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那個慫樣，南兮冷嗤。

  虧得之前還把這垃圾當成對手，他配嗎！

  她揚了揚眉，眼裏帶著點狠戾，說：“跟我拖延到現在，不就是替阮知晚爭取時間？”

  一句話，但奕表情古怪。

  他沒說話，更加證實了南兮的猜測。

  “不說？”南兮算準了對方這態度，也沒計較，話鋒一轉，“你倒是維護她，可她就不一定了。”

  但奕一直沒說話，就這麽看著南兮。

  那架勢像是無聲中說，我不會被你挑撥了的。

  真的不會嗎？南兮心想未必。

  她一凜眉，寒氣縱生，說：

  “看到阮家如今的下場了？不用我說，你都知道是誰做的，沒錯，阮知晚。”

  但奕心裏一緊，怕一開口，就暴露了內心的秘密。

  正因為對方不吭聲，南兮乘勝追擊繼續說：

  “阮知晚是個什麽貨色，你比我更清楚，她年紀不大，城府這麽深，8年前，她設計讓你綁架陸屹驍。”

  “騙了陸家所有人，還藏得這麽深！如今她為了自己的私欲，都能大義滅親，你以為她會善待你？”

  “嗬，但奕，你以為你喜歡男人這件事是誰說的？你這麽聰明，還能不知道？”

  真亦假、假亦真摻和著說，就是為了打破但奕防線。

  南兮還有許多事不知道，但奕是個突破口！

  隻是這些事，她怎麽知道的？其實南兮不知道，不過是猜的。

  猜錯了，大不了換來但奕這老狗的嗤笑，可南兮沒損失。

  猜對了，距離南兮知道一些真相就近了。

  忽然——

  但奕情緒激動起來，“我不信！你在胡說！”

  一開始淡定，現在這麽激動？南兮知道了，她猜對了。

  所以……

  她再大膽推算，繼續說：“阮正喜歡你，又或是你喜歡他。”

  一句話，但奕瞳孔猛地一縮，半張著嘴，微表情泄露了他的驚訝。

  其實聽到這句話，他情緒就有些崩潰了。

  在和阮知晚接觸的這10多年裏，其實她話裏話外對自己都有點厭惡之情。

  但一開始，但奕覺得隻是對方高冷，沒當回事。

  畢竟有錢賺就行，阮知晚幫自己扶持了整個但家。

  可是……

  現在被薑南兮這麽一說，但奕覺得那不是阮知晚的高冷，而是真的厭惡自己！

  前世的南兮幹了10多年的殺手，還能不懂察言觀色？

  看來，這一切正如她的猜測。

  一開始，她沒想通阮知晚和但奕是怎麽聯係上的。

  兩個不認識的人，你說怎麽聯係？其中必然有某些牽連。

  如今想想，是阮知晚布了一盤大棋啊！算計了所有人，包括但奕！

  想通了這一點，南兮懶得廢話，開門見山地說：“你和他父親的苟且，你以為阮知晚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不會找你報仇？所以，她早就算計了你！但奕，別天真了，你現在還要繼續維護她？嗯？”

  許久過去。

  但奕都沒說話，隻是趴在地上。

  南兮足夠有耐心，也安靜等了5分鍾。

  隻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沒了耐心。

  “不說是吧。”南兮冷睨著地上的人，“那你就下去和王佩、薑譽作伴吧！”

  這是準備殺人滅口了。

  一瞬間，但奕回過神，驚恐地看著南兮……

  “是不是我說了，你不殺我？！”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南兮神情很冷，“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期。”

  “薑南兮，我不知道你親生父親是誰！但能鎖定幾個人。”但奕快速解釋，也隻是為了保命。

  誰不惜命？

  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活該，但他想要錢、權，更想要命！

  緊接著，但奕又說：

  “當初我和你母親在國外讀書談戀愛時，她追求者很多，有兩個男人對她最癡情，一個是——”

  “嘉州的首富之子賀年，另外一個就是慕容亭，我不知道他具體身份，但很神秘，他們都喜歡你母親。”

  “我不知道她和這兩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當年我和你母親鬧僵後，她就離開了幾個月。”

  “之後，徐藝回了國，然後迅速和薑譽結婚，我知道我渣，也是我也辜負了徐藝，但那些年，我是真的喜歡她。”

  他說不下去了，眼眶募地紅了。

  那樣子看著有些淒慘。

  但奕繼續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懺悔，如果還有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她。”

  可這些話落在南兮眼裏，她沒有任何的同情和感動。她心裏，除了憎恨就剩無語。

  並不是因為，她不是薑南兮。

  正因為她重生到這具身體裏，她有薑南兮的共情力。

  “人都死了，你在這裏懺悔什麽？想讓自己良心被解脫？”南兮冷嗤，“你真的喜歡她——”

  “在知道王佩和陸寧聯合殺了徐藝時，就不會坐視不管了！你不是自詡厲害？去調查啊……”

  “但你沒有，說到底，是你自私、是你隻愛自己！還好意思在我麵前懺悔？真是垃圾！”

  但奕一下哭出聲了。

  他雙手捂著眼睛，哭得聲嘶力竭。

  或許是真的後悔，或許……

  南兮覺得他更像是在拖延時間，就這麽一個人渣，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真的懂懺悔？

  她忽地開口：“還要拖延多久？但奕，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這麽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