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恨

  　　或許有的事情，來來去去的，不過都在一念之間。

  　　……

  　　莫懷深是個對自己要求極高的人，通常情況下都是要一給二，要二給三。

  　　山海雖然隻說了個海鮮粥，可除了粥，他還做了幾道小菜。

  　　煲粥是件極其費功夫的事，也正好利用這空檔，莫懷深切了菜又炒了菜。

  　　等到粥熬得火候到位，兩葷兩素也正好擺上了桌。

  　　“吃飯了。”

  　　莫懷深輕聲喚道，山海便放下了手機走到桌邊來。

  　　莫懷深吃得並不多，晚飯基本上每樣隻嚐幾口是他的習慣。一小碗粥喝下去後，他便放下碗筷隻看著山海在吃。

  　　莫懷深的手藝好，山海自然吃得不少。

  　　她似乎習慣了和這個男人相處時候的安靜，也並不多說話，隻安安靜靜的吃著她的東西。

  　　可或許是周遭太過靜謐，讓這個素來不喜歡聒噪的男人也覺得別扭，破天荒的，莫懷深竟然自己打開了話匣子。

  　　“我並不知道該怎麽當父親，我也沒有父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讓孩子吃飽穿暖，過上優渥的生活。”

  　　莫懷深不慌不忙的開口。

  　　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失落或痛苦，他緩緩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回答著山海剛剛問的問題。

  　　為什麽他總是喜歡弄東西給山海吃。

  　　或許這就是答案。

  　　為了他的孩子，他像普通父親一樣，對孩子沒有過高的期待，但卻想著能給他堅實的基礎生活，比如吃飽，比如穿暖，簡單至極。

  　　“吃飽穿暖？”山海有些訝異，“你的追求也太低了。”

  　　“可是我小時候，有這麽一段時間是吃不飽也穿不暖的。”

  　　莫懷深徐徐道，他似乎不再吝嗇分享自己過往的生活，而是能坦然的在山海麵前展示出曾經最晦暗的自己，“大概到上小學二年級以前，雖然我媽和吳媽一起照顧我，可是我們的生活過得並不好，顛沛流離，也沒什麽錢，偶爾也會吃不飽飯，有時候搬家走得急，行李帶不齊全，周轉到寒冷的城市，也會落下過冬的衣物，穿不暖更是常態。”

  　　山海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莫懷深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好像再往嘴巴裏塞食物都顯得不太人道。

  　　“小時候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總要躲躲藏藏，後來我才懂，我們是在躲莫家的人……”

  　　莫懷深拿起筷子夾了芹菜放到山海的勺子中，示意她一邊吃一邊聽。

  　　“我媽不想讓莫老爺子將我帶走，所以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拉著吳媽搬家，我不知道他們那時候的錢都是哪裏來的，但顯然來得很不容易，偶爾需要吳媽和我媽到外麵去打零工貼補家用，所以那個時候我便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我媽過上最好的生活，一定不能讓她再躲躲藏藏。甚至在那些年裏，我恨極了那個給了我生命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至於過成這樣，可也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我一直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