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叔叔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鶴九霖端茶杯的動作再次頓住了，但也不過幾秒，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起茶杯，明明是再正經不過的動作，卻讓他憑空多出幾分把玩的意味。

  　　意思是嫌他老？

  　　捕捉到少女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鶴九霖勾唇，不急不緩：“靜婉有心了。”

  　　溫靜婉：“，，，”

  　　隨之，齊石聲音傳來：“靜婉，不可這麽對客人說話。”

  　　溫靜婉斂眸，掩蓋住眼底的得意，瞬間又變回大家閨秀：“是，外公。”

  　　把托盤上另一盞茶放在齊石麵前，然後乖乖的站在他的旁邊了。

  　　心想，你說我小，我說你老。

  　　這不是剛好嗎。

  　　這麽一想，溫靜婉心情瞬間好起來了，粉潤紅唇都是抑製不住的弧度。

  　　然而低著頭的她卻沒發現，有人已經把她這幅模樣盡收眼底了。

  　　收回視線，男人抿了口茶，普洱確實泡的不錯，倒是他小看她了。

  　　還以為隻是個會撒嬌的小丫頭片子。

  　　沒想到竟也是睚眥必報，記仇的小野貓！

  　　鶴九霖黑眸劃過意味，甚至在想自己的行程是不是應該改一下了。

  　　而齊石接下來的話拉回他的思緒。

  　　“我這外孫女自小就跟在我身邊，有些被我慣壞了，林九你別跟她計較。”

  　　齊石看著林九，歉意道。

  　　鶴九霖薄淡的唇掀起笑意，掃了眼溫靜婉，頷首：“不會，靜婉小姐很可愛。”

  　　溫靜婉：“，，，”

  　　被他這麽當麵誇著，耳根猝不及防就直接紅了，沒忍住瞪他一眼，她可不可愛關他什麽事，需要他來誇嗎。

  　　可落入鶴九霖的眼中，她這般模樣，竟讓他有種嬌嗔撒嬌的錯覺。

  　　齊石隻當是他不想拂了靜婉的臉麵，所以才這麽說話，當即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而是問了別的話題。

  　　“在南城的住處可安排好了？”

  　　齊石看著鶴九霖，問道。

  　　鶴九霖指腹捏著青花瓷杯子，低垂著眉眼，打量裏麵的茶水，水至清，聞言抬眸：“還沒有，這次過來的有點匆忙。”

  　　“那不然就在家裏住下吧，我讓容媽收拾間客房出來給你，白天也不會有人去打擾你。”就聽齊石邀請道，過去這麽多年，他收過的門生無數，但還是眼前這位，最入他的眼。

  　　而聽這話，溫靜婉頓時瞪大眼睛。

  　　外公竟然主動邀請他住在家裏。

  　　要知道，若非必要，外公很少會讓人住在家裏，哪怕是他的那些學生，都打發他們去酒店了。

  　　可見在外公的心裏，對這個名叫林九的人到底有多麽喜歡了。

  　　可這麽一來，她豈不是要跟他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每天在同個屋簷下朝夕相處了?

  　　想到這，溫靜婉心情就沒那麽美好了，烏黑眼眸眼巴巴看著他，表麵不動聲色，心裏默念，別答應，別答應。

  　　然而現實總是那麽骨感。

  　　鶴九霖：“好啊，正好我也想跟先生切磋一下棋藝，隻是如此一來，是不是太打擾先生了?”

  　　溫靜婉：“…”知道打擾那你就別住啊。

  　　小臉哀怨兮兮。

  　　鶴九霖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心情莫名的愉悅，生平頭次竟覺得逗弄人竟這般好玩，雖然這想法有點荒謬，畢竟對方還隻是個沒成年的小丫頭，但在鶴九霖的字典裏，年齡就是個零件。

  　　齊石笑道：“不會，你我師生也數十年沒見了，你願意住，我高興還來不及。”

  　　話落，就扭頭吩咐道：“容媽，準備一間客房出來，讓人檢查仔細了，別怠慢了客人。”

  　　容媽點頭：“是。”

  　　然後轉身去了。

  　　鶴九霖勾唇：“那便多謝先生了。”

  　　而見他住下已成定局，溫靜婉心裏再不滿也沒用，背地裏歎口氣，跟齊石說聲回房間學習，就轉身走了。

  　　青色身影消失在中堂，踩在木質地板的白色繡鞋襯得裙擺搖曳生姿。

  　　鶴九霖收回視線，杯中的茶水微涼，浸透茶葉的清香，指尖頓了下，還是喝光了。

  　　&

  　　閨閣，溫靜婉自從中堂回來後，不知為何，心情就平靜不下來，腦海裏都是林九那張孤傲冷清的臉還有那雙薄情的桃花眼，就連平日裏最喜歡的專業書此刻也沒心思再看下去了。

  　　手腕支著下巴，溫靜婉覺得奇怪，或許真的是她改變這輩子的命運，以至於很多東西都朝著她不知道的方向往前走。

  　　就比如上輩子，她拒絕了外公接她回來，一直在溫家生活到二十一歲，再到嫁給陳鴻陽，然後車禍死亡，都沒見過林九。

  　　這輩子，重生到七歲那年，也就是媽媽跳樓自殺之後，她就直接答應外公，跟他回到齊家老宅。

  　　想到上輩子的悲慘命運，被寧雅那對母女耍的團團轉，還有陳鴻陽那個虛偽渣男，溫靜婉攥緊拳頭，胸腔都因為憤怒而高低起伏著。

  　　重活一世，這輩子她一定不要再重複上輩子的命運。

  　　那些害她的，欠她的，她都會一一討回來。

  　　媽媽沒有精神病，她就是被那對狗男女給活活逼死的，這是上輩子最後寧雅親口說的，精神病是他們安在媽媽頭上的罪名。

  　　她一定會查清楚當年的真相，替媽媽報仇的！

  　　想著，溫靜婉逼迫自己靜下心來，全心投入到專業書裏，再不去想林九分毫。

  　　太陽落山。

  　　容媽走進閨閣，見她還在認真學習，輕輕的說道：“小小姐，晚飯準備好了，你已經學了半天了，休息一下，先吃飯吧。”

  　　溫靜婉點頭：“好。”

  　　合上專業書，她捏了捏泛酸的眉心，剛要起身，不小心碰到墨台，黑色的墨沾染到青色袖子，染髒一塊。

  　　溫靜婉皺眉：“容媽，我衣服髒了，我換一件，你等我一下。”

  　　“好。”

  　　片刻，溫靜婉換了件白色的連衣裙，束腰蕾絲的款式，沒有複雜的工藝，很是簡單，圓領設計愈發襯得鎖骨纖瘦惹眼。

  　　離開閣樓，她們穿過樓謝，中庭，來到餐廳，餐廳也是中式的，餐桌餐椅全都是實木做的。

  　　然溫靜婉卻沒看到齊石，唯獨林九坐著。便問容媽：“外公呢?”

  　　“怎麽不來吃飯?”

  　　容媽剛要回答。

  　　就聽鶴九霖道：“先生他臨時有聚會，已經坐飛機趕去北城了，說要兩三天才能回來，走的有點著急，讓我跟你說一聲。”

  　　北城的聚會?

  　　溫靜婉心裏嘀咕，外公也真是的，去聚會也不跟她說一聲，還讓他這麽個外人來傳話。

  　　語氣頓時不大好：“哦。”

  　　“先吃飯吧。”他道。

  　　溫靜婉：“…”用你說。

  　　溫靜婉坐下，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以及對麵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感覺哪兒哪兒都不自在，他還是不喜歡跟陌生男人同桌吃飯，就很不自在。

  　　鶴九霖見她筷子一直戳著碗裏的米飯，黑眸閃爍下，從這個角度，視線剛好落在她纖細白哲的脖頸，骨骼分明凸起的鎖骨，她的皮膚很白，像是會發光似的，很是養眼。

  　　溫靜婉夾著幾粒米塞進嘴裏，碗裏卻突然被夾進來一個雞翅。

  　　她抬眸，鶴九霖收回筷子，道：“靜婉，你太瘦了，該多吃點肉。”

  　　溫靜婉聞言，莫名火氣，麵不改色的夾出去，放在空置的盤子裏，理直氣壯道：“我減肥。”

  　　“減肥?”鶴九霖似乎詫異了下，視線略過她的身上，已經瘦的沒幾兩肉了。

  　　尤其她的腰，細的仿佛他用下力，就能掐斷似的。

  　　溫靜婉揚了揚脖頸：“嗯。”

  　　鶴九霖似笑非笑：“十七八歲可不是減肥的好時候，太過於節食，還會影響身體發 育，尤其是身 高。”

  　　最後這兩個字瞬間刺痛了溫靜婉的心。

  　　強忍著放下筷子的衝動，她紅唇擠出幾個字：“我的事，就不勞叔叔費心了！”

  　　叔叔這兩個字，她咬的格外的重，認真聽，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鶴九霖是知道她睚眥必報是什麽樣的，眼看小野貓要發火，唇角微勾，嗓音漸漸放緩幾分。

  　　“既然你叫我叔叔，那我也算得上是你半個長輩了，我是你外公的學生，你又是我老師的外甥女，關心你也該是我的本分。”

  　　有人生來就是如此，陰戾發狠時讓所有人都恐懼。

  　　偏偏若真費心思去哄人時，也溫柔的致命。

  　　“叔叔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就是想讓你多吃點而已，畢竟你是老師唯一的外甥女，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你好，老師才能好。”

  　　說著，鶴九霖又夾了塊雞腿，骨骼分明的手指握著筷子，俯身放在她的碗裏，道：“乖。”

  　　溫靜婉垂眸看著碗裏的雞腿，這次確實沒再夾出去，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所以看到誰都覺得不是好人。

  　　這不是件好事。

  　　默默咬了口雞腿，咽下去，才想起什麽，她抬起頭說道：“謝謝。”

  　　謝完之後，才發現沒加叔叔兩個字。

  　　而沒聽到那兩個字。

  　　鶴九霖握著筷子的手一頓，薄唇勾起：“不用謝。”

  　　這頓飯，兩人倒吃的還算和諧，後來鶴九霖又給她夾了兩次菜，還親手盛了兩碗湯。

  　　搞得溫靜婉不禁有種錯覺，好像他是主人，她才是這裏的客人似的。

  　　吃完飯，下人們收拾桌子。

  　　溫靜婉剛要起身，齊石的電話就打來了。

  　　鶴九霖看過來，眼看著她接通電話，瞬間小臉都掛著笑容，甜甜的衝著那頭叫道：“外公！”

  　　黑眸閃爍了下，他也沒著急離開，修長雙腿交疊，肩膀慵懶的靠著椅背，聽她接電話。

  　　嬌嗔的語氣，撒嬌的語氣，埋怨的語氣，輕哄的語氣。

  　　鶴九霖不禁嗤聲，小野貓還挺百變。

  　　接完電話，溫靜婉見他還沒走，意外了下。

  　　留下一句：“叔叔晚安。”

  　　他道：“晚安。”

  　　然後她就轉身走了。

  　　白色裙擺消失在視線，不留下半點雲彩。

  　　收回視線，鶴九霖涼薄唇角輕舔了下，看著下人們收拾餐桌，倒也沒再呆下去，由著容媽帶去房間了。

  　　夜色漸深，老宅裏的路燈通明，都是燈籠式的昏黃色光暈，籠罩這座底蘊渾厚的宅子，倒有種乍入江南的情緒。

  　　穿過走廊，繞過前庭，容媽帶鶴九霖到一處房子前，尊敬：“林先生，這裏就是給您準備的客房，基本用品都已經備全了，如果有需要，直接用桌子上的手機打電話就行，我們很快就會過來的。”

  　　齊石很注重待客之道，容媽在齊家老宅半輩子，自然也注重待客之道。

  　　鶴九霖抬眸掃了眼房子，視線又看向周圍。

  　　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對麵有一個花園，開著各種鮮花，裝修也是古香古色的閣樓，黑眸閃爍下，他問：“那間房住的是什麽人?”

  　　容媽看了眼，笑道：“您說的是那間花房吧，那是先生以前給小姐準備的閨閣，現在由靜婉小姐住著。”

  　　閨閣。

  　　鶴九霖薄唇勾起弧度，桃花眼夾雜著細碎光暈，收回視線，說道：“好，多謝容媽。”

  　　容媽：“不用謝，林先生早點休息。”

  　　話落，容媽就轉身離開了。

  　　他們晚上也有自己的住處，隻是不在這邊罷了。

  　　容媽是齊先生的貼身保姆，住的自然也是齊先生隔壁，方便有事情及時叫她，雖然今晚齊先生不在，她還是要回去睡的。

  　　門口，鶴九霖駐足許久，盯著那被昏黃色燈光和鮮花籠繞的花房，裏麵的燈還亮著，高深莫測的眸色愈發的深沉，又看了會兒，這才轉身進房子裏了。

  　　鎖上門，客房裝修也是中式，中規中規，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筆記本也有。

  　　坐在軟椅上，鶴九霖掏出西服裏的美瞳盒，摘下眼睛裏的黑色美瞳，瞬間妖治紫眸本色就露出來了。

  　　把筆記本開機，他撥出去電話。

  　　片刻，電話就被接通了。

  　　傳來秦鶩的聲音。

  　　“九爺，今晚的會議我幫您改到明天下午的線上了，其它的合同也都發你郵箱了。”

  　　鶴九霖登錄賬號：“嗯。”

  　　秦鶩忍不住問：“九爺，真的不用我派人過去嗎，我怕你的行蹤萬一被泄露出去……”

  　　“沒有萬一。”

  　　男人冷冷的打斷。

  　　秦鶩知道他的脾氣，歎氣：“那好吧。”

  　　“對了，幫我查一件事。”鶴九霖紫眸閃爍，看著文件，淡淡的說道。

  　　“去查查齊石的女兒齊雲當年是怎麽死的，動用一切關係，我要最準確的結果。”

  　　秦鶩：“是。”

  　　掛斷電話，鶴九霖看著一眼忘不到底的文件，捏了捏眉心，繼續處理著。

  　　等全部處理完，已經淩晨一點了。

  　　鶴九霖退出賬號，清除掉電腦裏一切存檔，然後起身，本想去倒杯水喝，經過窗戶時，卻見不遠處的花房燈光明亮。

  　　男人眉頭一挑，低頭看了眼手腕的表。

  　　這麽晚，她還不睡?

  　　&

  　　房間裏，溫靜婉畫著設計圖，原本已經有困意的她大半夜突然來了靈感，機不可失，於是她決定要把它畫出來。

  　　白紙上的素描已經初現雛形，是一件融合中式和西式的花嫁細節婚紗。

  　　正畫著，突然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扣扣扣！”

  　　溫靜婉打開門，就見鶴九霖在門口站著，黑色西服褪去的他身上僅穿著裏麵的白襯衫和黑褲子，襯衫塞進西褲，愈發襯得腰線修長筆直，往下看全都是腿。

  　　默默吞咽下口水，她道：“林叔叔，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鶴九霖視線落在少女身上的粉色睡裙，貓咪的圖案很是可愛，薄唇勾起，他輕歎口氣，嗓音低啞道：“房間飲水機壞了，不出水，見你這燈亮著，隻能來你這借點水喝了。”

  　　“這樣啊。”溫靜婉點頭，倒沒起疑心，讓他進來了。

  　　她拿起幹淨的水杯，問他：“要冷水還是熱水?”

  　　鶴九霖薄唇吐出兩個字：“熱水。”

  　　溫靜婉一頓，還挺養生。

  　　不過也對，畢竟都是要奔三的人了。

  　　端著水杯幫他接了大半杯熱水。

  　　鶴九霖打量著眼前的閨閣，裝修很是別致，處處都散發著少女心，他漫不經心的問。

  　　“這麽晚，你怎麽還不睡?”

  　　溫靜婉把熱水放在他麵前的桌子，道：“在畫設計圖，突然有了想法，就想畫出來再睡。”

  　　房間突然多了個人，溫靜婉有點不自在，隻想著他喝完水趕緊走人。

  　　卻聽他道：“什麽設計圖?”

  　　溫靜婉：“婚紗禮服的。”

  　　鶴九霖來了興趣：“我能看看嗎?”

  　　溫靜婉驚訝：“叔叔也懂設計?”

  　　鶴九霖勾唇：“略懂一二罷了。”

  　　反正他也不走，呆著是呆著，溫靜婉就把剛才畫好的草圖拿來給他看了。

  　　骨骼分明手指捏著她畫的草稿，鶴九霖垂眸，看得出她畫的很用心，功底也很強，隻是……

  　　男人淡淡開口：“好像缺了點什麽。”

  　　對於專業的研究，溫靜婉向來是非常用心的，聽這話，明顯他也是懂設計的人，當即被勾起好奇心，問道：“缺什麽?”

  　　她屏住呼吸，看他認真看圖的模樣。

  　　他坐著，她站著，但也不用太弓著身子，因為他坐著也很高。

  　　鶴九霖指著圖稿下擺的位置，淡聲說道：“你這畫的應該是婚紗花嫁細節，花嫁講究的是精致，輕奢，但你這裏明顯是空著的，整體看起來就有點突兀，應該加些元素進去。”

  　　他說的一本正經的，很是認真。

  　　溫靜婉聽的一本正經的。

  　　他不說倒還好，他一說，好像這裏確實有點問題。

  　　溫靜婉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再想想，剛才也隻是突然有了這個靈感而已，所以沒考慮細節。”

  　　她對自己畫設計圖的要求也很高，後期也都會嚴苛把控，如果有問題要麽及時修改，要麽重新再畫。

  　　鶴九霖端起熱茶，太燙。

  　　還是放下，見她盯著圖紙，他緩聲：“一個靈感能畫出這麽複雜的圖稿，你也已經很厲害了，就當我隨口一說，不必放在心上，畢竟在這方麵，你是專業的，而我隻是業餘。”

  　　溫靜婉倒不這麽覺得：“林叔叔太謙虛了。”

  　　還想說什麽，就聽他轉移話題：“你會彈古箏?”

  　　突然扯到古箏，溫靜婉愣了下，然後點頭：“嗯。”

  　　“學了幾年?”

  　　“五年。”

  　　鶴九霖又問：“古琴會嗎?”

  　　溫靜婉搖頭：“不會，之前原本想學的，後來選了古箏就沒再碰過了。”

  　　鶴九霖點頭：“這樣啊。”

  　　“我記得老師有一把上好的古琴，是從古代傳下來的，還以為你也會。”

  　　提起古琴，溫靜婉頓時想起母親，頗有感觸：“我媽媽的古琴彈的很好，聽說還拿了很多獎，等抽出來時間，我也學一學。”

  　　“不然白白浪費這琴了。”

  　　鶴九霖：“琴在你這?”

  　　溫靜婉點頭：“嗯。”

  　　鶴九霖眸底劃過碎光，端起玻璃茶杯，指腹輕 蹭著，嗓音不輕不緩：“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雖然沒拿過什麽獎，但讓你去拿獎還是綽綽有餘的。”

  　　溫靜婉驚訝：“你也會古琴?”

  　　鶴九霖輕笑，棱角分明臉龐清冷俊逸，尤其那雙漆黑眸子，仿若深淵般讓人想要沉溺。

  　　“這很奇怪嗎?”

  　　溫靜婉搖頭：“沒有，隻是覺得你會的真多。”

  　　站著有點累，她在他旁邊位置坐下。

  　　望著她稚嫩的側臉，鶴九霖緩聲：“想學的話，你也可以。”

  　　溫靜婉是想學，但沒想跟著他學。

  　　便拒絕了他的好意：“等以後吧，我現在暫時還沒這個打算，還是以學業為主。”

  　　鶴九霖點頭：“也好，你今年大一?”

  　　“嗯，秋天就大二了。”溫靜婉下意識說道，說出來後才發現自己慌什麽，好像生怕他嫌棄自己小似的，耳根不禁一紅。

  　　鶴九霖略過她緋紅的耳朵，薄唇勾著弧度，語氣饒有意味：“十八歲?”

  　　比他小九歲，還真是…嫩啊。

  　　溫靜婉莫名覺得他又想調侃她，倔強：“是十八歲，不過大學畢業我就二十一了。”

  　　才不是小孩子了呢。

  　　看她別扭的模樣，鶴九霖輕笑一聲：“那也是虛歲。”

  　　溫靜婉：“哼！”

  　　她不服輸：“不過等我大學畢業，林叔叔也三十了，說不定到時候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呢！”

  　　鶴九霖喝水動作一頓，漆黑眸子望著她稚嫩白哲臉頰，意味深長：“那不一定。”

  　　“難道林叔叔不打算結婚?”溫靜婉八卦的問，像他這樣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看穿搭氣質肯定也是個有錢人，身邊應該不缺女人才是。

  　　鶴九霖指腹磨蹭著杯子，笑：“你好像很關心我是否婚配?”

  　　這話說的就很曖昧了。

  　　溫靜婉臉一紅：“我才不關心，我就是好奇問問。”

  　　“那你怎麽不問問，我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他拖著腔，語氣戲謔的道。

  　　同時黑眸望向她，像是萬有引力似的，吸的她對上他的眼睛。

  　　溫靜婉隻覺得覺得深邃，浩瀚，一眼望不到底。

  　　心跳莫名漏一拍，她下意識問。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乖巧的蘿莉/禦姐/千金/……還是……

  　　被問話，鶴九霖沒有說話。

  　　隻喝著她給倒的熱水。

  　　熱水已經變成溫的了。

  　　他不說話，溫靜婉也不說話了。

  　　安靜的看著他仰頭喝水，領口解開兩顆扣子，喉結隨著他的吞咽而不斷滾動著，從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他脖子的青筋，禁欲又斯文，視覺衝擊感十足！

  　　溫靜婉莫名覺得喉結一陣幹。

  　　—

  　　叔叔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就是看上你想睡你罷了。

  　　哈哈哈鶴狗好壞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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