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相伴

  　　沈殊仍舊低頭打量著慕暖。

  　　直到她再次說要出門，他才徹底藏不住笑意：“你先低頭看卡。”

  　　慕暖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隨後再次抬頭看向他：“有什麽問題嗎？”

  　　吊帶睡衣是她常穿的款式，根本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啊。

  　　沈殊笑的有些無奈：“怎麽一覺起來就變傻了？你穿的是睡衣啊。”

  　　慕暖神色呆愣，片刻後才起身朝臥室走去。

  　　關上房門，她飛速給自己換好衣服後，穿戴整齊走了出來，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現在可以出發了，一會兒我們吃什麽？”

  　　大概是怕沈殊揪著剛才的事情不放，她接著說：“我好餓，今天一整天都沒吃飯，肚子都有點難受。”

  　　果然，她這話剛說，沈殊就拋掉了之前所有事情，帶著她出門吃飯。

  　　酒足飯飽，到達機場。

  　　登機的時候沈殊緊緊抓著她的手，貼在她耳邊說：“別怕，不會有事的。”

  　　慕暖點點頭，笑著對他說：“我沒害怕。”

  　　隻是仍舊會情不自禁的想起父母的事情。

  　　除非記憶徹底模糊，不然自己每次坐飛機，都會想起那些事情的。

  　　她不可能一輩子隻待在一個城市，無論是工作需要，還是自己的意願，都該出去多走走看看。

  　　出遠門的話還是飛機比較便利，她必須得克服自己。

  　　這樣想著，慕暖卻忍不住緊緊抓住沈殊的手，拉著他聊天。

  　　……

  　　對於普通人來說，生活平淡如水，很難有意料之外的事情。

  　　大多數人，還是很少會偶然的遇到各種事情，然後湊成令人發笑的局麵。

  　　沈殊知道林夫人遇到於靈，並被她糾纏上的可能性太小，早在昨天，就找人安排了一下，爭取把兩人湊到一起。

  　　舊巷子裏路況堪憂，電線盤根錯節，搖搖欲墜，地麵凹凸不平，偶爾能看到牆體脫落。

  　　冬雪壓不住彌漫的臭味，慕暖剛走進來，就捂住了鼻子。

  　　她難以置信地詢問：“她住在這種地方？”

  　　沈殊微微頷首，把她護在懷裏，擋住了一些不懷好意的打量。

  　　慕暖很快藏好自己的錯愕，輕笑著感慨：“沒想到，她居然能委曲求全到這種地步。”

  　　倒不是說這裏如何不好，而是林夫人生在有錢人家，幾十年人生中幾乎沒受什麽苦難，最艱難的時候，也不過是從豪華別墅搬到了兩層公寓。

  　　現在人都到了老年，卻突然跑到這種地方生活，應該很不自在吧。

  　　“我突然有點期待接下來重逢的場麵了。”

  　　她說完這話，突然看向沈殊，見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才鬆了口氣。

  　　捏了捏沈殊的手，她小聲詢問：“你會不會討厭我這個樣子？”

  　　看到仇人落魄而開心是人之常情，但假惺惺的聖母姿態，才更討人喜歡。

  　　沈殊麵露不解：“你不會真的腦子糊塗了吧？”

  　　他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隨後貼上她的額頭，感受下她的體溫：“也沒發燒啊，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我為什麽要討厭你？”沈殊不解其意，“你背著我又做什麽了？”

  　　他仔細回想近日慕暖的所有舉動，自覺沒有疏漏的地方，就把疑點放在了前天的墓地之行上：“是因為程錦？”

  　　雖然心裏確實很膈應，但他嘴上卻說：“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並不在意那些事情。你這反應也太慢了吧，都過去一天多了，才開始心虛？”

  　　“我是說我剛才表露出的態度，和程錦無關。”她沒想到沈殊居然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否認過後，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解釋，“我在墓前跪了很久，什麽話也沒有說。”

  　　“我和他有緣無分，為他找出真凶，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後的事情了。”

  　　她扯著沈殊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

  　　趁著沈殊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她踮腳咬上他的嘴唇，試探地把舌尖探了進去。

  　　沈殊不明其意，卻還是習慣性的摟緊她的腰。

  　　場合不合適，這個吻隻短暫的持續了幾秒鍾，慕暖就向後退去。

  　　她眼尾泛起沈殊看慣的紅，聲音也略顯軟糯：“我不會犯糊塗。”

  　　“我們才是接下來要相伴彼此的人，在這個過程中，我清楚我該去愛誰。”

  　　哪怕她不懂愛。

  　　“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多少，承擔了多少。”她低聲說，“我知道你不會攜恩圖報，但你也要相信我，至少相信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沈殊突然有點後悔在大清早就把慕暖帶了過來，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還在酒店裏，那他就能順理成章做些別的事情了。

  　　但現在場合太不合適，連吻都有些過度。

  　　他隻能握緊慕暖的手，衝她笑了又笑：“我知道。”

  　　有你這句話就行。

  　　至少這代表他所做的一切，不全是無用功。

  　　沈殊今天格外開心，好心情在遇到於靈和林夫人之後，也沒有消減半分。

  　　這裏不供暖，房屋質量也不行，冬天一到，屋裏四麵漏風，還陰冷潮濕，甚至比外麵更難熬。

  　　所以有不少人待在外麵，三五成群聊著家常，傾訴牢騷，或者討論最近自己身邊的異樣。

  　　林夫人在嫁給林森遠之前的出身就不錯，後來長達二三十年，一直代表著林家的麵子和涵養，儀態容表自然格外出挑。

  　　哪怕身上價格昂貴的首飾珠寶已經被變賣，名牌衣包也換成了幾十塊的地攤貨，她舉手投足間，仍帶著不符合環境的優雅。

  　　不過沒人猜測她是落難的貴婦，而是往另一個方向猜測。

  　　“你們還記得剛搬進來的那個女人嗎？”

  　　幾人聚在一起，提起了林夫人的名字。

  　　慕暖尋聲望去，不由放緩了腳步。

  　　“看上去才三十來歲，但自稱五十多歲的那個？”提到林夫人，她們興致高昂，“我估計是誰養的小情人吧？”

  　　“可能是養她的人死了，她被繼承人排擠，才跑到這種地方避難。”

  　　“長的可真不錯，要真是沒人要了，我也願意花幾個錢養著。”

  　　“拉倒吧，那樣的狐媚子還能看上你？”

  　　聽著他們的酸詞，慕暖莫名有些反胃，下意識貼近沈殊，想去嗅他身上已經讓自己感覺熟悉的雪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