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大年夜

  　　“好丫頭，奶奶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那是當然，我已經答應您了。”

  　　莫懷深午飯前就到了療養院，今天的他沒有西裝革履，身上穿著件簡單的淺駝色高領毛衣搭配了牛仔褲，外套是比上衣更深了幾個色號的深咖啡色，整個人都顯得溫潤了不少。

  　　過年了，莫懷深身邊的人大多都放了假，他將車子開進療養院的院子內，從後備箱中將年貨一件件拎了出來。

  　　或許這樣勞心勞力的活兒他一年到頭都做不了幾次，可此時做起來卻熟練又自然。

  　　山海和莫老夫人坐在樓上的落地窗前正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老太太笑得更加燦爛，不時偷看著山海的表情。

  　　看一個人的眼神大概是不會作假的，莫老夫人始終如此覺得。就像此刻的山海，黝黑的瞳仁下望著自家孫兒的目光卻是柔和的。

  　　她相信若是不愛一個人，自是不會有這樣的目光，她一定還是愛的，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

  　　”走，我們下樓去瞧瞧，看看懷深都買了什麽東西來。“

  　　吳媽幫莫懷深將東西拎了進來，那個男人安靜的在玄關換了拖鞋，轉過頭便看到山海扶著自家奶奶走下了樓梯。

  　　”奶奶。“莫懷深喚了聲，目光若有似無的從山海的臉上劃過，隻不過很快就移開了，”我買了您愛吃的魚和清遠雞，晚上年夜飯給您做豉汁蒸魚和椰子雞湯……“

  　　莫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後笑著應了下來。

  　　”好，好…。“

  　　在場的人或許都是心照不宣的吧，莫老夫人是徹頭徹尾的北方人，口味偏重，素來不喜歡清淡的蒸魚和椰子雞。

  　　而在場的這所有人裏，喜歡這兩道菜的隻有山海。

  　　”懷深少爺還買了煙花和爆竹……“

  　　吳媽指了指莫懷深提進來的袋子，”晚上倒計時的時候，還有煙花看呢。“

  　　煙花……爆竹……

  　　山海垂著眼睫，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幾分。

  　　莫懷深不是最討厭煙花爆竹的麽，她還記得那個時候……

  　　”這療養院不在江城，不受禁煙花的限製，晚上可以放一放。“

  　　莫懷深說得雲淡風輕，他脫了外套開始收拾自己帶來的年貨，平靜得和山海記憶中那個人截然不同。

  　　山海似乎已經忘記是幾年前的春節了，大概是莫懷深眼睛出事後回國過的第一個年。她很開心，總想著到了年關就有理由去莫家拜年，她也能狀似不經意的去見見莫懷深了。

  　　自己一個人到莫家去大概會顯得刻意，山海央求了山弋好一陣子，哥哥才答應陪她一起去。

  　　“懷深，山海想要放煙花，吃完年夜飯我們準備去城北，我還叫了幾個朋友，要不要一起？那裏不禁煙花，可以放。”

  　　彼時，山海穿著和媽媽一起精心挑選的新衣服，雪白的貂絨脖圍裹住了她小半張臉，隻露出那那雙大眼睛，烏溜溜得格外動人。

  　　“懷深哥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山海怯生生的問。

  　　“我不喜歡煙花。”莫懷深冷聲說道，卻在路過山海身邊是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威脅，“我媽媽被你害得慘死，你還有心情放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