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對峙真相

  　　雪白色的玉簡，竹片一般，上麵還刻著帝霖的名字。

  　　帝霖催動神力，讀取玉簡裏留下的訊息，那日他曾經對洛櫻許下的諾言瞬時浮現。

  　　“洛櫻，待本神傷好以後，定會娶你為妻……”

  　　洛櫻，本神會娶你……

  　　堂堂天界戰神，麵對敵人幾十萬鐵騎尚且都能麵不改色，可此刻，聽到原本屬於他自己的聲音，眼底卻刹那間蘊起風起雲湧！

  　　“來人！”帝霖猛地出聲，手中力道失控，玉簡在他掌中轉眼化為齏粉！

  　　“將軍！”兩個侍衛仿似憑空出現，在院落裏整齊的跪在一起，“將軍有何吩咐！”

  　　帝霖雙眸戾氣陡生，“把那個鬧事的婢女給本神帶過來！”

  　　有些事他即刻就要問清楚！

  　　“將軍……”幾個侍衛麵麵相覷，麵露為難，不忍地說出，“已經遲了……您前腳剛走沒多久，那婢女就暴斃身亡了……”

  　　暴斃？

  　　帝霖腳步頓在原地。

  　　是她執意追隨龍雨萱而去？還是天底下就有這麽巧的事？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在心底瘋狂滋長。

  　　下一瞬，帝霖周身戾氣重重的轉過身來，咬牙道：“去查！”

  　　“本神曆劫期間，在魔界到底發生了什麽，救本神的人究竟是誰！現在就立刻去給本神查清楚！”

  　　侍衛領命，不敢違抗，立馬作鳥獸散。

  　　而想要查到曾經以來被他忽略的真相，並非是什麽難如登天的問題。

  　　帝霖等待期間站在龍雨萱房中，雕塑般動也未動。

  　　直至傍晚，卯日星君在天邊打了一道殘陽，侍衛也帶著倉促中查到的真相匆忙而返。

  　　回到戰神殿時，兩個侍衛臉色都白了，齊齊跪在地上，“啟稟將軍，已經查到了……您在魔界曆劫期間，是夫人幻化成魔族小妖的樣子，用心頭血救了您，也是她以一己之力，拖著被反噬的身體，替您引開了魔族的追兵……自那以後夫人身體每況愈下，迫不得已才不得不先回戰神殿溫養身體……”

  　　“這些線索，不管是魔族的妖物，還是天界的醫師，都能作證！或者您可以直接對他們用問心訣一探究竟，無論是誰，在問心訣的催動下都是萬萬不可能說謊的！”

  　　問心訣能夠清楚映照出一個人的內心，就算人會說謊，但是術法不會！

  　　像是陡然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帝霖麵色怔然的倒退兩步，忽然之間便卸去了渾身的力道，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是啊，想要查到這些其實輕而易舉，隻不過是他一直未有動作而已！

  　　龍雨萱無數次在他麵前講明真相，可是他竟然沒有一次信她！

  　　帝霖渾身血液凝固，雙目泛起猩紅。

  　　腦內忽地閃過什麽，他終於再也按耐不住，站起身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

  　　兩個侍衛還未來得及反應，麵前當空就隻餘一抹蒼白的殘影……

  　　帝霖來到了龍族，一地殘桓。

  　　他順著記憶裏仆從幻化的鏡像，終於找到了相擁死去的龍雨萱和龍淵的身影，龍雨萱神魂消弭，身體幾近透明，眼角卻還掛著一抹殘存的淚滴。

  　　帝霖心頭驟然一緊，像是有一張密織的網將他的心狠狠勒裹住，源源不絕的從裂縫中溢出痛楚，疼的他連呼吸都被剝奪了。

  　　半晌，他目光帶著執念牢牢盯著那抹半透明的影子，忍不住抬起手想要觸碰。

  　　“雨萱……”

  　　可卻還未及觸摸到，眼前的光影就驟然化為齏粉。

  　　帝霖表情僵住，意識到一切不可挽回，他終將要失去她。他眼底沉澱的情緒，幾乎都可用慌亂二字來形容。

  　　情急之下，他動用自己的魂魄和神識留住了龍雨萱即將消失的最後一魄，不管是不是生命不可逆，不管此舉是不是違逆天道，強行將這一縷殘魂收入體內帶回戰神殿，用自己的血液溫養。

  　　至少還有魂魄在，帝霖不無偏執的呢喃自語，“本神的身體裏也淌著你的心頭血……既然你的血液能溫養人的元神，我的也一樣可以……”

  　　“本神就不信救不活你……”

  　　……

  　　半個時辰後。

  　　帝霖帶回了龍雨萱的殘魂，他與她一同關在屋子裏，整個戰神殿的人都不能靠近。

  　　更是對洛櫻漠然至極。

  　　接連發生的變故令洛櫻無法接受，她更無法忍受的是帝霖對她的視而不見跟冷漠。

  　　在聽說他將龍雨萱那賤人的魂魄帶回來的時候，洛櫻終於按耐不住，衝到戰神殿一探究竟。

  　　“將軍！”她看到帝霖麵色發白，情緒僵冷，忍不住想要湊過去。

  　　卻不想被帝霖反手一掌打開！

  　　帝霖徐徐轉過身來，眼底是呼嘯的風雨，戾氣橫生，不無陰鷙的瞪著跌倒在地的女人，目光中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你在騙我！”

  　　他咬牙切齒，“當初在魔族救了本神的人根本不是你，是你冒名頂替了龍雨萱！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眼底的恨意鋪天蓋地，如今看向洛櫻的神情再也沒有半點溫情。

  　　洛櫻心頭陣痛，忽地笑了，“為什麽？”

  　　還能是為什麽？！

  　　她看著說翻臉就翻臉，比任何人都要絕情的這位天界戰神，雙目含淚道，“我為什麽要騙你？從幾百年前匆匆瞥見你一麵，我便我心慕於你了啊將軍！你問我為什麽？試問有這樣天賜的良機擺在自己麵前，誰願意就這麽錯過！”

  　　說這些話時，洛櫻的眼底，溢滿痛楚和扭曲。

  　　麵上表情似感覺似哭非哭，仿佛真正陷入了瘋魔的人，是她自己！

  　　然而她也不過是話音剛落，一並柄鋒利的冷劍便直逼她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