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性子弱些，好拿捏，卻不知軟弱也是把能傷人的利劍。他對我性子軟，同樣也能對旁人心軟。我信他對楊氏沒有太多感情，但那又如何？孩子都有兩個了，再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

  “有些事情已成事實，我看得清，他也當看得清，又有什麽好狡辯掙紮的。我已經與他提了和離，無論他同意與否。”

  沈氏的話幾乎都說進了薑雲姝的心裏，她也是這麽想的。

  “我很慶幸姨母想的開，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夫君，與其憋著口氣委屈自己勉強度日，不如不要。”

  沈氏笑笑：“我們阿姝小小年紀倒是想的清楚。”

  “人家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薑雲姝抱住了沈氏的胳膊，輕輕靠在她肩頭：“您是我姨母，我自是不想讓您受委屈的，哪怕半點。”

  娘倆又說了會話，沈氏道：“阿鈺和阮阮她們兩個，你得了空幫我勸勸。”

  “阿鈺和阮阮都是好孩子，她們會理解姨母的。”薑雲姝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姨母被人下毒這事，他知道嗎？”

  “應當不知。就算知道也沒用，我了解他，出了事情他隻會逃避，根本不可能有勇氣替我去向誰討公道的。”沈氏拍了拍薑雲姝的手：“我也知道你的意思，隻是阿鈺和阮阮出身衛家，與其讓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對他們兩個將來前程有礙，不如大事化小，就這樣吧。”

  薑雲姝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若他們不知悔改，還要對您不利呢？”

  “我又不是泥捏的菩薩。”

  她轉了轉眼珠，沒再說這事，隻抱著沈氏道：“等咱們回了盛京，外祖母肯定會很開心。”

  沈氏笑著搖搖頭。

  “母親怕是會先罵我一頓。”

  “怎麽會。”

  “當年你外祖母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衛家人為了能把我娶回家，可謂是花樣百出，甚至還叫人將兩府欲結親的消息傳的滿城風雨。當時你外祖母氣的不行，隻我隻是傻的，未能看出來裏麵的門道，傻乎乎的一直要嫁。”

  說起年輕時的事情，沈氏不後悔，也不惋惜。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哪怕如今道路崎嶇，我也不會回頭，我想著，自己總能再找到一條寬闊的新路。”

  沈氏看的實在太開，叫薑雲姝勸說的那些話全都沒了用武之地。

  “姨母說的對！年輕時誰還沒走過幾條彎路呢。”

  沈氏被她逗笑了：“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和誰學的這般老氣橫秋。”

  薑雲姝陪著沈氏說笑了一會，將人哄的喜笑顏開，轉身出門，小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子苓，我思來想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子苓一點都不意外，她家姑娘沒理還要辯三分，更別提這次衛家人都欺負到大姑奶奶頭上了。

  “反正這事肯定是衛家人幹的，跑不了，姨母不讓我找衛家人算賬，不想把事情鬧得滿城皆知，但我能偷偷動手……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能沒了天理公道！”

  “您想幹什麽？您可別胡來？”

  薑雲姝沒說，眼睛滴溜溜的轉，心裏頭小算盤打的劈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