳彥儒隻覺得葉星叢聰明有趣，又頗有心機，她性子這麽激烈，但動不動要死要活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她這次刀刀避開動脈，應該是在極力忍耐，努力逼自己不要自殺。如果你去得再晚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你很痛苦嗎，活著讓你痛苦嗎？”秦梟看著昏睡的葉星叢，重重地歎了口氣。

  從小到大，他事事運籌帷幄，能篤定地把握想要的一切。可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慌亂。如果自己晚到一步……這個後果，讓秦梟的心裏一緊。

  華德醫院的心理科主任叫唐喬，在這方麵很有建樹。他來的時候葉星叢還在睡覺，唐喬見到葉星叢的第一眼愣住：“又複發了？”

  又？！

  秦梟和陳彥儒齊齊望向他：“你認識她？”

  “葉小姐年初在我這裏做過心理治療，隻是費用太高，症狀有所減輕後就沒有再繼續了。”至於她的問題症狀，唐喬沒有透露。

  他說這是葉星叢的隱私，要經過她允許的。

  “請問您是她的？”唐喬恩問秦梟。

  “丈夫。”秦梟答得理所應當，盡管他們法律意義上還不是夫妻。

  唐喬點點頭：“這次也一定是有什麽事觸發了葉小姐的抑鬱‘開關’，讓她想到了一些悲傷的事。”

  葉星叢身上穿得還是那天從醫院離開時的衣服，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剛回家就突然發了病。

  秦梟抱緊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嗯？”他看著葉星叢不安的睡顏，心裏一陣陣地慌。

  他要趕緊娶她，免得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要死要活，隻有把這個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