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亂飛
作者:言柏唐棠      更新:2022-12-07 16:52      字數:2208
  第五十四章 亂飛

    在這一刻,唐棠發誓,她在這個遊戲覺醒記憶跟係統後,這絕對是她的智力拉滿的時候。

    已知:家裏沒有第三個人,唐溫明給她下藥。

    求解:怎麽逃跑。

    她的第一反應是偽造證據,挖了一勺粥裹在衛生紙裏,鑽進衛生間,想打電話報警。

    無信號。

    三秒鍾不到,她就定下來計劃。

    跟唐溫明正麵交鋒,她承認自己的體力跟智力,可能都比不過對方,但是這並不影響她逃跑。

    別問為什麽不留下來跟他對峙。

    這王八蛋明顯就是打算搞事,留下來的結果很可能是噩夢成真。

    她用浴巾沾水擰開了防盜窗的杆,從裏麵逃了出去。

    但是這個位置很麻煩,後院沒有出去的地方,而且為了防盜,上麵有鋒利的刀片圈纏繞著。

    要想離開這裏,唯一的辦法就是穿過花園,到達前院,然後離開。

    趁著唐溫明還沒反應過來,她狂奔而去。

    天空飄起細細的雨絲,她從小窗戶外看了眼客廳。

    什麽都沒有。

    唐溫明人不見了。

    很難說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小花園裏這條石子路兩旁是盛開的鮮花,舒展著枝葉,花園裏的燈柔柔地照著,晚上也不會看不見。

    空氣中帶著花香與泥土被雨水澆灌後的芬芳。

    穿過這條路,就是前院,打開門就可以衝出去,然後求救。

    但是她停了下來。

    唐溫明的算計,隱瞞,欺騙在心頭縈繞,她看著盡頭處的陰影,眸色漸深。

    心如擂鼓,雨水從臉上滑落,她垂眸盯著腳邊輕輕碰著的玫瑰,聲音有點啞:“你說,我現在能鬥得過他嗎?”

    能嗎?

    她曾經的評價是:雙重人格,極度病態。

    係統板正的聲音這回似乎帶上了些溫和:【宿主,係統與您同在。】

    它的代碼告訴它,永遠相信它的宿主。

    她學習過的知識都在腦海中,她同樣擁有可以解決一切的能力,枷鎖是她自己戴上的,她將這裏當成了現實,所以總是束手束腳。

    今夜未必是唐溫明的狩獵夜。

    少女衣衫單薄,裙擺沾滿細細的雨絲,她看了眼地上的玫瑰,輕歎一口氣:“我也不想的,但是怎麽可以騙妹妹。”

    彎腰捧起玫瑰,不顧尖銳的刺,慢慢握緊。

    鮮血滴落在裙擺上,像盛開的花。

    細細密密的疼。

    她眯著眼望向盡頭的路。

    獵人與獵物的界定,無非就是誰謀劃的更大。

    你不擇手段想得到我,那我就給你這個釣餌。

    你上不上鉤?

    感性跨過一個臨界值,驚慌失措與恐懼被壓在最底部,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那副脆弱的無害模樣,也變成了撒旦的羊羔,伊甸園的蘋果。

    唐溫明等了很久,幻想著她從花園裏穿過,然後驚慌失措地衝進他的懷裏。

    原以為的出口,竟然是羊入虎口,不知道她會不會嚇哭,眼眶該紅了,那晶瑩的淚珠會掛在她卷密的鴉羽上,顫顫的。

    像被雨水打濕的花。

    透著迷人的蠱惑。

    他不由自主地滾了滾喉結,修長的指把玩著手上的針筒,屈起抵著地麵的長腿輕輕碾碎腳下的玫瑰,漆黑的眸裏滿是狩獵的興奮。

    “哥哥,你在等我嗎?”噙著笑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他轉動著眼珠看去。

    少女蒼白的臉上帶著笑,雨絲沾在她的發絲上,一顆一顆,晶瑩剔透,裙擺沾著血跡,身上隻有一件吊帶的小白裙,帶著蕾絲花邊,烏黑的發黏在雪白的脖頸上。

    純潔中又帶著無法言喻的欲望美感。

    眼神不再清澈,他甚至有些看不懂她的情緒。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抓捕逃跑的小羊羔。

    他彎起唇,微微彎腰,手指揉捏著她濕潤的唇,看著蒼白的唇迅速被血色沁染,像靡豔的花。

    她不為所動,笑意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一切就該是這樣。

    “怎麽不跑了?”他也是笑著問的,除開那帶著危險的針筒,似乎依舊無害一般。

    唐棠朝著他伸出手來,眼底是最純粹的依賴跟眷戀,還有喜歡:“做噩夢了,想要哥哥抱抱我。”

    這樣真的可以嗎?

    在撕碎了溫馨假麵之後,還若無其事,甚至更為親近地去靠近。

    他會抱嗎?

    也許抱起來的時候,她就會動手,哪怕她此刻兩手空空。

    危險又迷人。

    理智當然是在告訴他不要抱,但是,,

    那又有什麽關係呢?這是他的糖糖啊,唯一一個願意擁抱他醜惡靈魂的人。

    他伸手為她擦掉冰冷的雨水,指腹劃過眼下嫣紅的淚痣,在她蠱惑般的眼神中,徹底彎下腰。

    單手將她抱起,她溫順地用兩條細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坐在他曾經受傷的手臂上。

    細白的兩條腿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胳膊,小腦袋抵在他的脖頸處,呼吸在這樣冰冷的夜晚,都是炙熱的。

    看著身旁青年清雋的麵容,她帶著點困惑地詢問著:“哥哥是想殺了糖糖嗎?”

    方才被穩住的人,微微眯眼,她清楚地瞧見他眼中翻起的戾氣與滾燙。

    他沒動,依舊靠著,幽深的目光看著遠處的燈光,喉頭滑動,薄唇輕挑:“糖糖認為呢?”

    認為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知道我綁了那兩個人後,你還願意這樣乖順地待著我懷裏嗎?

    “今天的雨下得不大,之前聽打雷跟閃電的頻率,還以為會是一場狂風暴雨。”她才不會落入陷阱,她隻會在說這話時,收緊胳膊,將自己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在他垂眸望過來時,露出淺淺的笑:“哥哥。”

    這是最親密的時刻,他以為他需要的隻是一幅畫。

    可現在,似乎不夠。

    他低下頭來,清雋的麵容下,是幽暗深沉的一雙眼,拿著針筒的那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平靜地看了足有幾十秒。

    順從地露出雪白的脖頸。

    眼尾是翩躚的紅,潮濕又溫熱。

    他像是受驚一般,收回手指,對上她的目光,眸中翻湧的戾氣不知何時消散不見。

    小羊羔露出無辜的麵容,卻笑得乖戾又誘人,聲音帶著被滿足後的暗啞:“這就是哥哥喜歡的嗎?”

    她歪歪頭,他卻本能地將針筒同她脆弱的脖頸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