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幾日前。

  師雁行與應瑾瑄回了西郊的軍營。

  營帳中，師雁行的神色黯了黯：“阿瑄，我是不是很沒用，最後還是沒能殺了應徽之。”

  應瑾瑄輕輕抱住了她，並不意外道：“我早知你不會殺他。”

  師雁行從他的懷裏抬起了頭：“我不是舍不得，我隻是……”

  “我明白。”應瑾瑄摸了摸她的頭，“我的阿行生性善良，你是想大涼的百姓將來能有一位明君。如你所想，我確實對這皇位並無多大的興趣。”

  師雁行說：“我想過了，與其讓你強行被束縛在那皇位上，倒不如讓應徽之去做皇帝，別的我不信他，但許給大涼一個盛世繁昌，我覺得他能做到。若是他做不到……”

  應瑾瑄一本正經地接道：“若他做不到，大不了，我再將皇位搶回來便是。”

  師雁行笑了笑：“好。”

  這時，許如安的聲音從帳外響起：“啟稟將軍、瑄王殿下，西北叛黨的餘孽已經被一網打盡，太子殿下的軍隊已經啟程返京，請問我們何時回京？”

  聞言，師雁行看向了應瑾瑄，從他的瞳孔裏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樣，她突然就釋懷了。

  師雁行心中一動：“阿瑄，我們不回京了，好不好？”

  應瑾瑄依舊是那樣處變不驚的樣子：“好。”

  師雁行接著說：“阿瑄，我們就回江南的瑄王府，在那裏定居，好不好？”

  應瑾瑄聲音柔和：“好。”

  師雁行說：“從前我到過的地方都是戰亂，如今戰亂已平，萬水千山，阿瑄你都陪我去看，好不好？”

  應瑾瑄笑著應下：“好。”

  ……

  無論師雁行說什麽，應瑾瑄都一一應下，沒有絲毫的不耐。

  師雁行毫不懷疑就算自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應瑾瑄估計也會想盡辦法地替她達成。

  看著他，就像兩年前一般，是冬日裏的一道陽光照在了師雁行的身上，印在了她的心間，將她從無盡的黑暗中拉出來。

  她這一生太苦，遇人不淑、家破人亡，自己也差點了此殘生。

  所幸，上天待她，還不算太壞。

  應瑾瑄親自替師雁行卸下了盔甲，不禁感慨：“我的大將軍終於能夠隨我解甲歸田了。”

  師雁行笑了笑：“以後隻做你的瑄王妃。”

  兩人並未隨大軍回京城，讓許如安代為交還了虎符與盔甲過後，應瑾瑄還特地交代了將師老將軍夫婦的靈位也接到了江南。

  江南王府。

  師雁行看到王府裏已經修好了的祠堂與靈位，感動不已：“阿瑄，你是何時準備的這些？”

  應瑾瑄說：“我想嶽父嶽母應當是希望與你在一起，便把他們也一同接過來了，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張才是。”

  “怎麽會？！”師雁行抱住了他，“我可真是太愛你了。”

  他的阿瑄，無論何時都是這般周到，真正做到了事事以她為重。

  再次回到江南，師雁行既是不同的心境，又是以不同的身份。

  這日，師雁行剛醒，入眼的卻是滿屋的紅色。

  她起身後，剛踏出房門，卻又被門外的青漓推了進去：“王妃，您起來得正好，快去換喜服吧。”

  師雁行還有些發懵：“青漓，這是做什麽？”

  青漓滿眼喜色：“當然是成親啊。”

  話落，不待師雁行反應，青漓便叫來了幾個丫鬟一起為她梳妝打扮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

  師雁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然明白了什麽。

  不出片刻，果然便有人來催，蓋上了紅蓋頭後，師雁行在青漓的攙扶下走小晚晚整理呦了出去。

  這次成婚，沒有賓客，隻有王府中的人。

  “恭祝王爺王妃喜結連理，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拜堂過後，府中的下人都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應瑾瑄掀開了師雁行的紅蓋頭，將一杯酒遞給了她：“上次沒喝的交杯酒，這次補上。”

  師雁行勾起了唇角：“你倒是記得清楚。”

  應瑾瑄一臉理所當然：“那是當然。”

  喝完交杯酒後，師雁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之前在西北，我都讓你不要上戰場，你是不是還是去了？”

  應瑾瑄輕咳了一聲：“沒有吧。”

  師雁行看著他：“你是不信我能贏嗎？我可是大師第一女將軍，從無敗績……”

  她還在說著些什麽，應瑾瑄直接攬過了她的腰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個吻。

  應瑾瑄眼含著笑意：“我的大將軍，戰無不勝！既是將軍，也是我的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