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教堂冤魂
作者:小喬且中路      更新:2022-12-02 22:37      字數:9672
  第107章教堂冤魂

    出乎意料,居然是活的。可她在外也是見過秦家和天門派的那些老祖,甚至有的已經四百多歲的高齡,但都清一色是一副老態龍鍾之相,白發蒼蒼。

    而眼前這人,分明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這太詭異了,目前除了謝蘭舟之外,她還沒有見過誰能活了一把年紀,還能永葆青春。

    所以剛才懷疑眼前這人不是人。

    可現在他所有的反應和舉動,都是人該有的表現,甚至因為缺氧,那瞳孔散大,指甲烏青,唇色發紫。

    她鬆開手,將其放下,那人立即便像是一團沒了骨頭的軟肉一般,癱軟在地上,狼狽地大口呼吸著。

    宋雁西則打量起這石壁,掃視了一圈,這被鑲嵌在石壁裏的所有人,雖然身份不一,但表情都是一個。

    就像是眼前這男人一樣,是在極度缺氧的狀態下,被人鑲嵌入牆壁之中的。

    也就是說,他們被活活悶在裏麵,而且還沒死。

    不管裏麵的那些玄門中人當初是抱著什麽樣的態度來這裏的,但是宋雁西剛才就險些被這人也扔進牆壁裏。而她的目標,就是為了摧毀富貴門,如今看著地上這男子,也想讓他體驗一下被扔進牆壁裏,永遠禁錮在裏是什麽感覺。

    對方就像是察覺出了她的動機一般,忽然一手猛地拍打在地麵,單手結印,竟然就瞬間在她麵前消失不見了。

    這倒是有些意思,宋雁西也不慌張,對方即便是跑了,但肯定也會回頭找自己報仇的。

    而且這山裏的機關,被自己毀掉的雖然隻是一部份,可這機關都是相互呼應的,別說是少了其中一個環節,就是缺一個齒輪,也不可能繼續運作。

    因此並沒有多擔心小塔他們。一麵朝著牆壁走過去,發現這些人果然還是活著的,而且還一直處於那種極度缺氧,但又死不掉的狀態之中。

    那是怎樣難受的感覺,宋雁西之前是體會過了的,所以剛才那人是怎麽殘忍,不給這些人一個痛快,反而將他們鑲嵌在這透明牆壁之中?

    她拿出匕首,試著想要將那牆體劃開,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然後第一個人從裏麵滾落出來,本能地大口呼吸著空氣,隻是可惜長時間處於那樣的狀態之中,腦子已經毀掉了。

    以後活著也是癡傻之人,偏又有一身的本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情。

    這讓宋雁西有些為難,她救他們,讓他們從裏麵出來,可是卻像是埋下了禍端一樣,但不救他們出來,他們將永遠承受在那樣的痛苦之中。

    可就在她搖擺不定之時,忽然發現這被放出來的一個人,竟然像是個普通人一樣,而被她割開的牆體,竟然重新愈合了。

    她不信邪地又劃了一刀,一麵探查這被自己救出來的人,果然是沒有一點法力……

    是被這牆壁給吸收了麽?

    她一連將所有的人都從裏麵放出來,果然和第一個人一樣。

    這些玄門中人,如今都變成了普通人,而且還是傻子……她不禁歎了口氣,有些發愁如何安置他們時。最先出來的那人忽然恐懼地叫起來。

    宋雁西轉過頭朝他看過去,隻見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忽然變得幹癟,最後掙紮了兩下,竟然變成一具幹屍躺在地上。

    緊接著其他人也是如此,轉眼間這活生生的十幾人就變成了十幾具幹屍。

    看來這牆壁不止是自己所認為的那樣簡單了。

    尤其是現在她發現自己所在的這空間似乎比之前小了一圈,這就意味著這些牆壁在朝中間慢慢地收攏。

    而這裏四下無任何出口,如果自己再不離開的話,就會直接被這牆壁包裹在其中。

    然後也像是之前這些化為幹屍的玄門中人一樣,在裏麵失去氧氣。

    運氣好的話,被人找過來,將自己從裏麵摳出來,可是隻怕要不了多久,自己也會變成一具幹屍。

    不過宋雁西並不畏懼,“雕蟲小技。”如果她跟那些玄門中人一樣,隻怕眼下真是無路可退,隻能坐地等死。

    可她先給自己設下了一個護身法陣,然後便將三味真火符扔出去。

    然後這牆體果然如同她所預想的那樣,開始燃燒起來,發出滋滋的聲音。而且這些牆體似乎還怕火,連忙退開,使得這空間又變得大起來。

    但是這三味真火並沒有因為牆體退開,回歸原位而熄滅,仍舊繼續燃燒著,而且越燒越廣。轉眼間,四個牆體都燃起熊熊烈火。

    “放肆!”一陣怒罵傳來,這聲音甚至是有些氣急敗壞。

    隻不過宋雁西並不理會,別說那人隻是出了聲而已,就算是真到自己麵前,她也不可能讓這火熄滅的。

    所以對方在怒吼之後,發現宋雁西沒有收手的意思,那看似沒有半點縫隙,不可能有機關的地板忽然從兩旁分開,出現一道裂痕,剛才那穿著蟒袍的男子再度出現,看著宋雁西睚眥欲裂,好似宋雁西與他有那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本皇子要殺了你!”

    他也不單隻是空喊口號,在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宋雁西隻覺得這四周燃燒的牆壁忽然發出危機感,隨後一把把刀刃從裏麵飛出,四個方位齊發。

    幸好,她提前設下了護身法陣,可即便如此,這千千萬萬的刀刃還是將自己的法陣給撞出了裂痕。

    宋雁西敢發誓自己的法陣沒什麽問題,不管是在西山托塔聶家,還是在泰州秦家,都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可現在居然被這些刀刃給撞出了裂痕。這也讓宋雁西真正意識到,可能這富貴門還真是有些本事的。

    因此也不敢再大意了。

    隻是如果有機會直接解決,她是不可能跟對方硬碰硬地出手,平白消耗自己的體力,所以在躲開這些刀刃之後,她第一時間就將那蟒袍男子挾製住。

    她就喜歡擒賊先擒王,抓住了始作俑者,就可以避免很多問題了。

    就像是現在,隻是這蟒袍男子顯然沒有想到宋雁西會不按照常規出牌,又將自己給擒住了。

    他下意識地想像是上一次一樣遁走,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就動不得,像是兩條僵硬的木偶。或者確切地說,他好像忽然間就沒有了手,掛在肩膀上的,不過是兩條木頭一樣。

    “混賬東西,你對本皇子做了什麽?”他雙目含怒,朝宋雁西質問。

    但是得來的卻是宋雁西一個冷笑,“腦子裏裝了什麽?問這樣白癡的問題?我對你做了什麽,你現在不是正在深刻體會麽?”一麵有些詫異,竟然還真是個前朝的阿哥,可是在自己所知曉的曆史中,好像沒有這麽一位吧?

    不過也沒去多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朝他命令道:“我給你兩個選擇,帶我離開,或者我帶你離開。”她要離開,方法可能就是有些暴力。

    畢竟開天劍拿出來,整個山都要給劈掉了。

    但是宋雁西生怕打草驚蛇,反而讓正主給逃了,再想找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所以眼下其實並不打算鬧出多大的動靜,以免打草驚蛇。

    七阿哥心想自己絕對不可能帶她離開這裏,但是聽到對方後麵那話,明明就是很尋常的語氣,可是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在威脅自己!偏偏這女人如今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不敢任性。

    真擔心她會將這裏徹底地毀掉,畢竟還沒進來,她就能引來天雷,還有那怎麽都撲不滅的火,將這瑤台上麵的機關給毀壞了大半。

    所以最終還是屈服了,不過心裏則告訴自己,自己堂堂七阿哥,怎麽可能屈服一個漢人女子呢?不過是為了顧全大局罷了。

    這樣一想,心裏倒是舒服了不少。但對宋雁西仍舊是沒有半點好語氣,“你先解除本皇子手上的禁製,不然本皇子怎麽帶你出去。”

    可是話音剛落,就不知道被宋雁西用什麽砸了後腦勺,隻聽到她不悅的聲音響起,“前朝已經滅了,清醒一點。還有你現在是階下囚,這種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口氣,稍微收斂一些。”她很不喜歡。

    “你!”這七阿哥敢怒不敢言,畢竟如今自己的確是她手底下的階下囚,深吸了一口氣,“東南離火,地下是一處倒墓碑,走八步。”

    宋雁西聽到他的話,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著四周還在燃燒的牆壁,所以她現在是在墓穴裏?而墓碑前八步乃白虎,主刑場。

    難怪那些人被鑲嵌在牆壁之中,永受著那缺氧之痛,即便是被自己救出來,也逃不過這墓穴的殺氣,終究是變成了一具幹屍。

    因為刑場上,怎麽可能讓人活著離開?

    當然,也有變數,像是自己這樣的。

    果然,她按照這七阿哥的提示,終於打開了墓門,整個世界就像是反轉顛倒了一樣。

    剛才她在墓裏,而現在在墓外,清楚地看到了剛才自己所在的墓穴的墓碑,乃青石所雕刻,隻是形狀與常規的墓碑不一,長寬如同扁擔,上麵寫著長長一串文字,宋雁西竟然沒認出來。

    便朝那七阿哥問,“什麽寫著什麽?”

    七阿哥不情不願地回答道:“地獄。”想是擔心宋雁西再細問,索性直接說道:“我們來此處之時,這些地獄就已經存在了,總共二十多層,不知是何人所建。”反正他們也是用了一兩百年的時間才悟出來。

    至於他為何要告訴宋雁西,除了他現在作為階下囚之外,他還不願意讓瑤台的其他阿哥知道自己成了宋雁西的手下敗將,這樣對自己奪瑤台之主十分不利。

    所以為了以防宋雁西再有其他的大動作,以免引來他人,因此思略再三,便朝宋雁西問道:“這裏我總歸比你熟悉,不如我們倆合作。”

    “合作?”笑話,她難道最後會留下眼前這人麽?當然不可能。

    有句話怎麽說的,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她既然費勁千辛萬苦來到了這裏,當然是要清理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不過也好奇,他想怎麽個合作法。因此便道:“看你誠意。”

    七阿哥當然信不過宋雁西,但是現在自己成了階下囚,隻能放手一搏,運氣好的話,也許他能借宋雁西的手鏟除自己的兩個競爭對手。然後再想辦法殺了她,這一舉兩得的好事情。

    值得冒險!

    所以便道:“七日之後,將是瑤台五十年一次擇主之日,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兩位阿哥共同競爭,我們分別從敬娘娘那裏抽到了任務。”

    宋雁西一聽,似乎還行,畢竟這七阿哥一下給自己提供了這麽多信息,一麵試圖與小塔他們聯係,將他們召集過來。

    畢竟這所謂的瑤台裏機關層出不窮,還有先人留下來的所謂二十多層地獄,她也擔心他們一個大意,真葬送在其中,所以便先提出要求,“你先將我那幾個同伴找來。”

    “這不是什麽難事。”不過七阿哥看了看自己的手,“你是不是也應該拿出一點誠意?”

    宋雁西頷首,不過在解除他這雙臂上的禁製時,又暗地裏重新給他下了一道。

    倘若他敢有二心,自然也逃不過自己的五指山。

    七阿哥雙手終於活動自如了,一麵得意道:“十二和老五都已經出去執行任務了,敬娘娘他們都在底層,現在這上麵就我一個人。”不然的話,那幾個小屁孩早就被發現了。

    當然,也因為隻有他一個人,他如果不跟宋雁西合作的話,也許惹怒了宋雁西,宋雁西就直接殺了他。

    這樣他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等被發現的時候,隻怕魂魄都飛灰湮滅了。

    最要緊的是,他不想就這樣輸給老五和十二。明明自己才是最合適掌管瑤台的人選才對。

    所以很快,這七阿哥便帶著宋雁西找到了小塔他們幾人。

    他們幾人看到這穿著前朝蟒袍的華貴公子,都有些好奇,畢竟當時被分開後,他們紛紛掉入了奇怪的地方,而七阿哥隻顧著對方宋雁西,他們反而安全。

    隻是一直被困著。

    如今少不得是要和宋雁西打聽,這人是敵是友。

    得知是暫時的合作關係後,這才放下了些戒備,不過也隻是表麵的。畢竟他們都清楚這一次來富貴門的總部是為了什麽?而這七阿哥又是富貴門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他?

    眼下不過是相互利用的環節而已。

    他想借宋雁西的手幫他除掉這兩個競爭對手,宋雁西想走捷徑從他這裏直接殺掉福貴門的人。

    為了以防讓下麵發現上麵的異樣,所以這七阿哥還是將他們帶到了外麵。

    宋雁西也十分配合地將那還在燃燒的三味真火給滅掉,隻是有些好奇,自己弄的動靜不小,這底層到底是有多底?下麵的什麽敬娘娘都沒有發現?

    卻聽七阿哥一臉得意地解釋道:“此處地理環境得天獨厚,上下就宛如兩個世界一般,既如此兩個不一樣的世界,他們怎麽可能知道這上麵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地獄的事情,天堂也不可能件件都清楚。

    想到時間緊迫,所以朝宋雁西催促道:“十七拿了什麽任務我不知道,但是老五的任務是收集五個純屬性的五行魂魄。”

    當然,老五不會直接去殺,而是會用他一貫的作風,將人嚇得靈魂出竅人,然後他直接取走。他一直都堅信這樣拿到的靈魂是最為完整的,而且沒有受到一點創傷。

    至於那五個純屬性的魂魄,恰好都在長白山下附近的一個鎮子上。

    宋雁西覺得現在去,是不是來不及了?卻聽七阿哥說道:“不會,他當年從敬娘娘手裏得到了一支筆,每年可以用一次,可以將一個人的生命改寫。”

    老五一貫的做法,自然是不可能浪費這一年一次的機會,所以怎麽可能直接寫某某死?而是會為對方定下一套非常規的死法。

    如果他所料沒錯的話,現在老五隻怕剛開始寫,所以隻要他們趕到,阻止老五寫完這五個故事,老五就會失敗,從而失去參選者的機會。

    宋雁西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邪門的東西,早前倒是聽說過關於神筆馬良的故事,但是這五阿哥手裏的筆所寫出來的,也太恐怖了,如果不是被限製每年隻能用一次的話,那豈不是無敵的存在?

    “你有捷徑?”畢竟太遠了,如果沒有捷徑的話,怎麽可能在這七天裏快速來去?

    果然,隻聽見七阿哥得意道,“不錯,你們跟我來。”

    然後將幾人帶到一麵鏡子麵前,“這鏡子裏穿過去,就會到你們想到的地方。”

    “這樣神奇?”連嘲風都驚訝不已,“那過去,能去麽?”

    五阿哥搖頭,“這個還不知道。”

    隻有宋雁西留意到這陰陽府的寶貝可是真不少,難怪當初那王公公如此得意。隻是既然這鏡子既然這樣方便,那他們為什麽不常用?反而還要車馬勞頓?

    這是阿銀此前說的,跟著王公公走了很久,才來到這裏。

    所以宋雁西猜想,必然是有些副作用的。

    果不其然,隻聽五阿哥說道:“開啟一次鏡子,會讓開啟人的消耗未來五年的壽元。”不過他現在的壽元還算長,而且他也沒打算將開啟方法告訴宋雁西他們這些外人,自然是用自己的未來的壽元作為開啟的代價。

    這太邪門了,自己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東西,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到了鏡子另外一端出現什麽問題,宋雁西還是暗地裏打了個護身法陣,將他們四人都保護起來。

    然後才跟著那七阿哥穿過鏡子。

    那感覺就像是從一扇門竟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裏一樣,天上的黑夜不見了,頭頂著的是一片萬裏晴空。

    這已是仲夏,正是豐收的季節,他們出現在鎮子外的田埂邊,身後就是連綿不斷的群山,扭頭就能看到山坡上飽滿的榛子。

    這七阿哥也是個謹慎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幾套村裏的衣服給他們換上,“老五這個人疑心最為重,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如果鎮子裏忽然來了幾個衣著奇怪的外人,他必然會懷疑的。”

    即便是他自己,也將那辮子藏起來,頭上戴著帽子。

    鎮子裏正好是趕集,但是並沒有像是宋雁西他們所預想的那樣熱鬧,因為前天才出現了一樁奇事。

    鎮子裏幾個剛從城裏讀放假回來的學生,不知道怎麽想的,還帶著他們的同學跑去了鎮子外麵那所洋人們所建造的教堂裏。

    不過沒教堂沒完工,當時扶桑人就來了,又要修什麽廟,所以就一直荒廢著。

    當然,扶桑人的廟宇也沒修建起來。

    隻是那修建得差不多要完工了的教堂,就這樣一直屹立在鎮子外麵的小山上。

    小山後麵就是巍峨高大的群山,使得這座小山長年累月都被巍峨群山的陰影籠罩著,根本就見不到半點陽光。

    加上那教堂裏也沒有人煙,時而久之就變得破敗發黴,曾經村裏一對私奔的年輕男女還從教堂頂上跳下來。

    就一直流傳著那教堂裏鬧鬼的故事。

    不久一對祖孫倆流落到此,便在教堂裏住下,住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便忽然離開了。

    後來有夜歸人說,路過那小山坡的時候,聽到教堂裏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越穿越玄乎,這教堂裏鬧鬼的事情也讓越來越多的人好奇。

    然後這幾個年輕人回來,就組織著晚上去探險。

    “他們說要相信科學,鬼神都是不存在的,如此大不敬,不出事才怪呢!”飯館裏的大娘聽到有人說,插了一句嘴。

    然後那些人就繼續說:“要我說,哪裏能鬧鬼?真鬧鬼我們離得也不遠,怎麽都好好的?我看啊,分明是……”

    說到這裏,那人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說什麽新時代,男女平等,我看他們就是打著這男女平等的口號,跑到那裏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罷了,孫家那個小姐,我有一個遠房親戚在她家做門房,聽說那天孫小姐和同學們去那教堂裏探險回來,衣衫不整的,走起來路來兩條腿好在打顫顫,兄弟夥們,你們曉得是怎麽回事了吧?”

    有人會意,立即露出邪笑,“哦!我就說呢,那幾個男同學怎麽回來看著精神抖擻的,原來是在那教堂裏吃飽喝足了。”

    “是啊,真看不出來,那孫小姐平時看著挺正經的一個姑娘家,想不到竟然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

    “可不是嘛,也是擱她命好,生在了眼下,要是往上二十年,那肯定是要浸豬籠的。”

    後麵的話宋雁西沒在聽,而是朝著窗外看去,正好能一眼看到鎮子外麵那座小山。

    在大山巍峨的映襯之下,顯得十分渺小,而且那座破舊的教堂,看起來也陰森森的,很是恐怖。

    當然,上麵也卻是籠罩著一團陰氣。

    那裏有枉死的魂魄。如此說來,那這孫小姐和同學們去探險,的確是遇到了鬼。

    試問,遇到了鬼回來那雙腿能不發軟麽?至於衣衫淩亂,慌忙逃跑間,少不得磕磕絆絆摔幾跤。

    所以怎麽到了這些人的口裏,居然變成了這樣肮髒的事情?她不禁歎了一聲,“人言可畏啊。”隨即朝那七阿哥看過去,“我今晚去教堂裏看看。”

    七阿哥點頭,“那需要我去查那幾個學生?”

    宋雁西擺手,“不用,你找個地方待著。”主要,她也信不過這七阿哥。

    不過在他身上下了禁製,他要真背著自己做什麽?那就是死路一條。

    七阿哥聞言,倒是沒反駁,隻是叮囑宋雁西,“咱們得趕回去,你最好一天就能將他解決。”

    那鏡子隻包來,不包送,到時候還要趕回去,而且還有十二沒處理呢!

    宋雁西應了聲,當下帶著小塔幾人與他分道揚鑣,分別去查了這幾個學生。

    很快就得到了他們的消息。

    總共有八個人,除了本地的這五個是五行純屬性,是五阿哥要取走的魂魄之外,剩餘的三個則是他們外來的同學,是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男的是孫小姐的男朋友,叫做嚴酌雲。不過他並沒有住在孫家,而是跟著其他兩位同學一起住在鎮子上的客棧裏。

    所以宋雁西他們正好也要投宿,便去了他們這同一家客棧。

    客棧很小,鎮子上除了這秋收來囤貨的老板們,平時是沒有什麽客人的。

    而這兩年因為外麵打仗的關係,商人們也不能按時來了,所以客棧裏空蕩蕩的,除了嚴酌雲他們,沒有什麽客人。

    宋雁西讓小塔他們直接在大廳裏聊起教堂裏鬧鬼的事情,然後小塔嚷著要去。

    嘲風和小銀似一副經不起她鬧騰的樣子,點頭答應了。

    這讓樓上聽到他們說話聲的嚴酌雲坐立不安,立馬起身下樓來勸。

    但是勸不動,尤其是他們回來後,聽說其中一個同學阿炳就病了,家裏還沒來記得請大夫,就死了,當天晚上阿炳父母就將他的屍體裝進原本給他祖父準備的棺材裏草草地埋了。

    年輕人未婚就死,本就是不吉利的,這樣大都不會替他們操辦喪事,所以草草埋了,倒也說得過去。

    大家說是急症,但是嚴酌雲他們幾個都知道,阿炳為什麽會死,他父母又為什麽急火急燎地將他埋了。

    所以情急之下,隻朝他們勸道:“那教堂裏邪乎得很,不瞞你們幾個,我們前兩天才愛進去過,出來後其中一位同學就出現了意外。”

    小塔一臉不信,“你糊弄我,我聽街上的人說,他是得急病死的。”

    嚴酌雲急了,好像生怕再出人命一樣,又見著客棧裏沒有旁人,連櫃台前的掌櫃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就連忙低聲朝他們說道:“不,不是的,那天我們進去後……”

    本來大家隻打算在教堂外麵看看就好,但是有同學起哄,非得說什麽科學,嚴酌雲恰好也是無神論,所以最終就同意,跟著進去了。

    裏麵裝修得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可見當時是打算要搬進來的,隻是扶桑人來了,他們急匆匆走,很多東西都沒搬走,牆上還掛滿了畫。

    隻是已經過了這麽多年,裏麵現在亂七八糟的,到處是蜘蛛網和回城,教堂的閣樓上,甚至還聚集了不少蝙蝠。

    他們點著火把在裏麵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鬼故事裏所說的地下室什麽,會不會藏著什麽寶藏,或者有什麽恐怖元素。

    倒是下樓的時候,大家觀摩起牆壁上掛著的油畫。

    有一幅抽象派的畫作,正麵看是個獅頭魚身的怪物,但是倒著看就是一個人。

    然後那叫阿炳的男同學就指著畫取笑,“就這?叫藝術?那我簡直就是個藝術家,像是這樣的,我一天能畫出上百張!”更何況誰的屁股上還能長出獅子頭?

    他的話引得大家哄然大笑,當時的氣氛是很輕鬆的,可是就在他們開心肆意的笑聲中,忽然出現一陣很突兀的哭聲,夾在裏麵。

    頓時將大家嚇得不輕,一個個毛骨悚然,紛紛朝著教堂外麵逃出去。

    可偏偏那年久失修的大門,這個時候忽然從外麵被鎖住了,任由他們怎麽敲打都出不去。

    一樓倒是有窗戶,可是卻被釘死了的,無奈一行人隻能上樓,從二樓的窗戶裏出來。

    但是沒有繩子,所以大家將外套都脫下來打結連在一起。

    也正是這樣,大家從裏麵出來的時候,不但精神上受到了恐嚇摧殘,連這身體也被折騰得不輕。

    衣裳更不可能再整齊了。

    所以回到鎮子上,但是他們那副樣子,不免是被人私底下詬病謠言。

    不過當時他們並沒有在意,因為在回來的路上,阿炳就有些奇怪,翻身過來倒著用雙手走路。

    要知道,他平時的體育總是拖後腿,可現在卻倒立用手代替腳行走。這能力就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但如此,他的屁股上,還忽然長出一個巨大的肉瘤,就像是吹氣球一般,在瞬間長出來的。

    女同學們都嚇得不輕,總覺得他撞到了什麽髒東西,嚴酌雲和兩個膽子大的男同學替看了看,卻驚恐地發現,那個肉瘤居然長著畫裏獅子的五官。

    他自己當時也被嚇壞了,跟著那倆膽大的男同學連忙將阿炳送回家,沒多久阿炳就徹底地變成了畫裏的樣子。

    所以他父母才急匆匆地將他塞進給他祖父準備的棺材裏,將他連夜掩埋了,甚至都沒讓他的老祖父看一眼。

    嚴酌雲他們也被嚇得不輕,在客棧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卻滿是關於幾位女同學的流言蜚語。

    他本意告訴小塔他們三人這些,好像是真想勸住他們。

    沒想到三人聽了就越發興奮了,一定要去。

    然後天剛黑,小塔他們三才出了鎮子,嚴酌雲就追來了,“我想了想,阿炳不明不白變成這樣,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什麽緣由。”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男同學,也不知道這一次是怎麽勸動他們的。

    小塔幾人聽罷,暗自交替眼神。他們早就料想到這嚴酌雲回來,其實一點都不驚訝。

    因為宋雁西剛住進客棧裏的時候,扔出去探查消息的小紙鶴就聽到嚴酌雲和另外一位女同學黃璧君的談話。

    沒想到他們倆才是一對的,可這嚴酌雲名義上,卻是孫小姐的男朋友。

    黃璧君想來那天晚上被嚇得不輕,此刻隻想立刻離開這個小鎮回到城裏,而嚴酌雲則勸說著她:“璧君,那晚上的哭聲你也聽到了,是玉秋的聲音對不對?玉秋和祖父就在那教堂裏,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害死了他們。所以璧君你放心,玉秋和祖父怎麽可能害我們倆呢?”

    但是黃璧君雖然在他的勸說下,答應留下來,但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陪他一起踏入那教堂半步了。

    而鎮子上的人和其他的同學,就更不可能了。

    他一個人的話,自己又不敢去。

    因此宋雁西才讓小塔他們故意將要去教堂的事情說給他聽。

    好不容易有了伴,嚴酌雲當然不會放棄,隻是讓宋雁西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將那阿炳怎麽死的真相告訴了小塔他們。現在還勸來了他的男同學們,這非常有問題。

    教堂是有鬼,應該就是嚴酌雲口中的祖父和什麽玉秋,當初那對在裏麵住了半年忽然消失的祖孫倆。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來這裏,又怎麽死在教堂裏,但是宋雁西敢肯定,這嚴酌雲隻怕跟孫小姐處男女朋友,就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來這鎮子上,光明正大地查他祖父和玉秋的死因。

    至於阿炳的死,應該是五阿哥背後所為。

    畢竟七阿哥說了,五阿哥那支筆,可隨意寫出一個人要以怎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而阿炳,本身也是五阿哥要的純元素魂魄之一。

    眼下嚴酌雲等人跟著小塔他們打著燈籠來到了這裏,心底還是有些瘮得慌,尤其是他想到阿炳的慘相。加上這夜裏的風從窗口裏灌進去,發出些恐怖的聲音,越發讓他們覺得頭皮發麻。

    他是有些害怕的,可白天他來,這裏什麽都沒有,他甚至將每一個角落都翻遍了,也沒看到玉秋也祖父的屍骨,所以隻能晚上硬著頭皮來。

    幾個男同學更是起了退怯之意,打算就在這外麵等他們。

    此刻看到小塔他們三一臉毫無畏懼地朝大堂裏進去,忍不住低聲問:“你們,當真不害怕麽?”

    他們有什麽可怕的?現在照著姐姐的話,唯一可怕的就是那五阿哥手裏的筆。

    所以宋雁西沒跟著他們一道,而是帶著三頭魘隱身到處轉悠,眼下正跟在五阿哥的身後。

    也在這教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