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也不想，可是他叫我姐姐欸

  　　男人，隻會影響她回家的速度。

  　　她堅決無視其餘幾人冒火光的視線。

  　　轉戰最後一處。

  　　張家的家宅。

  　　那個建在半山腰，占地極大的地方。

  　　更細化的地點就在那鑲著金邊的大籠子裏。

  　　唐棠自從上次離開這裏過後，還真沒再回來看過。

  　　此刻站在樓下，仰頭看著那懸掛在半空中的籠子。

  　　華麗的外表，精致的花紋，像是在童話故事裏出現的那種東西，起碼是現實生活中很難見到的。

  　　還是不夠變態，良心約束了她的想象力。

  　　唐棠上前去，張伯瑞自發跟著她上去。

  　　除了張家兩兄弟跟唐棠，另外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

  　　忍了忍，才沒衝動地給對方一拳。

  　　“你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麽？”她看著那有些落灰的床，再看看周圍，隻想笑。

  　　有時候越想抓住的東西，反而越會失去。

  　　張伯瑞抬手去解衣領的扣子：“以牙還牙。”

  　　眼看著就要解開了，唐棠製止了：“不用。”

  　　“我隻想要章予霖能早點出來。”

  　　“可以場景再現。”他說這話時，唇色有些白，深邃的眸裏夾雜著叫人看不懂的暗光。

  　　唐棠偏頭看向樓下的幾人。

  　　他們站在那裏，像是有什麽隔開了一樣。

  　　當著他們的麵，將那段對她而言，堪稱窒息的過往再度呈現一遍。

  　　她彎起唇來，烏潤的眸裏帶著亮色，像是有星辰一樣：“來吧。”

  　　她剛開口，下一秒，耳邊海浪聲響起，帶著大海氣息的人將她掐著腰按在懷中，牙扣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微微用力。

  　　唐棠眼一眯，白嫩的指不自控地抓住他那一頭銀白的發，傳來一陣刺痛。

  　　“放、放開，，”她聲音有些模糊，帶著不正常的呼吸。

  　　這麽多人都在看著呢！係統他是不是瘋了？！

  　　“宿主，傷口好了，跟之前的一模一樣。”他的唇從她脖子上移開，本就嫣紅的唇沾了血色，有股子妖的惑人。

  　　唐棠伏在被褥上，咬牙道：“誰讓你突然出現的！”

  　　係統望著她眼中春色，認真道：“章予霖沒辦法觸碰您，這幾個人裏，隻有我能完全模擬出當時的傷口。”

  　　唐棠磨牙，狠狠瞪了他一眼：“下去！”

  　　這係統的牙也沒有尖的啊，到底是怎麽咬的！

  　　她伸手想觸碰傷口，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攥住了她纖細皓白的腕骨。

  　　抬眸對上那雙深沉難測的眼。

  　　“乖糖糖，別動。”他這樣說著，卻上前一步，用手指抹了辣椒水。

  　　要往她的傷口上按。

  　　唐棠忍著一腳踹開他的衝動。

  　　為了回家，她忍！

  　　疼痛並沒有如同預期中的到來，因為下一秒她就被人摟著腰從張伯瑞懷中帶了出去。

  　　對方直接扣著她的身子，那尖銳的虎牙叼住了她另一邊脖頸的細皮嫩肉。

  　　微微磨著，帶著細微的刺痛感，叫人忍不住發抖。

  　　委屈的聲音帶著股說不出的可憐：“糖糖不疼~”

  　　沒有像上次一樣咬出血，而是叼著，然後吮吸摩擦。

  　　怎麽說呢，舌頭挺好，能不能別打轉了？

  　　她名義上的老公還在這裏呢。

  　　唐棠抬手從他臉旁擦過，隨後捏住他的後脖頸，沒用多少力，他也乖順地鬆了嘴。

  　　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就像是那闖了禍被攥住命運後脖頸的修狗一樣，仗著你的喜歡賣乖。

  　　唐棠用空出來的手摸了一把脖子。

  　　一條魚一條狗，都咬她。

  　　她把人踢了過去。

  　　“弄起來。”起身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順帶將剛摸到的口水擦在了張伯瑞筆挺的西裝上。

  　　張伯瑞黑沉的眸陰了一下。

  　　轉頭又踹了章予霖一腳：“快點！”

  　　章予霖：“，，”

  　　行吧。

  　　有得必有失，他忍了！

  　　係統仿佛是知道她心情不大美妙，很乖地將進度播報出來。

  　　【隱藏任務開啟——

  　　碎片收集3，8，5/4，核心收集0/0。】

  　　唐棠的腳步止住：“怎麽還有？”

  　　係統看了眼已經凝實一大半的章予霖，想了想，誠懇道：“他比較虛吧。”

  　　唐棠：“，，”看著身邊她都能看到的章予霖，忽然就想起來他的那張人物卡。

  　　章予霖就是這樣虛的一個人。

  　　偏偏章予霖凝實了，但還不會說話，隻能用帶著殺氣的眼瞪係統。

  　　“確實虛。”唐溫明給唐棠處理傷口，冷眼瞥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譏諷著。

  　　宋灝也擠開了他，用消毒的給唐棠擦拭另一邊的口水：“身體確實不好。”

  　　章予霖：“，，”嗚嗚嗚！

  　　他看向自家哥哥，哥！你說句話啊！你告訴他們，我不虛！

  　　他寫滿了想要說的話。

  　　而被戴了綠帽子的張伯瑞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跟著附和：“他從小身體就不好。”

  　　章予霖：“，，”

  　　隻有他一個人難過的世界達成了。

  　　唐棠聽了一耳朵，就沒管，跟著往最後一個地方走。

  　　別說，是之前看見張伯瑞在地下挨打的地下室。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覺得不對勁的。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張伯瑞就編好了陷進。

  　　嘖，去看看唄。

  　　她走進去的一瞬間，四周就徹底暗了下去。

  　　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奶乎乎的小圓臉，露出的牙都是小糯米粒一樣的，唇紅齒白。

  　　他眼中尚且掛著懵懂與迷茫，跪在地上，身上有傷。

  　　那件原本幹淨的襯衣，都髒了，帶血。

  　　眼睛紅彤彤的，掛著淚。

  　　“有人嗎？”他怯怯含著，黑暗圍繞著他，似乎有怪獸要撲出來咬斷他的脖頸。

  　　她站在一旁看了幾眼，他又重複了剛才的話。

  　　她這才走出來。

  　　帶著幾分笑：“你好啊，小朋友。”

  　　他受了驚一樣，拉著自己的衣服往後退，又扯得很疼。

  　　他小聲地詢問：“姐姐，你能告訴媽媽，我很疼，可以放我出去嗎？”

  　　他看了眼四周，帶著軟軟的哭腔：“這裏好黑。”

  　　她承認，張伯瑞這個人很煩，但是吧，，

  　　小正太是無辜的欸。

  　　他喊她姐姐欸！

  　　“走吧，我帶你出去。”她到底是伸出手去了。

  　　最後的時候了，人嘛，隨心所欲一點。

  　　小小的手落在了她的掌心，她牽著人走進黑暗裏。

  　　才走幾步路，回頭時，那小家夥就變成了少年的模樣。

  　　眉眼噙笑，燦若星辰：“姐姐，等我娶你好不好？”

  第一百五十九 給我好嗎

  　　再一轉眼，他又不見了。

  　　垂眼之下，是漂亮的婚紗，碎鑽鋪滿裙擺，像是一條漂亮的美人魚，美得驚心動魄。

  　　“我愛你。”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中，她垂眸看著半跪在麵前，一身矜貴沉穩的氣息，偏偏笑的格外開懷。

  　　那雙向來叫人捉摸不透的眸，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兒偏執的影子。

  　　戒指終於戴上，他笑了起來沒起身，眼尾綴著紅。

  　　像是要哭。

  　　他說話很輕：“原來，我可以好好愛一個人的。”

  　　低頭在她的戒指上吻了吻，不舍得抬頭，隻有低沉的聲音帶著股啞意，磨得人心顫。

  　　“對不起。”為我曾經做過的錯事。

  　　一瞬間的光影翻飛，她身上的婚紗也不見了蹤影，最後那點明亮的顏色，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是章予霖。

  　　他沒有笑，隻是望向黑暗的地方，有些悵然：“總有很多後悔的事情，最後悔的就是我的自私。”

  　　“謝謝你，糖糖。”

  　　在這樣一條傷害你的道路上，你還願意給我機會。

  　　救贖我這樣的一個靈魂。

  　　唐棠隻是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唇角微微彎起：“回去吧。”

  　　分不清是對他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也許都有。

  　　係統及時進行了播報。

  　　【隱藏任務開啟——

  　　碎片收集4/4，核心收集0/0。】

  　　碎片收集齊了。

  　　隻剩下核心了。

  　　所以核心是什麽呢？

  　　唐棠吐了一口氣，掃了眼不算很礙眼的四個人：“走吧，回去吧。”

  　　物理回去的方法。

  　　唐棠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虎鯨頂海龜的場麵了。

  　　就，，

  　　很想笑啊。

  　　哈哈哈哈。

  　　這四位哪一位不是人中龍鳳，偏偏被係統揮成了四隻海龜。

  　　老實講，如果這四位真想做點什麽，係統也奈何不了他們，但是不知道係統跟他們說了什麽東西，幾個人心甘情願被虎鯨頂來頂去。

  　　後麵還是因為實在是路遠，所以懶得頂了。

  　　她笑的肚子疼，差點兒滾下係統的大魚尾。

  　　最後還是人家伸手扶著她的腰，把人給拉住了。

  　　唐棠笑得差不多，一雙含笑的眼看他：“你會變成泡沫嗎？”

  　　他檢索了一下知識庫。

  　　查找到了內容。

  　　是《海的女兒》。

  　　他認真地看著她，那雙淺灰色的眸落在她顧盼生輝的眉宇間，道：“宿主，我的形象是鮫人，不是笨蛋美人魚。”

  　　她也不反駁，懶散地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清晰可聞的心跳，望著一望無際的海。

  　　“我想回家，你會幫我的，對嗎？”

  　　他攬著她的腰：“為宿主服務，是我的責任。”

  　　她雙手撐著他的胸口坐起來，掌心下的心髒跳的真好聽啊。

  　　一下一下的。

  　　那四位都沒有。

  　　“如果你會死呢？”

  　　這樣的問題對他而言，是個很深奧的東西。

  　　他的意識為她而生，很多人類的感情，他尚且還不明白，他隻知道喜歡他。

  　　而她說的死，他也隻是同代碼源文件銷毀畫上等號。

  　　於是他道：“沒關係，我不在乎。”

  　　他不是那幾位，遊戲的男主，他隻是她的係統，是唯一的。

  　　她可以不止有他，但他隻有她。

  　　“你不想把我留在這裏嗎？隻要我留下來了，你就能永遠擁有我了。”

  　　她蠱惑著無知的係統。

  　　“男主已經對你沒有威脅了，這個世界的核心對你而言，也沒有多少威脅了，你留在這裏，就是創世主一樣的存在，可以操控我的一切。”

  　　她拉近彼此的距離，呼吸隨著吐字一起落在他的鼻下。

  　　這是所有人都想要的東西，這個遊戲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她已經猜測到了。

  　　在四位男主死後，這個世界依舊沒有崩潰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氣運不會消失，隻會轉移，沒有誰比一個剛開了心智的智能更加好操控。

  　　甚至隻要加以引導，就會產生很大的變化。

  　　這個世界不是沒有人來殺她了，是殺她的人，變成了係統。

  　　換而言之，這位新男主，在她身邊。

  　　他茫然了一瞬，很認真地告訴她：“你會不開心的。”

  　　“我是那個核心，對嗎？”他是聰慧的、善於分析的係統。

  　　他能從她的言行舉止中分析出很多東西，也能用他隻能容納她一個人的心髒去感知她的情緒。

  　　“別難過，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他那流光溢彩的尾巴尖，卷了上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

  　　有些話不能說，因為有祂在監視著。

  　　但是他依舊抱著她：“宿主，我永遠在您的身邊。”

  　　唐棠承認。

  　　這傻魚確實有點勾人。

  　　可惡。

  　　她扭頭，對著他的心口咬了一下。

  　　卻能聽到劇烈的跳動。

  　　頭頂傳來係統好聽的聲音，像是混了spring藥一樣：“宿主，如果您真的想補償我，可以試試選項B嗎？”

  　　選項B是什麽來著？

  　　【B，人外，，會過勞死嗎？】

  　　唐棠：“，，”

  　　好小子，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還沒回答，一瞬間就飛上來四隻王八，一口一塊地方，咬住係統的胳膊跟尾巴。

  　　唐棠對上那八隻眼，覺得頭大。

  　　這就不該是個乙女遊戲。

  　　什麽戀愛，扯淡！

  　　這分明是大冤種養成記！

  　　她就是純純大冤種。

  　　回了島，唐棠就站在每個人麵前，要東西：“把你身上最重要的東西，給我。”

  　　四個男人統一伸出了手，搭在她的手上。

  　　唐棠：“，，”

  　　她反手拍開他們的手，瞪了一眼：“還皮是不是？”

  　　最後隻能一個一個來了。

  　　唐溫明給她的是一朵海棠花。

  　　宋灝給她的是死時抱在懷裏的向日葵。

  　　張伯瑞給她的是一顆染血的佛珠。

  　　章予霖給她的是一顆尖銳的虎牙。

  　　看著逐漸離譜的東西，她眼皮子跳了跳，看向章予霖：“這是什麽？”

  　　他有些茫然：“牙。”

  　　“哪兒來的？”

  　　“我的。”

  　　“張嘴。”

  　　張開嘴，還真缺了一顆，笑起來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她平靜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四個人。

  　　這四位帶給她很多情感，豐富多彩，絢爛又荒唐。

  　　他們的愛是病態的，或許認錯很久以後，她會原諒，會有一個he的結局，但是，，

  　　她總記得在墓地祭拜宋阿姨時，昏厥的時候，記憶裏出現的那個人。

  　　他穿著病服，絕望得叫人心碎。

  　　她想，也許有人在等她呢？

  　　“這一次，我真的要回家了。”她手中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