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公子聞言挑了挑眉，似乎聽不懂她這句話。

  薑雲姝懶得繼續跟他虛以委蛇，幹脆挑明了道。

  “如今王子羽翼初豐，應該不想自斷前路。”

  “我沒猜錯吧？十二王子？”

  言公子，不，此刻應該稱他為遼十二王子耶律齊。

  耶律齊一雙眸子平靜的盯著薑雲姝，半刻，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極為詭異的笑容。

  “我不知該誇薑姑娘聰慧，還是愚蠢。”

  薑雲姝不寒而栗。

  她知道，易容之人所做的一切表情都是適合臉上這張麵具的，一旦露出設計之外的表情，就會顯得詭異無比。

  例如此刻。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親眼得見又是一回事。

  薑雲姝有意避著他的表情，微微垂眸：“難不成十二王子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

  “願聽其詳。”

  “十二王子利用賀家聯係到申氏，又設計沈從文之死，不就是為了引我懷疑嗎？至於你的身份……如果是普通的遼人，根本沒必要易容出現在我麵前，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見過你，並且你的身份不可告人，至少是不該出現在揚州的。”

  “我雖去過遼地，但見過的身份高貴者隻有王子一人。”

  “最主要的是，我曾聽人提起過，十二王子的生母是齊人，我昨個特意叫人打聽了一下，偏巧，那位夫人也姓言。”

  說到這，薑雲姝心裏忍不住腹誹。

  她聽人家說過，什麽人的麵貌可以易容，但眼神不會變，純屬胡扯！

  至少耶律齊偽裝的就很好！

  在她記憶中，幼年的耶律齊是個十足的狼崽子，盯著她的目光幽深陰暗，那日在遼地匆匆一瞥，他劃過的目光亦危險的很，可是易容後的耶律齊，眼神可以說是再平和不過了。

  要不是他的出現實在可疑，薑雲姝絕對不會往別處想。

  耶律齊聞言低笑一聲：“倒是我的疏忽。”

  “疏忽？王子兩次出現在我麵前，故意露出馬腳，不就是為了引我追查過來嗎？”

  耶律齊行事一向極近小心，就算蕭奕親自來查，最多也隻能查到遼王，他之所以親自現身……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鶩，目光在薑雲姝芙蓉般的麵龐上輕掃而過。

  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啄了眼睛，看透了本來身份。

  倒是失策。

  他目光盯著她纖細的脖頸，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收攏。

  這般白皙纖弱的脖頸，也不知被捏斷時會不會依舊比那些庸人美麗。

  耶律齊的眼神就像是在盯著獵物的狼，危機感鋪麵，薑雲姝後腦發麻，捏著掌心故作淡定的端了杯茶，淺啜半口。

  “我這次來，是想與十二王子做門生意。”

  耶律齊道：“薑姑娘的算盤打錯了，我並不在意大齊聖人知曉揚州一事。”

  薑雲姝未說出口的話被噎了回去，她這次來，的確想用遼地霍亂揚州一事作為威脅。

  “是麽？”

  她麵上淡定，實際上心裏恨不得罵娘，耶律齊這廝果然不是個善茬！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目的！

  “薑姑娘不妨試試？”

  耶律齊氣定神閑，一點都沒有被戳穿後的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