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過去

  　　在他報警後，就被警察以保護為由留了下來。

  　　監視他人和擅闖民宅都是犯法的行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亂說亂動，隻能積極配合警方破案，然後把希望寄托在沈殊身上。

  　　沈殊聽後不由失語：“你這還真是夠倒黴的。”

  　　現在這個關頭，他不可能帶著慕暖折返回去，更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裏。

  　　不算麻煩的一件事，一時間卻讓他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他想了一圈，最後把主意打到了藺津身上。

  　　雖然破壞他們時隔多年再次團圓的春節氛圍，但藺津應該會感謝自己，畢竟他一直不擅長應對那些親戚。

  　　“我稍後找人去保釋你，你在那裏等著吧。一切如實回答就行，反正你什麽也沒做。”

  　　“嗯，好的，給您添麻煩了。”他低聲向沈殊道歉後，向他承諾，“我絕對不會把你牽扯進來的。”

  　　“我去聯係人。”扔下這句話後，他掛斷電話，給藺津打了回去。

  　　雖然是黑天，藺津身邊仍舊熱鬧，吵嚷的聲音在電話被接通的瞬間就傳了過來，沈殊調低音量後，看向已經不安的皺起眉的慕暖，伸手拍了拍她：“沒事兒，安心睡覺吧，我會把事情都處理好。”

  　　他躡手躡腳離開房間後，才詢問藺津：“你那邊是什麽情況，怎麽這麽吵？”

  　　“七大姑八大姨和他們帶來的各種表弟表妹，侄女侄子。”藺津一臉漠然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然到了晚上，但大家都在狂歡。

  　　他本來是打算換個地方睡覺，但一對上他媽媽淚眼朦朧，傾訴思念的模樣，他實在狠不下這個心，隻能強撐著待了下來。

  　　現在接到了沈殊的電話，壓根沒想他找自己有什麽事兒，他就直接跑去對長輩說了這件事，然後借機跑了出來。

  　　逃離了令他痛苦的社交場合，藺津說話時語氣都輕快許多：“沈哥找我有什麽事？”

  　　大概是同一屋簷下相處了段時間，藺津自認為和他的關係親近不少，直接換了個稱呼。

  　　沈殊沒在意這個細節，確認他不喜歡待在家裏後，就說：“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多少天不一定，你家裏那邊我會去幫你說明情況。”

  　　“太好了，沒問題。”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歎了口氣，他把最近發生的情況簡單告知藺津，“現在人已經死了，但確實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隻要把我的人保釋出來，再提供點林夫人的情報就行，剩下的事情不要參與進去。”

  　　囑咐完藺津，他掛斷電話回到房間裏。

  　　慕暖已經醒來，她坐在床上，仰頭看向剛進門的沈殊。

  　　沈殊放輕腳步，低聲詢問：“吵醒你了？”

  　　她覺淺，聽到輕微的響動就會從睡夢中驚醒。

  　　這個習慣一直保存到現在，可能在很久很久之後，也得不到改善。

  　　她眯起眼，努力適應他身後的燈光：“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沈殊為了避免打擾到慕暖，聽語音消息的時候一直戴著耳機，她自然不清楚他們談論的內容。

  　　他停在原地，想了許久才說：“如果……”

  　　“如果你不喜歡的人，在某天意外死掉，你會覺得高興還是遺憾？”

  　　慕暖還以為他在忙工作上的事情，被他提問後，滿臉困惑：“隻是不喜歡嗎？我不喜歡的人很多，他們的死活和我無關。”

  　　“你是在剛才收到了誰的死訊嗎？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出席葬禮？”

  　　他搖搖頭：“於靈死了。”

  　　慕暖有些錯愕，很快和沈殊想到了一起：“她殺了於靈，搶走了她的錢，才有錢去機場？”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警方那邊還沒調查出結果。”

  　　而且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林夫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跑遠。

  　　雖然沈殊有辦法找到她，但那些手段都不適合暴露在警方眼中，所以這件事，隻能順其自然了。

  　　他笑了笑，苦中作樂，對慕暖說：“之前躲躲藏藏的生活都是我一手促成，多少有些不足之處，但現在，她可以真實的體驗一番了。”

  　　“確實。”

  　　慕暖笑了笑：“算是一件好事。”

  　　她衝他招招手：“有點冷，一起睡吧。”

  　　冰冷的手臂貼上炙熱的腰身，慕暖主動埋進沈殊懷裏，向他道晚安。

  　　沈殊在黑暗中用視線描繪她的輪廓，低聲歎息後，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

  　　把事情都甩給藺津後，沈殊不急不緩的帶著慕暖領略起這裏的風景。

  　　薄雪覆蓋城鎮，不算出名的小地方裏也沒什麽景點，他們就去集市裏走走停停，買一大堆東西。

  　　攤販抬起頭詢問慕暖：“加辣嗎？”

  　　慕暖聞著空氣中四散的香氣，點頭說：“加。”

  　　“好嘞。”

  　　沈殊還沒來得及製止，攤販就已經把辣椒麵灑了上去。

  　　他看著慕暖接過炸串上來就咬一口，皺眉說：“你腸胃不好。”

  　　慕暖當著沈殊的麵又咬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難怪你說我之前愛吃呢。”

  　　“你……”他有些無奈，“吃兩口就得了。”

  　　“哦。”她沒有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三兩口就把一根炸串吃完。

  　　那紙巾擦了擦嘴唇後，她頗為懷念地說：“當初我剛和你同居的時候，你讓阿姨做的都是辣菜。”

  　　他直接道歉：“我錯了。”

  　　如果他當初像現在這樣重視慕暖，肯定會仔細調查好所有偏好，而不是按照當年的記憶行事。

  　　說到底，他當年就是沒有把慕暖放在心上。

  　　隻是有點好感，但這丁點的好感，不足以讓他耗費太多精力在她身上。

  　　“其實我當時對這件事沒什麽印象。”慕暖輕聲說，“我忘記了很多事情。”

  　　記憶是有自我保護能力的，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可能會更改自己的記憶，也可能把美好模糊化。

  　　“嗯？這是怎麽回事？你出過車禍？”

  　　問出這個問題後，沈殊才想起程錦，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傷人：“為什麽失憶，之前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腦部異樣啊，再去看看？”

  　　她搖了搖頭：“不是失憶，隻是健忘吧。”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像是隔著層紗，很多事情都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她舉起炸串到沈殊嘴邊：“真的很好吃，你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