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晦氣

  　　慕暖不好美色，或者說，除沈殊外，她平等的厭惡所有男人。

  　　牛建安送男人是想投其所好走後門，但卻弄巧成拙，做了慕暖最厭惡的事情之一。

  　　她之所以表現異常，是因為程鈺真的很像程錦，無論是樣貌、年齡，還是氣質。

  　　隻是比起程錦給人如沐春風的既視感，他更像是溫溫吞吞，不情不願。

  　　如果都是其人如玉，他大概內裏滿是絮，霧蒙蒙的。

  　　左右是個不如程錦的人，再加上他現在做的事情，拿他和程錦比較，都是對程錦的一種侮辱。

  　　慕暖打量他許久，才開口詢問：“你叫程鈺？”

  　　“嗯。”他連嘴都沒張，隻用鼻音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是下海了，還是遇到資金難題，被牛建安找過來的？”

  　　不知道有沒有成年的男孩臉皮比較薄，很快泛起薄紅，低聲反駁她：“我沒有。”

  　　“那就是後者了。”慕暖像是沒察覺到他的窘迫，接著詢問，“他給了你多少錢？”

  　　他不知道慕暖為什麽要像是查戶口般仔細盤問自己，原先因為慕暖的皮囊生出的那點慶幸盡數消失，格外不情願地說：“十萬。”

  　　“十萬塊？”慕暖有些錯愕，但仔細想想，又說，“這個價錢也算合理。”

  　　牛建安總不能把這一趟的油水讓出太多，十萬塊買一晚，稱得上天價了。

  　　隻是她最近接觸的都是七八位數的生意，突然聽到這個價位，沒有反應過來。

  　　她歎了口氣，盯著那張和程錦有七分相似的臉龐，不知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像牛建安所期待的那樣和他搞到一起，然後把最近的項目遞過去？

  　　那不可能。

  　　她剛才說的話都是在騙他。

  　　項目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也不可能去更改。

  　　她剛才那樣說，隻是因為不想讓這人離開。

  　　慕暖低下頭，把桌麵上的文件都整理好，把有用的東西全都塞進自己的包裏。

  　　隨後，她拎起包走在前麵，對程鈺說：“跟我走吧。”

  　　車就停在樓下，慕暖站在車門旁，詢問他：“會開車嗎？”

  　　他拘謹地說：“正在考駕照，還沒下來。”

  　　她又打量了幾眼：“成年了？”

  　　“嗯，已經十九了。”

  　　審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許久後，慕暖才對他說：“成年了就行，上車吧。”

  　　這句話透露出的意思太明顯，程鈺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不可自控的紅起臉，磨磨蹭蹭的上了車。

  　　慕暖漫無目的的開了一段路後，才確定了行駛的方向。

  　　她把人帶去了自己買下來很多年，卻隻短暫居住過一段時間的房子裏。

  　　……

  　　慕暖很少會和男人單獨同行，簡時看到跟在她身後的程鈺時，差點誤認為那是來騷擾她的男人。

  　　見慕暖坐進駕駛位，絲毫不像被逼迫的模樣時，他頗為詫異。

  　　隨後，就笑了起來。

  　　大概半小時後，他找出沈殊的聯係方式，把電話打了過去：“沈先生？”

  　　沈殊已經很長時間沒和簡時碰過麵，也記不清他的聲音，等他自報名號後，他才知道這人是誰。

  　　因為他在慕暖手底下工作的這段時間兢兢業業，並沒有打什麽歪心思，沈殊對他的態度倒沒之前那麽差。

  　　“找我有什麽事？”

  　　“你最近……”想到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景，簡時猶豫片刻，組織了一會兒措辭，才說，“和慕暖分手了？”

  　　沈殊瞬間黑了臉，開始後悔自己最初給他的好臉色，咬牙切齒地說：“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等到死，我和慕暖也不可能分手。”

  　　“是嗎？不用嘴硬。分手就分手了，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簡時雖然這樣說著，心裏卻也有點動搖。

  　　出軌嘛，慕暖又不是沒有先例。

  　　隻是當初好歹還是找上了同齡人，現在卻對小幾歲的男孩子下手，多少有些不應當。

  　　他沒覺得慕暖這件事做得多不好，隻是因為她沒找上自己而憤憤不平。

  　　他沒得到的，自然也不想被別人得到。

  　　所以他壓著聲音對沈殊告密：“慕暖和一個年輕男人走了，大概沒到二十歲，皮囊還不錯。”

  　　怕沈殊沒把這件事當回事，他強調道：“他們表現的很親密，開車一起離開了這裏。”

  　　“是嗎？我知道了。”沈殊冷冰冰的補充，“多謝。”

  　　掛斷簡時的電話後，他直接給慕暖打去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車流中的鳴笛聲最先傳進沈殊耳中，他皺起眉，盡量讓聲音不流露出異常，詢問慕暖：“你現在在哪？”

  　　“在外麵。”慕暖回了句廢話之後，看了眼時間。

  　　現在天已經要黑了，也到了她之前和沈殊約定好的回家的時間。

  　　透過後視鏡看著程鈺和程錦相似的麵龐，她低聲說：“我今天晚點回去，你先吃飯吧，不用等我。”

  　　沈殊臉色更差，攥緊手機詢問：“我聽說你已經離開公司了，是還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嗎？”

  　　慕暖接著糊弄他：“一點小事，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沈殊依依不饒：“是什麽事情？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你什麽。”

  　　“沒什麽事。”

  　　大概是因為程錦死於車禍，慕暖開車時永遠都是嚴格遵守交通規則，聊了幾句後，她就說：“我正在開車呢，有事一會兒再說。”

  　　把電話掛斷後，她直接把車開進了小區。

  　　這間屋子已經數月無人打掃，房間裏落下了厚厚一層灰。

  　　推開門後，慕暖就被嗆的側過頭，捂嘴咳嗽半天。

  　　程鈺看著她咳嗽的渾身發抖，猶豫著伸出手，似乎想要扶住她。

  　　他的手指剛碰到慕暖的衣角，慕暖就後退幾步，避開了她。

  　　也是因為這一舉動，她直接撞到牆上，響聲驚擾了對門的住戶。

  　　住在裏麵的人推開門，瞧見慕暖後，扔了句“晦氣”後，急衝衝把門關上了。

  　　那人慕暖隱約有些眼熟，不是當初編排她黑料的張尹，而是張尹的房東，對門這套房子的所屬者。

  　　張尹胡亂潑汙水，鼓動網曝他人的行跡傳了出來，最終變成回旋鏢，紮到了他的身上。

  　　誰敢和這樣的人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