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城是人非

  　　餘箏鬆了口氣，開始專心處理手上的事情，十分鍾過去，她還是有些好奇，汪靈均那麽大個，半躺在椅子上，會不會不舒服。

  　　餘箏轉過椅子，回身，嚇得她差點摔倒在地，汪靈均明明睜大眼睛盯著自己，哪裏是在睡覺。

  　　汪靈均扶住餘箏，湊近，“我有那麽恐怖？”

  　　“你不是說要眯一會嗎？”餘箏微嗔。

  　　汪靈均起身，將餘箏的椅背又推回去，從身後圈住她，“原本是閉著眼，可明明你就在眼前，想多看幾眼。”

  　　汪靈均不愧是錦師大的老師，那張嘴總能講出一些道理，餘箏也不去深究，她關掉電腦，收好資料，準備起身。

  　　汪靈均緊緊地圈住她，不讓她身子動彈。餘箏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看著汪靈均，“幹嘛？”

  　　“想親你。”說完，汪靈均便襲上餘箏的唇，接著又走到她跟前，雙手抱起餘箏。

  　　許久過後，餘箏趴在汪靈均胸前喘氣，“汪靈均，你才三十六歲，怎麽，沒有女人不能活了嗎？”

  　　餘箏的話在汪靈均聽來，就是在吃醋。他笑了笑，摟緊了餘箏，在她耳邊小聲道，“三年，我們分開三年，一天不做十次我感覺自己會虧。”

  　　“嘁。”餘箏推開汪靈均，又抹抹嘴唇，“你在國外可是有不少金發女郎貼著，少在我麵前裝純情。”

  　　汪靈均有些詫異，他與餘箏重逢不過也才幾天，連這些都知道。不可否認，汪靈均在國外的三年，也沒有為餘箏守身如玉，偶爾發生過幾次的生理需求。

  　　“裝，大可不必。”汪靈均理了理西裝，握住餘箏的手腕，“那些關係我在回國前就斬斷了，如今，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單身優質男青年。”

  　　“青年？哈哈哈···”餘箏笑起來，她戳戳汪靈均的臉蛋，“該是中年了汪老師。”

  　　“是，我老嘍，可我的箏箏，還是那隻小妖精。”汪靈均捏捏餘箏的腰杆。

  　　“小妖精，迷住你了嗎？”餘箏朝著汪靈均的耳垂吹氣，自己又笑起來。

  　　“當然，我永遠都吃你這一套。”汪靈均抱起餘箏，穩穩地落在辦公椅上。

  　　餘箏此刻坐在汪靈均的大腿上，動作有些羞澀，她低垂著頭，“辦公室，好像不太好吧。”

  　　汪靈均一把將她摟過來，貼得更緊，“那你說哪裏比較好？你家還是我家，或是酒店？”

  　　“不同地點，你會有不一樣的發揮嗎？”餘箏紅著臉，大膽問道。

  　　汪靈均實在是忍受不了餘箏的語言挑逗，他起身，“難道比起三年前，我不行了？技術退步，力不從心？”

  　　“這，一兩次也不好下定論。”餘箏為難起來，她提起包包，關上辦公室的燈，拉起汪靈均離開。

  　　“那多試幾次？”汪靈均望了眼電梯裏的監控，隻是緊緊地抓住餘箏的手。

  　　“多試幾次，你身體，行不行？”餘箏目不斜視，憋住笑。

  　　汪靈均伸手撓起餘箏的腰，“少用激將法，我真會上當。”

  　　“哈哈哈···”

  　　雨已經漸漸停了，稀疏的雨輕輕飄落下來，弄得人臉上癢癢得。餘箏展開雙臂，看著汪靈均，“我們走走路吧？”

  　　“好。”

  　　雨後的空氣濕潤清新，又帶點泥土和花草的芬芳，汪靈均拿替餘箏拿過包包，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分別的三年就在這一瞬間抹去一般。

  　　餘箏靠著汪靈均，心中卻惴惴不安，千多個日夜沒見，所有隔閡在二人再遇的這一刻就會消失嗎？不，不會，餘箏深知，汪靈均也和她一樣，經曆了許多事，不再純粹。

  　　“以前這裏不是家小餐館嗎？”汪靈均指著路邊的一家時裝店。

  　　餘箏停下腳步，望著櫥窗裏年輕時尚的衣裝，以前這一條街林立雜匯，餐館、奶茶、飾品什麽都有。如今城市建設加快，變成金融、時裝和房產銷售，華麗的外牆裝飾也難掩那種沒有人情味的冷漠。

  　　“走吧！”餘箏無奈地笑了笑。

  　　浣花居的小區門口，汪靈均將包遞給餘箏，“快上去吧，很遲了，早點休息。”

  　　餘箏咬咬嘴皮，按常理，他不應該借故上廁所或是口渴留宿在她家嗎？餘箏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也早點回去，打車吧。”

  　　汪靈均點頭，餘箏一狠心，快速刷臉跑進小區。

  　　許久之後，汪靈均抬頭望著餘箏的房子，他回來的時候就摸清楚餘箏的住址。餘箏站在陽台，看見汪靈均抬頭，像是在朝她打招呼。

  　　汪靈均離開浣花居，餘箏探起身子，漸漸地看不見他的身影。

  　　汪靈均站在路燈下，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旁邊，是他的司機。

  　　“汪總。”

  　　汪靈均拉開車門，鑽進車內，“回郊區。”

  　　汪靈均靠在椅背上，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沒問，餘箏也沒說。三年來，餘箏對他的愛或許早已漸漸消逝，連解釋都懶得做。

  　　汪靈均在失去餘箏的聯係後，向學校請假，開車去了她的老家，可那裏隻剩下空蕩蕩的院子，甚至連雞鴨一絲活物也沒有。後山的茉莉花地，長出了許多雜草，衰敗的茉莉花被風雨吹打，散落在葉中、地上。

  　　汪靈均問了周圍的農戶，他隻得知鄭家有喪，然後搬走了，至於餘箏去了哪裏，沒人知道。

  　　第二次，汪靈均又來了餘箏的老家，他帶來一個很大的泡沫箱子，挖了許多棵茉莉回去，栽種到了自家院裏。

  　　汪靈均下車，隱隱約約聞到了茉莉傳來的清香。他鑽進茉莉花地中，彎下腰伸手觸碰著潔白的花朵，卻沒有將它摘下來。

  　　“爸爸，爸爸。”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從家裏跑出來，直奔花地裏的汪靈均而來。

  　　汪靈均趕緊出來，蹲下身，衝上來的小男孩撞入他懷中，“爸爸。”

  　　汪靈均抱住小男孩，親親他的臉頰，“衡衡，跟著姑婆去方特，好不好玩呀？”

  　　汪衡撅著小嘴，搖搖頭，“爸爸沒去。”

  　　汪靈均抱起汪衡，拋向空中，又接住，逗得小孩咯咯笑起來。

  　　“爸爸，好香。”汪衡指著開放的茉莉花。

  　　“要等到入伏，茉莉花更漂亮。”汪靈均抵了抵汪衡的額頭，溫柔道。

  　　“什麽是入伏？”汪衡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汪靈均抱著汪衡，回家去，身後的一片茉莉花在微風中開始輕輕飄蕩，“夏至三庚數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