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作者:
言柏唐棠 更新:2022-12-07 16:52 字數:2223
第八十七章
“媽,是我拉著哥的,哥早就想回來了,隻是我想著帶我女朋友換個好點的形象跟您見麵,所以才耽誤了時間,您可不許生氣!”章予霖已經開口攔下了責任。
“糖糖,過來呀。”他喊她過去。
唐棠回頭看了眼張伯瑞,他半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陰影籠罩著他,他好像跟對麵的溫馨格格不入。
心底生出一股怪怪的感覺,她還是走了過去,跟章予霖他媽媽打招呼。
本來兩家就是世交,唐棠自然認識張母,本名叫宋淑珍,祖上是XJ人,生得眉目嫵媚又英氣,也是因為這張臉,所以才能當了張家的主母。
“宋阿姨好。”她溫聲打招呼。
兩家是世交,她經常能看到宋淑珍,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隨意交談一下,宋淑珍對她的態度還可以,溫和有禮。
跟她媽媽說話倒是更親近一些。
“媽,糖糖就是我女朋友!”章予霖迫切地將這件事炫耀出去,臉上帶著開心的笑。
隻是唐棠卻有些不適應。
宋淑珍原本含笑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
她打量著,有些詫異:“你們,是男女朋友?”
章予霖點頭:“對呀~”一把攬住唐棠的肩膀,唐棠也點了點頭。
她就笑了起來,感覺像是聽到什麽令人吃驚的新聞一樣:“你哥哥也知道?”
“知道啊。”章予霖奇怪地看向她,“是當著哥哥的麵在一起的,他當然知道。”
“當著他的麵,你們在一起了?”她笑聲大了起來,眼角沁出淚花,“哈哈哈,當著他的麵,你們在一起了!”
“張伯瑞,你同意了?”宋淑珍帶著惡意的聲音詢問那邊的張伯瑞。
張伯瑞抬眸,冷冷道:“母親不是知道了嗎?”
知道唐棠原本是他的未婚妻,知道她是他的,知道他現在的處境。
多麽可憐發笑。
什麽都不是自己的,偏偏還在努力去抓那麽一點東西。
宋淑珍笑了一會兒,笑累了,將其他兩個人都趕走:“行了行了,你們去休息吧,我跟你大哥有事兒要說。”
“去等我,你知道該怎麽做。”說話的語氣又是那種冷冰冰的味道。
唐棠聽著總覺得奇怪。
之前聚會的時候,她很少能看到宋阿姨跟張伯瑞同時出現的情況,所以從來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現在看看,感覺亮兩個人之間怪怪的。
不像媽媽,反而像個冷冰冰的上司。
她將疑惑說給章予霖聽。
章予霖撓了撓頭:“因為大哥要管著張家的產業,所以媽媽對他會比較嚴厲。”
“不過你放心吧,媽媽也是為他好,哪有媽媽不愛孩子的,隻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的而已。”
唐棠:“,,”怎麽感覺對象有點缺心眼。
不過她也不是當事人,沒有資格評判這些,隻能點頭表示明白。
快十二點了,她反而睡不著了,想到白天在醫院的情況,拍拍腦袋,起身披了件衣服出門走走。
她後來回去讓人帶給唐溫明的話,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隻希望他以後可以聽話一點,好好進監獄改造吧。
至於她會不會幫他脫罪,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掉下海的不是她、媽媽提前去世的也不是她。
她可以原諒唐溫明對她犯下的錯,那是她缺心眼,但她要是原諒唐溫明對別人犯下的錯,那就是傻逼。
圓月高懸在天空,隱隱約約有一圈的紅暈,能看到月亮周圍的雲在飄動的景象。
她坐在小花園的秋千藤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不禁又想到宋阿姨對張伯瑞那奇怪的態度。
離小花園不遠的地下室裏,向來尊貴的大少爺,赤裸著上半身,跪在冰冷的地麵上,身上帶著剛被抽出來的血痕,一道一道。
冰冷的白熾燈照著他的身體,血跡斑駁。
身旁的女人像是不滿足一樣,舀了一小桶的冰水,兜頭澆下。
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伯瑞,抬頭看著我。”宋淑珍含笑的聲音響起,用那根沾血的鞭子挑起他的下巴。
他沉默抬起頭來,漆黑的眸裏印著母親略顯癲狂的神態。
“沒想到你還有被搶未婚妻的一天,哈哈哈。”她很高興一樣,嘲笑著他,“長了張跟你爸這麽像的臉,結果是個癡情種,嘖嘖嘖,癡情有什麽用?還不是被辜負。”
她似乎是想到自己了,眼中露出冷意,不解氣地一鞭子抽過去:“說話!啞巴了?”
被他攥在掌心的佛珠咯得生疼,他抬眼,依舊是平靜的聲音:“母親想我說什麽?”
麵前這個人,是他的母親,不是繼母,他之所以會被這樣對待,全因他的父親。
那是個花心濫情的男人,等母親容顏不再的時候,他就出軌了,予霖就是在母親發現父親出軌的當夜生下來的。
因為母親跟父親發生了爭吵,父親失手將母親推倒,導致母親大出血,早產。
從那天開始,溫柔的母親變得截然相反,或者說,是對他而言。
她開始發瘋,有時候會打他,他害怕的時候,就會哭著道歉,然後下次再複發。
這種頻率隨著他長大,跟父親越來越像,就越來越頻繁。
她會把他當成父親,毆打唾罵,用這個世界上最難聽的詞匯去詛咒謾罵,去羞辱折磨,似乎這樣她才會好受一點。
她將所有的母愛都給了弟弟,然後惡念發泄在他的身上,用笑臉去粉飾一切。
“你笑什麽?!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她發現他唇角弧度,激動瞪眼怒吼。
他隻覺得吵:“母親既然這麽討厭我,討厭父親,可以離婚。”
“我不會離婚的!我絕對不會給那些賤人讓位!!”她又咆哮著,用仇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你就是被我戳到傷心事了,所以才跟我頂嘴是不是?!”
“啪——”一鞭子又甩了下來。
這次嚴重了很多,鮮血順著肩膀的傷口往下淌,殷紅刺目,股漲的肌肉用力間,血流如注。
張伯瑞沒再回答。
母親將所有的惡念發泄過後,便可以重新笑容滿麵地回父親身邊當她的溫柔賢惠妻子了。
這也是為什麽父親從來沒考慮過離婚的原因之一。
至於他。
肮髒的軀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