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隻在一瞬間
作者:池柚柚 顧行知      更新:2022-12-05 08:48      字數:4263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隻在一瞬間

    手術室門外,白露焦急的在門口徘徊,消毒水的味道衝的她疼痛的厲害。

    但是現在她必須守在這裏,醫生剛才說母親很有可能是顱內出血,剛才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就已經緊急搶救了兩次了。

    距離曲淑琴進手術室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了,手術中的指示牌一人還亮著。

    白露想讓它快點熄滅,但是同時又害怕熄滅。

    雖然掉下來的樓層不高,但是母親的腦袋正好磕在了隔斷綠植的石磚上,所以才會這麽嚴重。

    手術會不會失敗?

    白露現在心慌的不行,更多的心疼母親。

    母親這麽怕疼的一個人,從樓上摔下來,得有多疼啊。

    白露現在後悔極了,要是自己當時直接進去,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避免。

    就算爸媽發生了爭執,有她這個女兒在場,父親總不能當著她的麵還將母親推下去吧?

    而且母親都傷的這麽重了,到現在,父親都還沒有來。

    懊悔,自責,憤怒,不安,在這一刻全部湧上心頭,化作一塊大石頭壓在白露的心口上。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曲淑琴的家屬在不在?”

    “在,我是她女兒,我媽現在怎麽樣了?”白露迅速擦幹臉上的眼淚,來到醫生麵前詢問母親的情況。

    醫生手裏拿著一個病曆本,遞給白露:“病人現在發生了顱內大出血,這種情況十分凶險,現在需要您簽一下這份風險知情書,還有病危通知單。”

    病危通知書,

    白露顫抖著從醫生手中的通知單和筆,筆尖落在通知單的家屬簽名處,但是白露卻遲遲的下不去筆。

    這一刻,她仿佛忘記了自己的明細怎麽寫,筆尖哆哆嗦嗦的在紙上點出些許小黑點。

    醫生見白露下不去手的樣子,出聲安慰道:“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您簽了字,我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聽著醫生的話,白露的眼角又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淚,母親現在需要自己,她得振作。

    白露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醫生接過後迅速回到手術室。

    手術室外又剩下了白露自己,她雙腿不停地打顫,沒辦法,她隻能讓自己慢慢地挪到凳子前坐下。

    一旁的病人家屬看到白露一個女孩子自己在這,忍不住問道:“小姑娘,你沒事吧?怎麽就你自己在這啊,你有兄弟姐妹嗎?把他們都叫來,這種情況就你自己在這裏不行的。”

    手術室外麵漫長的等待是最熬人的,等來的消息還不知道是好是壞,萬一是壞消息,多一個人還能多一份理智。

    白露看向跟自己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十多歲,胖胖的大姐,白露搖搖頭:“我沒事,我…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就我自己一個人在這。”

    “奧,這樣啊,”大姐見白露的臉色不是很好,也就沒再繼續說話。

    剛坐下沒十分鍾,手術室的門又打開了。

    白露見還是剛才出來的那個醫生,於是趕緊起身,“醫生,手術怎麽樣了,我媽她…”

    醫生搖了搖頭,“患者的出血點十分凶險,我們主任試了好多次都不能成功止血,現在患者的血壓心率都非常不好,所以我們主任給出的建議是先關顱,從裏麵接一個引流管,等到病人情況穩定,再次開顱。”

    “什麽?”白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醫生。

    是說,要在她媽媽頭骨上打一個洞,然後插管,過一段時間還要再開顱嗎?

    剛才醫生說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止住血,也就是說,即便是下一次再開顱,也不一定能止住。

    受二茬罪不說,關鍵是還不一定能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白露覺得自己會直接放棄,不行讓母親再受罪了。

    醫生見白露猶豫不決,於是說道:“你考慮考慮。”

    白露無力的蹲坐在地上,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崩潰。

    白露無助的蹲在地上,雙手抵在額頭上。

    齊泓琛從走廊裏快步的走下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

    齊弘琛身穿一身西裝,修長筆直的雙腿被黑色的西褲包裹,白色的襯衫搭配紅色的領帶,外套也是黑色的。

    齊弘琛的皮膚本就是冷白皮,這樣的一身襯的他的皮膚到有些慘白。

    他的臉色並不好,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惹到這位爺。

    “人一直在你們醫院,這麽長時間都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不見了。

    還有你們,我每個月給你們這麽高的工資,你們竟然連一個沒了一條腿的廢人都看不住,我養你們幹什麽吃的?”

    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一句話偶讀不敢說,隻能跟在後麵聽訓。

    路過手術室的時候,齊弘琛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用餘光掃了一眼。

    “白露?”齊弘琛試探的叫了一聲。

    白露現在正在跟醫生討論母親的校園部治療方案,聽見有人喊自己,便往齊弘琛的方向看去。

    齊弘琛看清白露正臉的一瞬間,眉頭微微皺起,原本徑直走向電梯的腳步,拐彎轉向了白露。

    來到白露身邊:“你怎麽了?”

    白露一雙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經紅的不像樣子,跟她平時的禦姐風格完全不一樣。

    由於哭過的原因,原本化的妝已經花了,白露索性直接去衛生間洗幹淨。

    未施粉黛的白露看上去少了幾分冷豔,添了幾分柔和,尤其是哭過之後,感覺就像是一隻受了極大委屈的小貓一樣。

    齊弘琛現在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看到白露的樣子,他的雙腳好像灌了鉛一般,一步都挪不動了。

    “齊弘琛。”白露哽咽的喊出齊弘琛的名字,“嗚,”

    白露哭著撲進齊弘琛的懷裏,內心的委屈和無助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看著撲進自己懷裏的女孩,齊弘琛明顯脊背一僵,胳膊僵硬的摟住白露:“出什麽事了嗎?說給我聽聽,我或許能幫上忙。”

    別的不說,錢反正是一定可以,隻要對麵不是顧行知,他就一定可以比得過。

    “我,我媽媽,她從樓上摔了下來,現在顱內出血控製不住,”白露就就這樣哽咽的將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齊弘琛。

    齊弘琛聽了後眉頭皺的更深了,白露的爸媽吵架,然後她爸把她媽從樓上推了下來,導致她媽媽現在重傷。

    齊弘琛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跟女人動手的男人,他環顧四周,白露的爸爸沒來,他把自己老婆害成這樣,竟然不出麵?

    白露一個女生,就算是再優秀,再能幹,但是她哪裏獨自一人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更何況裏麵的人還是她的母親。

    齊弘琛想到了王富貴,他這兩天正好在景城搞一個什麽科研項目,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他輕拍白露的後背,“你先別急,我幫你想想辦法。”

    鬆開白露後,齊弘琛撥通了王富貴的電話。

    鈴聲響了好久才被接通,“喂,”

    “你在哪呢?”齊弘琛一點說話的時間都不給王富貴。

    “我在,思考人生,”思考當時為什麽要留下沈寒。

    王富貴此刻正渾身酸軟的躺在酒店的沙發上為什麽有床不躺呢,因為沈寒正在廚房給他做飯,而他想看著沈寒做飯。

    齊弘琛聽著王富貴的聲音沉默了一會,他,還能動嗎?

    但是看見白露現在正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不管了,坐火箭也得給他來。

    “我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白露的媽媽受了傷,現在情況非常嚴重,這裏的醫生一直找不到準確的出血點,可能需要你來一趟。”

    白露?王富貴聽著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想起來了,“是不是就是上次跟我們一起去海島的那個漂亮的小姐姐?”

    話音剛落,沈寒的一記眼神殺就掃了過來,王富貴瞬間就老實的閉嘴。

    “我現在過去。”他是學醫的,學醫的本職就是治病救人,隻要他能趕過去,不論在什麽時候他都會去。

    沈寒看到王富貴起身,從廚房接了杯溫水給他端過來:“先喝點水,我把粥盛出來,你在路上多少吃一點。”

    “好,我先去換衣服。”

    看著王富貴一瘸一拐的走路,沈寒開始想 ,剛才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誰讓他昨天晚上跟一個大學同學在酒吧喝酒喝到半夜,而且那個同學之前還喜歡他,

    這不能怪他。

    王富貴換衣服的時間,沈寒就把粥盛到了保溫盒裏麵。

    走的時候還貼心的給王富貴拿了一個軟墊,墊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王富貴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了,狠狠地剜了一眼沈寒。

    沈寒感受到後心虛的摸了摸鼻尖,“快上車吧,去第一人民醫院還有些路程呢。”

    他能說什麽?他敢說嗎?

    不敢!

    沈寒的車技很好,車子開的又快又穩,很快就到了醫院。

    齊弘琛已經催促了他幾回了,王富貴想快跑兩步,但是由於身體上的不適,實在是跑不起來,隻能用奇怪的姿勢快步的走著。

    敲!今晚的沙發是屬於沈寒的!

    王富貴在醫學界那可是教科書級別的人物,隻要是學醫的,百分之八十都認識王富貴。

    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是還沒考上大學的。

    等王富貴的時候,齊弘琛跟白露說了王富貴的實力,讓她放心,一定可以有辦法的。

    白露一開始還不相信,用手機去網上查詢王富貴的名字,搜索出來的結果令她大跌眼鏡,這麽年輕就這麽厲害。

    “別想了,王富貴他是,”

    白露:“,其實也就那樣吧。”

    王富貴了解了曲淑琴的情況後,換上無菌服,進了手術室,進去的時候給了白露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沒事的。”

    有了王富貴的這句話,白露的就好像吃了一粒定心丹,頓時就沒這麽慌了。

    王富貴在手術室內現場製定手術的新方案,無論是手法還是理論,都運用的非常的嫻熟。

    很快就找到了出血的血管,小心翼翼的將血管進行縫合,手術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那可是距離腦幹最近的一根血管,這要是手抖一下,人可就直接沒了,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

    “擦汗。”

    站在後麵的護士放輕腳步走到王富貴身邊給他擦汗,生怕自己的動作大了或影響到王富貴手術。

    一旁的主任教授都子啊聚精會神的看著王富貴手術,他們從醫數十年,但是現在卻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折服。

    王富貴的這雙手,好像生來就是用來做手術的。

    零點幾毫米的血管,王富貴半個小時就給縫合好了。

    如果可以提前安排這場手術,那麽現在手術室內肯定沾滿了來觀摩學習的醫生。

    但是很顯然,他們醫院沒這麽大的麵子,今天要不是這個病人的女兒是王富貴的朋友,他們可能還見不到今天著場麵呢。

    即便是這樣,但是當王富貴來他們醫院做手術的消息傳開後,觀摩室裏很快就坐滿了人,就連院長都到了。

    可見王富貴的能力是多麽的強悍。

    縫合加上關顱一共用了兩個多小時。

    王富貴身體不舒服,就沒有參與後麵的手術,做完關顱就直接退出了手術室。

    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齊弘琛一直在外麵陪著白露。

    看著王富貴出來,白露起身,看著王富貴,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放心吧,手術很成功,現在正在做最後的處理,一會就能出來了。”

    隨著王富貴的話音落下,白露喜極而泣,“謝謝,謝謝你。”

    除了一句謝謝,現在白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富貴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再加上做手術做了這麽久,體力早就透支了。

    跟白露客氣了幾句就跟沈寒離開了。

    醫院的停車場在地下,王富貴艱難的走到地下停車場的門口,看著周圍沒人了,直接就站在原地。

    雙手一伸,站在原地:“抱!”

    看著王富貴耍賴的樣子,某罪魁禍首笑的一臉寵溺:“來,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