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薑大小姐,再嫁我一次吧……
作者:陛下不上朝      更新:2022-12-06 15:12      字數:5202
  第85章 薑大小姐,再嫁我一次吧……

  薑錦月現在一敗塗地,她什麽都沒有了。

  但有一件事她始終不明白,她花了這麽長時間才讓那些氣運人物對她改觀,為什麽薑姒輕而易舉就能收服那些人?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知道原因。

  薑錦月給陸宅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鄭管家接的。

  她輕輕開了口:“我是薑錦月,我想見陸太太。”

  “薑錦月?”鄭管家語氣帶著憤怒。

  薑姒恰好經過後麵,她聽到了薑錦月的名字。

  “把電話給我。”薑姒看向鄭管家。

  薑姒接過電話,她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薑錦月才啞聲道:“薑姒,你能和我見一麵嗎?”

  薑姒挑眉,她猜到薑錦月為什麽要這麽做,無非是因為不甘心,非要個答案罷了。

  “行啊,地點我定。”

  沉默了一會,薑錦月說道:“你不怕我害你?”

  “你不敢。”薑姒篤定道。

  “如果你真起了歹心……”她漫不經心笑了,“那我不介意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薑錦月啞口無言。

  她確實不敢,她現在隻想保全自己,她不想讓她的下半生比現在還要慘淡。

  “地點就定在文禮中學附近的咖啡館。”

  說完這句話,薑姒就把電話掛了。

  次日,薑姒到了咖啡館。

  她到了二樓,讓保鏢們齊齊站在樓梯不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薑錦月戴著口罩和墨鏡,坐在那裏。她現在名聲掃地,不敢露出她的臉。

  這時,薑姒從遠處走了過來。

  視線落了過去,薑錦月看到薑姒後,她的心猛地一沉。

  這一刻,她忽然有種錯覺。

  薑姒是雪地裏開出的一支瑰麗薔薇,冷香彌漫。

  她骨子裏天生帶著矜貴,高不可攀。

  而自己像是泥沼裏黑暗的淤泥,身上滿是腐朽的氣息。

  她還未垂垂老矣,靈魂卻已經步入了暮年。

  這種巨大的反差直擊薑錦月的心裏,她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

  她忽然覺得她喘不過氣來。

  薑錦月沒想到,在見到薑姒的第一麵,她幾乎就要崩潰了。

  見薑錦月一直沒說話,薑姒輕諷地睨了她一眼。

  “是你叫我來的,你愣著幹什麽?”

  深吸了一口氣,薑錦月才僵硬地坐下來。

  這時,服務員端上來兩杯冰咖啡,薑錦月不想有人認出自己,她低下了頭。

  等到服務員離開後,薑錦月才敢摘下墨鏡和口罩。

  她看著薑姒,聲音很沙啞。

  “薑姒,你到底對陸星沉他們做了什麽?”

  為什麽他們一個個跟中了蠱似的,對薑姒言聽計從?

  瞥見薑錦月的臉,薑姒微微一怔。

  距離上次發布會後,隻過了幾天。這短短幾天裏,薑錦月好像又蒼老了些。

  就連薑錦月的聲音,都比以前沙啞了很多。

  看來,係統對薑錦月的反噬功能相當強大。

  薑姒輕笑了聲:“薑錦月,被反噬的滋味如何?”

  聞言,薑錦月震驚。薑姒怎麽知道她被係統反噬了?

  這麽說……薑姒也有一個係統!

  “你獲得的是厭惡值,對不對?”

  薑錦月緊緊扣著掌心,厲聲道。

  一定是這樣。

  依照薑姒的性格,他們隻會厭惡她。

  否則,薑姒怎麽會這麽快拿到氣運值?

  想到這裏,薑錦月忽然心一鬆。

  薑姒支了支下巴,鄙夷道:“誰告訴你……我得到的是厭惡值了?”

  薑錦月一怔。

  望著薑錦月,薑姒精致的紅唇輕啟。

  “每個人的氣運值徹底屬於我的時候,後麵都寫著兩個字。”

  空氣中,薑姒輕笑了一聲。

  “喜歡。”

  停頓了幾秒,薑錦月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她厲聲道。

  “怎麽會是喜歡?我不相信!”

  薑姒沒什麽表情地掃過去,聲音很淡。

  “噓,你太吵了。”

  不知為何,薑錦月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她不自覺停了聲。

  “你再喊下去……”薑姒歪著頭,嘲諷道,“是巴不得人人都知道你在這裏嗎?”

  聽到這句話,薑錦月有些害怕。

  現在,她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所有粉絲都成了她的黑粉。網上隻要提到她的名字,下麵全是罵聲。

  她忽然不敢說話了。

  薑姒懶得再和薑錦月繼續說下去,她直接開口。

  “我現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為什麽會輸得徹底。”

  薑錦月心一顫。

  薑姒的話極冷地落下。

  “你故意縱容陸星沉和薑雲皓,荒廢他們的人生,你以為讓他們成為廢物,就可以輕易掌控他們的人生。”

  “你錯了,從骨子裏斬斷一個人的抱負和夢想,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聞言,薑錦月一顆心緊緊揪著,她的心思完全展現在薑姒麵前。

  薑姒的話似鋒利的刀刃一樣,直直戳向薑錦月的心。

  “你故意讓陸司越以為,你可以讓他感受到獨一無二的關注。”

  “你又錯了。”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用真心待別人,你憑什麽覺得別人會用赤忱回報你?”

  薑錦月一顆心越來越沉,她眼底帶著絕望,身子輕不可察地顫抖著。

  望了薑錦月一眼,薑姒表情很淡,聲線冰冷。

  “薑錦月,每件事情你都錯得徹底。”

  “他們從來都不是你玩弄人心的棋子,用謊言堆砌的世界,總有一天會坍塌。”

  “你落得現在的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

  薑錦月無力地靠坐在那裏,她慘淡地笑了。

  原來是因為她咎由自取嗎?

  陸浮笙不被萬事所動容,現在他的棱角弱化了許多。

  祁尋是一個遊戲人間的浪子,他開始收心了。

  傅濟臣從一個陰冷、不擇手段的人,變成了心懷善念的人。

  薑錦月慘白著臉,他們每個人都因為薑姒變得更好了。

  正因為如此,薑姒收獲的才是喜愛值。

  她確實輸得徹底。

  薑錦月忽然想到一個人,她不甘心地問道:“那陸凜呢?”

  聽到這個名字,薑姒神色一凜。

  薑錦月沙啞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說他沒有心,這麽一個怪物,你到底使了什麽陰謀,讓他對你……”

  下一秒,薑錦月尖叫了聲。

  薑姒拿起咖啡,朝薑錦月潑了過去,她冰冷的聲音落下。

  “閉嘴,你不配提到他的名字!”

  薑錦月第一次看到薑姒動怒。

  她身子害怕到顫抖,咖啡從她臉上狼狽地流下,可她根本不敢抬手去擦拭。

  空氣中,響起薑姒毫無溫度的聲音。

  “你如果敢再提起他……”

  薑姒麵無表情地開口:“我會有很多辦法,讓你過得生不如死。”

  薑錦月終於知道,陸凜是薑姒的軟肋。

  她十分後悔,剛才她提到了陸凜。她難以抑製恐慌,害怕地低下了頭。

  這時,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一道乖戾憤怒的聲線響起:“薑錦月,你想對我大嫂做什麽?”

  薑姒看了過去,來的人是陸星沉。

  小弟告訴陸星沉,他在咖啡館看見薑姒和一個女人見麵,那個女人全身都遮擋得很嚴密。

  陸星沉一聽,就猜到這女人是薑錦月。

  薑錦月現在失去了一切,她忽然找上薑姒,誰知道她會對薑姒做什麽?

  陸星沉直接翹了課,狂奔到附近的咖啡館裏。

  他在二樓發現了熟悉的保鏢團,確定薑姒在這裏。

  陸星沉長腿一邁,垂眼看著薑姒,焦急地問:“你沒事吧?”

  “有事的人是她。”

  薑姒驕矜地籠著手臂,下巴朝薑錦月一抬。

  陸星沉這才偏頭,看向薑錦月。

  他皺眉,這人是薑錦月?怎麽又變樣了?

  剛才薑姒潑薑錦月的是冰咖啡,此時,薑錦月頭發上殘留著咖啡和冰塊,看上去格外狼狽。

  她討好地開口:“星沉,你……”

  陸星沉根本懶得聽薑錦月的話,他看向薑姒,擔憂地掃了一眼薑姒的手。

  “大嫂,你潑她的時候,手沒有被冰到吧?”

  薑錦月:“?”

  “沒有。”薑姒眨了眨眼。

  確認薑姒沒事後,陸星沉這才冷冷地瞥向薑錦月。

  “我警告你,以後不要靠近我大嫂。”

  薑錦月愣住。

  少年鋒利的聲線繼續落下。

  “如果你敢對我大嫂做什麽……”陸星沉輕嗤了聲,“我就要報警了。”

  說完這句話,陸星沉就和薑姒離開了。

  兩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小朋友,你逃課了?”

  停頓了幾秒,少年心虛地開口。

  “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下不為例哦。”

  聽到這些話,薑錦月臉色蒼白至極。

  半晌,她慘笑了一聲,極慢地離開了咖啡館。

  現在很多品牌要讓薑錦月支付違約金,薑錦月掏空所有家底,終於還清了巨額違約金。

  然後她退出了娛樂圈。

  至此,她不知所蹤,很久都沒有她的消息。

  後來。

  有人說薑錦月瘋了,她樣貌愈來愈醜,經常歇斯底裏地尖叫。

  有人看見薑錦月被她生母帶走了。

  有人看見警察找上曹宣萍,在調查當年的事情。

  ……

  薑錦月一無所有,她自作自受,落得了人人厭棄的下場。

  ,

  不知怎的,薑姒忽然有種強烈想去百樂門的衝動。

  現在臨近黃昏,初夏的天仍然大亮。

  薑姒坐上陸家的車,去了陸凜的公司。

  她迫切想見陸凜一麵,想和他去一次百樂門。

  薑姒進入公司,暢通無阻,一路直達陸凜的辦公室。

  她開門而入。

  當薑姒進來的第一秒,陸凜便按下了一旁的電話。

  “提前下班。”

  總裁辦的人極有眼見力地離開,將一整層頂樓都留給這對夫妻。

  薑姒直接走上前,窩在了陸凜的懷裏,她像被他完全圈進了懷裏。

  她拽住陸凜的領帶,凶巴巴地盯著他。

  “你真的沒有什麽事瞞著我嗎?”

  薑姒突然開始翻舊賬。

  陸凜摩挲了幾下她的脊背,像是安撫,他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薑姒有係統的回溯功能,恐怕這輩子,她也無法從陸凜的口中撬出真相。

  薑姒憤憤是歎了一口氣。

  “你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陸凜隻尊重薑姒的意見:“如果你想說,就會告訴我。”

  薑姒玩著陸凜的領帶,暗格的花紋,纏繞上她的指尖,被她玩得褶皺。

  “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薑姒無法對陸凜提起係統,隻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

  她緊盯著陸凜:“我警告你,要是下次我再做夢,就會看到所有你隱瞞我的事,你可要小心咯。”

  陸凜低下頭,毫不懼怕薑姒的警告。

  反而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

  “到時候,你再找我算賬,也不遲。”

  陸凜開車帶著薑姒去了百樂門。

  少帥舞廳流光溢彩,寶石綠的燈光,映在地上,讓人恍惚間置身於民國的舞廳。

  薑姒不知為何要來。

  可能因為百樂門對她和陸凜來說,都極為重要。

  這時,陸凜忽然朝她伸出了手,笑容禮貌又清冽:“有幸請薑大小姐,跳支舞嗎?”

  薑姒心髒跳得很快,像是前世重演。

  舞廳裏,隻有他們兩人。

  音樂聲也隻為他們而響。

  “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就在百樂門。”

  陸凜貼近她:“那時,你故意騙了我。”

  薑姒不服氣,嬌氣道:“我哪有騙你,我說了,下次見麵就在初雪天啊。”

  陸凜失笑:“可你那天卻爽約了。”

  薑姒仰著下巴,嬌俏地笑著:“總是要給陸少帥一點點期待嘛。”

  “讓你忘不掉我,記著我一輩子。”

  那時,薑姒不過是一句戲語,卻成了真。

  陸凜將她放在心裏一輩子。

  連轉世失去了記憶,他的靈魂依舊還愛著她。

  陸凜眼底浮起一絲笑意,忽然舉高薑姒的手,將她輕輕地繞了一個圈。

  在薑姒背對著陸凜的那一刻,他倏地擁了過來。

  陸凜沿著薑姒右邊的肩膀往下,握住了她的手。

  一寸寸地挪到了她的指尖。

  薑姒不解,隻是心髒不受控製地砰砰跳了起來,察覺到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

  連帶著耳朵都轟鳴了起來。

  薑姒聽到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在做什麽?”

  下一秒,薑姒右手無名指上微微一涼。

  她垂下眼,無名指上多了枚戒指。

  “這戒指?”

  薑姒望著和前世相同款式的戒指,輕微恍神。

  耳畔傳來陸凜的聲音。

  “薑大小姐,再嫁我一次吧。”

  喑啞卻飽含深情。

  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有著他兩世的期許。

  薑姒鼻尖一酸,連心尖兒都跟著顫抖。

  戒指很美,蘊含了無比的真心,和陸凜一樣,熾烈又堅定。

  薑姒很多次回想起夢中,陸凜堵上一切,偏執地乞求一個答案。

  他想知道。

  有情人,是否能終成眷屬。

  陸凜賭贏了,他得到了他的新娘。

  偏過頭看著陸凜的時候,薑姒的眼尾泛著紅,隱著的淚光讓她一雙眼睛更是灩灩無比。

  “陸少帥,我已經是你的了呀。”

  話音剛落,薑姒的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陸凜穿著軍裝現身在百樂門舞廳,他的手是空的,像是摟住了虛空,虛無縹緲的一切轉瞬即逝。

  呼吸一滯,薑姒心髒揪緊。

  那是給她留下的位置。

  時光回溯,回憶清晰無比地展現在薑姒麵前。

  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看見了全貌。

  從1938年的那場大火開始。

  陸凜永失所愛,此後的每一日,於他而言,都是蝕骨灼心般的疼痛。

  陸凜無法回到1938年,阻止那場災禍的發生。

  而他的愛人也不會回頭。

  1938,1944

  陸凜尋遍世界,試圖找到令薑姒投入輪回的方法。

  無解。

  每年結婚紀念日,陸凜都會來到薑姒墓前,用打火機燒一張新的婚紗照。

  照片上他給薑姒留了位置。

  戰火更迭,他們都熱愛著祖國。

  陸凜時常會告訴薑姒,抗戰的近況,有時候他身上帶了傷,但為了不讓她擔心,他的臉上總是淡然平靜。

  1945年

  日本投降,陸凜輕輕拭去墓碑上的灰塵,第一次笑了。

  ……

  1946年

  陸凜成立了1938的店,修整戰火中損壞的百樂門。

  1947年

  鍾樓建成,紀念薑姒的鍾聲沉沉響起。

  1948年春

  陸凜決定以他的餘生,去換取薑姒的重生。

  他放棄一切,甘願成為無情無心的行屍走肉。

  1948年12月20日

  陸凜去了一趟百樂門後,在家中平靜逝世。

  ……

  時光荏苒,來到現世。

  陸家長子出生,他生來不會笑,也不會哭,仿佛失了所有的情緒。

  不知為何,陸凜八字極弱。

  2022年初雪。

  陸凜和薑姒於雪中初遇,她是那把開啟他的鑰匙。

  他塵封的心,因她開始跳動。

  猶記得前世初次相逢,陸凜低聲詢問。

  薑姒笑得肆意,她不過是隨口許下了一個承諾。

  “薑大小姐,何時才能再見麵?”

  “陸少帥,下初雪的時候,我就會來見你。”

  每年初雪,陸凜都會來到百樂門舞廳。

  薑姒走了十年。

  百樂門的舞曲就響了十年。

  他們都說,陸少帥偏執瘋狂。

  陸凜用他的餘生,等一個不會兌現的承諾。

  戰火過後,陸凜將百樂門恢複成當年的模樣,繁華依舊。

  百樂門衣香鬢影,流光溢彩,跳舞的人雙雙對對。

  而陸凜卻格格不入。

  他穿著軍裝,一個人跳一支雙人舞。

  1948年,陸凜死前的那個晚上,又是一個初雪夜。

  他在百樂門跳了最後一支舞。

  在音樂結束的時候,陸凜看見了薑姒。

  她一身旗袍。

  如記憶裏那樣張揚奪目,一眼難忘。

  那時,陸凜以為他抱住隻是幻影。

  時空遙遙相隔。

  在這一瞬間產生了錯位。

  1948年的陸凜,見到了2022年的薑姒。

  彼時他34歲,薑姒24歲。

  舞曲再響,愛意重燃。

  我愛你這件事,永生永世不會更改。

  薑姒,你知道嗎?

  每一年,我都在等初雪。漫天大雪又一次覆蓋了整個城市,百樂門歌舞升平。

  下初雪的時候,你會來看我嗎?

  可是你等了很久。

  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