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恩怨

  　　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於靈形銷骨立的模樣。

  　　慕暖站在沈殊身側凝視著她，勉強才從她的眉眼中，找出熟悉的痕跡。

  　　於靈畢竟是順利上位過的女人，臉蛋身材是最基礎的東西。

  　　但現在少了名牌飾品的堆砌，她的美貌折損太多，現在看上去，隻是個普通的女人。

  　　慕暖抬起手，衝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於靈。”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們也曾算是好朋友。

  　　直到於靈把算盤打到了她身上，認為她錢多就該對她伸出援手，讓她拿錢給她抹平債務。

  　　慕暖不知道她當初為什麽會生出從自己身上占便宜的想法，但如果沒有那件事，她們現在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了吧。

  　　想到她當初那個可笑的把柄，她突然回想起現在已經被押送到監獄的林夏。

  　　林夏和她，彼此之間隻是利用關係，但她的心沒有林夏那麽野，做事也還算保持底線，持有分寸。

  　　林夏啊。

  　　慕暖歎了口氣，詢問於靈：“我們可以進去嗎？”

  　　於靈瞥了沈殊一眼，看他一副全憑慕暖做主的模樣，驚愕許久，才壓下膽怯和錯愕，側身讓出位子。

  　　等兩人進來後，她端了兩杯溫水過來，窘迫地說：“家裏什麽都沒有，你們見諒。”

  　　杯子霧蒙蒙的，不知是原本的設計還是汙垢。

  　　慕暖看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扭頭詢問沈殊：“我們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沈殊仔細想了想，口吻有些遲疑：“來看熱鬧？”

  　　“但似乎不應該進來，我和於靈根本沒什麽可說的話題。”

  　　兩人就這樣當著於靈的麵，商討起來針對她的種種安排。

  　　於靈聽得膽顫心驚，本就蒼白的臉上找不到丁點血色。

  　　指甲摳著掌心，刺痛也無法讓她維持平靜。

  　　最後，她忍不住先行開口，主動說出自己還有的價值：“沈先生，慕小姐。”

  　　少了當年的盛氣淩人，她現在說起話來，總是客客氣氣，似乎怕稍有不慎，就惹惱了他們。

  　　“昨晚有人把我送了過來，並讓我纏上林夫人。”

  　　她留意到慕暖的驚訝，卻也看到了沈殊的笑容，所以接著陳述：“我知道慕小姐和她關係不好，但當初的關係擺在那裏，貿然下手不太合適，一直派人盯著她也浪費精力。”

  　　“我覺得你們可以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會死死纏著她，不讓她去打擾你們的生活。我保證在她死去之前，餘生都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她神色平靜說出這種話，似乎怕慕暖不信任自己，又主動向沈殊提起：“你調查過我的過往，應該也清楚我的本事，我絕對可以做到這些事。”

  　　沈殊笑了笑：“確實，畢竟你當年才十二三歲，就能坑死了生母。”

  　　於靈似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沈殊說出這件事情後，她朝著慕暖得意的笑了起來：“你看，我有經驗的。”

  　　“我知道你恨林夫人，但是那樣的人怎麽配髒了你們的手？不如讓我守在她身邊，我可以保證，會讓她生不如死。”

  　　林家的事情變動太快，此刻還有人把記憶停留在慕暖癡纏林燎，林家夫婦偏愛兒媳的假象上。

  　　林夫人偽裝的麵具沒有被揭掉，就算不少人日夜咒罵，恨不得她橫屍當場，她在圈子裏的名聲，卻仍舊沒壞到哪裏去。

  　　如果不是於靈被扔過來後，在夜裏聽到了林夫人的囈語，聲稱自己當時就該直接將慕暖溺死，而不是給她留了一條活路，她也不敢相信，她當初差點害死了慕暖。

  　　她們並不是傳聞那般是親如母女的婆媳，而是恨不得彼此去死的仇人。

  　　於情於理，於靈說的話都很合沈殊心意。

  　　但他沒有答應下來，而是看向了慕暖：“你怎麽想？”

  　　慕暖微微抬頭，凝視著他的雙眼，似乎想從中得到什麽答案。

  　　見沈殊眼中隻倒映著她的臉龐，似乎對這件事不以為然，她隻能氣餒的主動詢問：“我不知道，你怎麽想？”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我喜歡看她們互相折磨。

  　　但這未必是你喜歡看到的局麵。

  　　沈殊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而是笑著對她說：“每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你不要被我的回答左右，仔細想想你希望如何。”

  　　慕暖不知道，她一直在努力複仇，卻從未考慮過成功後的景象。

  　　畢竟在無數種假設中，她殊途同歸的擁有慘烈的死亡結局。

  　　這是不在她思考範圍內的局麵，事到如今，她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她盯著於靈想了許久，直到瞧見她額頭露出的冷汗，才緩緩收回視線：“先這樣吧，等過幾天我再來看看。”

  　　“反正公司的事務已經擴展到這邊了，就算出差，我每個月也能過來一次，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思考，去選擇。”

  　　她打量著於靈，輕笑著說：“但是你沒有失敗的機會，不是嗎？”

  　　比起林夫人，於靈確實不被她看在眼裏。

  　　但她一貫睚眥必報，自然不會忘記她當初對自己做的事情，如果不是沈殊及時趕到，如果不是自己福大命大，那一次她就真的死了。

  　　在那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仍舊恐懼死亡。

  　　“於靈，我們之間的恩怨，我都記得。”

  　　那些背後的羞辱打趣她可以充耳不聞，但她幾次三番意圖對自己謀財害命，總不能被輕飄飄揭過。

  　　於靈臉色更差，卻還是在嘴硬：“留我一命，對你們更便利。”

  　　她知道自己和慕暖之間的仇恨有多深，不敢去看慕暖，隻能把哀求的視線投向沈殊。

  　　但沈殊與之前一般無二，仍舊把她徹底無視。

  　　“我不會殺人，也不會做什麽對你不利的事情。”慕暖冷聲說，“也許我隻是想看看你們會活成什麽樣。”

  　　她把一摞現金從包裏拿出來，放到了茶幾上，推到於靈手邊：“這錢給你。”

  　　於靈麵露不解，心想慕暖這次怎麽這麽好心？

  　　“給你你就拿著。”她冷聲說完，拉著沈殊的手起身，“我們走吧。”

  　　“怎麽了？”沈殊有些不解。

  　　慕暖沒有說話，隻快步朝門外走去。

  　　但他們還沒碰到門，門就從外麵被人推開了。

  　　氣喘籲籲的林夫人站在門前，直接和他們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