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發泄

  　　可他看到的隻是山海平靜蒼白的臉，幾乎沒有什麽表情，她的長發鬆散的披在肩頭，整個人看上去慵懶無比。

  　　山海一點點的轉著手中的杯子，表麵看上去沒什麽異樣，可是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她到底在哪裏聽過稀土這兩個字……稀土。她分明在哪裏聽過這兩個字的。

  　　靈光乍現，她好像忽然記起了什麽！

  　　是在那監聽設備裏的，她忘記是哪個晚上了，可若是仔細找，一定能找得到。

  　　是莫老爺子和陳旭議論時提起過稀土，他們要將國內的稀土想辦法買到國外去，在山靈的病床前，他們還提起了畫……

  　　畫？

  　　山海想到了和石厲澤一起去過的拍賣會，想到了自己家掛了很多年的畫，那幅名為江山的畫。

  　　好像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就這樣一點點連貫起來。

  　　而山海的腦海裏，那些分明還不透徹的東西，漸漸擁有了雛形。

  　　“非法開采稀土……是不是犯罪？”山海問。

  　　“……”石厲澤一愣，點了點頭。

  　　“那如果將非法開采出來的稀土交易到國外的話……”

  　　石厲澤的神色漸漸變得淩厲起來，英挺的眉心微微蹙了蹙，一股子奇怪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流竄開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分外嘶啞，“山海，那叫走私。”

  　　山海下意識的合了合眼睛，她深吸一口氣，好像有什麽東西一股腦全部堆在了胸腔。也好像有些壓抑已久的東西，終於找到了出口。

  　　或許，這就是莫老爺子非要他們山家的原因吧……

  　　因為他的眼裏看到了更大更多的財富。

  　　而人一旦對財富生了貪婪之心，或許就會墜入萬丈深淵，做出些無所不用其極的事情來。

  　　“山海，你想到了什麽對不對？”

  　　石厲澤的身體往前傾了傾，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住山海的手腕，卻撲了個空。

  　　“你想到了什麽？或者說，你想到了誰？”

  　　“沒有誰。”

  　　山海回答得斬釘截鐵，她眉眼彎了彎，似乎在笑，可是那笑容卻又好像半分沒有入心。

  　　“如果你真的想來Dream的話……可以隨時過來，不管帶多少人，我都免費。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落，山海便慢條斯理的站起身，離開了。

  　　石厲澤大概是還想要說些什麽的，他也跟著山海站起來，唇瓣微張，奈何很多話到達大腦，幾乎要衝破喉嚨的時候卻被他咽了回去。

  　　石厲澤悻悻的坐了回去，桌子上擺的食物依舊堆得高如小山。

  　　他隨手拿起一個三明治拆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已經要將他吞沒了，好像他在山海的麵前永遠都是一個弱勢群體，他有那麽多想說的話，可始終沒有說出口過……而那些不該說的，或是唐突的，即使他說出口，卻也總要用打哈哈的方式糊弄過去，隻怕說得太過，最後卻連朋友都沒得做。

  　　石厲澤大口大口的吃著桌子上的東西，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焦躁著的情緒找到一個出口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