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酒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誇讚而雀躍，仿佛隻是在做一件在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驕不躁，到的確是個好性子。”

  皇後喃喃，卻越是這樣，她便越是不知怎麽開口說話，於是她躊躇片刻，才道：“小丫頭，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陸小酒古怪的看著婦人。

  “你對你目前的生活可還滿意？”

  陸小酒的表情更古怪了，但她還是如實點頭，大概覺的這婦人給她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吧：“算是滿意吧，如果我阿爺還在，就更好了。”

  “可惜人死不能複生，你要想開些，”皇後垂眸又問：“你如今年雖不大，可又想過以後要做怎樣的人？”

  這點倒是不難回答。

  “好好習武學藝，讀書增長見聞，將來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我姐姐說過，現在吃些苦，將來就不必吃苦了，我很期待那一日。”

  皇後點頭：“她將你養的很好，那你……可有什麽想要達成的願望嗎？”

  “這位夫人說話很奇怪。”

  皇後聞言苦笑道：“是有些奇怪……嚇到你了吧？你莫要怪我，隻是你生的，與我早年失去的一個孩子，太像了，一時沒有忍住。”

  陸小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總覺這一早上都古古怪怪的，不過昨晚神醫穀那麽古怪的事情都發生了，這點似乎也無所謂了。

  “那該想開的應該是夫人才對，我沒有想要達成的願望，人在這世上，好好的活著，便是最大的願望，夫人……”

  “聽說之前玉家的人傷過你？”

  “夫人怎麽知道？”

  “這事不是秘密，中州的幾乎都知道，你可還恨玉家？”

  “夫人是玉家人？”

  “不是，我與玉家沒有關係。”

  陸小酒這就不懂了，隻能道：“我的仇，已經報了，至於恨不恨，又能怎樣？”就是殺了玉家所有人。

  死去的能複活嗎？

  “我明白了。”

  皇後點了點頭，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這個母親離開了，如今，她已然長成不需要了，自己還怎麽舔著臉說那些話，便起身離開了。

  而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院子裏的旁人自然都察覺了個清楚，隻是有些話不能是由他們起頭的。

  陸青鸞起床後，也沒有問起此事，到是陸小酒主動跟她提了，“今日有個夫人路過咱們院子，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沒聽太懂。”

  陸青鸞點頭也猜到了，就問：“你覺的那夫人是好人還是害人？”

  “應該不是壞人吧，她很和善？不是表麵的和善，而是看人的眼神，都是和善的，暖暖的，”陸小酒描述。

  陸青鸞暗自歎了口氣。

  皇後與獨孤意這做父母的，真是一個比一個慫，人都來了，卻愣是都沒說話，但她卻完全持有相反態度的。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陸小酒至少是有知情權的，至於知道以後是什麽反應，是她自己的事，她已經是個獨立的個體了，可以去決定思考自己的問題了。

  與其拖著不如說了。

  “小酒，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其實這件事，除開他們，最有資格開口的便是我了。”

  於是陸青鸞終於還是道。

  “他們，他們是誰？”

  陸小酒歪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