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有意攔著食客不能近前，薑雲姝和裴正軒的聲音聽不真切。不過單看她們的表情，也能腦補出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的橋段。

  裴正軒口中發苦，無比後悔安排了莊子上的那一幕，才令她對他這般抵觸。

  他心裏已經有了補救的主意，也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來見她。

  可就算什麽都明白，他依舊沉不住氣。

  隻要能親眼瞧見她，哪怕她對自己橫眉冷對，他亦心甘情願。

  “裴公子若是無事，請回吧。”

  薑雲姝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裴正軒再沒厚著臉皮癡纏，一臉落寞的轉身離去。

  看熱鬧的食客意興闌珊的散了，沈玉珠道壓低了聲音：“三姐姐，你對秦姑娘做什麽了？”

  旁人沒聽見那些對話，她卻是聽見了的。

  “以及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以後離裴家那些人遠點，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沈玉珠聽得稀裏糊塗，但記住了最後一句，聽話的點頭，乖巧的樣子叫薑雲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子苓忽然低聲在薑雲姝耳邊言語：“方才有人瞧見掌櫃的收了裴公子的好處。”

  她蹙眉，拉著沈玉珠回屋重新落座叫人把掌櫃叫了過來。

  他五十出頭的年紀，體態略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小的見過二姑娘，三姑娘，不知二位姑娘有何事吩咐？”

  薑雲姝冷眼看他：“我在此處的消息，是你告訴裴正軒的？”

  掌櫃一愣，似乎沒想到薑雲姝會突然發難。

  她手中茶盞重重落在桌上，聲音更寒：“我沈家的掌櫃，何時姓裴了？”

  “三姑娘這話……”

  “我這話你聽不懂對嗎？還是想說我冤枉你了？”薑雲姝冷笑：“既然聽不懂人話，這掌櫃就換個人做吧。”

  掌櫃的麵色突變：“三姑娘！小人知錯！知錯！”

  沈玉珠憤憤的瞪了掌櫃一眼：“攆出去！沈家不用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轉頭又輕聲安撫道：“三姐姐，你別生氣。”

  珍饈樓外，小廝瞧著裴正軒不算好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公子，要不要準備份賠禮送去沈家？”

  “我自有主意。”

  “表姑娘方才叫人傳信，說她昨夜夢魘，害怕的不行，想請公子過去坐坐。”

  裴正軒無動於衷，轉瞬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輕頷首。

  薑雲姝和沈玉珠回家的時候，來提親的人已經走了，沈老夫人知道薑雲姝現在無心嫁娶，也沒差人來問她的意見，做主婉拒了。

  三日後，京裏忽然傳出消息，錦衣衛抄了瑞王府、忠勇候府以及鹽政大人的府邸。

  和前世一樣。

  但是這一次，瑞王妃卻被牽扯了進來。

  薑雲姝捧著冰盞，眸色微亮。

  這一世，已經有東西變得不一樣了，那麽，她所經曆過的一切，也定然都可以被改變。

  北鎮撫司。

  錦衣衛千戶蔣鴻把抄家得來的賬本拿來給蕭奕過目，興奮的摩拳擦掌。

  “大人！瑞王妃昨晚被瑞王的背叛氣瘋了，招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