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了解

  　　慕暖沉默片刻，再次回想到自己成人生日的那一天。

  　　被加了料的酒水，林燎輕易許下的承諾。

  　　以及程錦死了好幾天後，自己才得到的死訊。

  　　“程錦是因為我才死的，所以我這些年才會對他念念不忘。”

  　　她看向車窗外，輕聲說：“那天我纏著他要他來給我過生日，卻失約了。”

  　　“他知道我不會了無音訊的突然失約，所以急衝衝的找我，然後，在路上被車撞了。”

  　　事發突然，這是絕對令人錯愕的意外發展。

  　　但無論如何，這都成了慕暖心底的心結。

  　　“隻是一場意外，和你沒什麽關係。”沈殊仍維持之前那一套說辭。

  　　她輕聲說：“如果我沒有失蹤，如果我沒有強迫他在夜裏見我，他就不會死。”

  　　沈殊拔高音量：“隻是一場意外！”

  　　“嗯。”她不爭辯了。

  　　但臉上的表情顯然在說，她沒有改變自己的觀念。

  　　沈殊生氣的攥緊方向盤，冷聲詢問：“那你為什麽失蹤。”

  　　慕暖沉默許久，才在近乎窒息的環境中對他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也認為你不會是無故失蹤的人，就算突發意外，至少也會給人發條短信。”

  　　沈殊冷聲說：“慕暖，我也很了解你。”

  　　“那天……是我的生日。”她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最終反問沈殊，“你覺得林燎為什麽會把我視為己有？”

  　　這次換沈殊來沉默了。

  　　他大概能猜到那天發生什麽了。

  　　以林家的德行，做出那些事情絲毫不讓人意外。

  　　隻是出於回避心理，他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他麵色陰沉，沉聲詢問：“我知道了。所以在把人找出來後，你就會放下程錦嗎？”

  　　“我盡量。”她聲音越發小，也越發縹緲虛幻。

  　　程錦對她來說，不像是需要緬懷的愛人，而是終日憧憬的光。

  　　“林燎已經死了，林夏現在被捕入獄，林森遠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沈殊簡單複述完他們的現狀後，隨口詢問：“你為什麽不問我林夫人的近況？”

  　　除了林夏之外，林家人全是慕暖恨之入骨的仇人。

  　　而其中林森遠是她一切不幸的開端，林燎是源頭，林夫人卻是促使這一切，在這個過程中一次次折磨她的人。

  　　如果非要把恨意分成三六九等，那慕暖恨林夫人，絕對要勝過恨其他人。

  　　畢竟肆意辱罵毆打她的人是她，在林家指使傭人虐待她的人也是她。

  　　但慕暖從沒想過詢問她的近況。

  　　畢竟那是她的仇恨，沈殊幫忙是情分，但不幫也隻是本分。

  　　直到沈殊主動開口提起這個人，她才小聲說：“我以為她逃掉了。”

  　　“……也算是逃掉吧。”沈殊略微無奈地說，“你應該多信任我一點，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的，不管什麽事情，我都會幫你。”

  　　慕暖衝他笑著，眼裏雖然倒映著他的側顏，卻滿是清透：“沒必要說這種話。”

  　　依賴性很容易產生，卻隻有剜肉剔骨才能消掉。

  　　她覺得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慕暖及時岔開話題：“所以她現在怎麽樣了？我覺得你剛才的語氣有些奇怪，她的逃走在你的預料之內？”

  　　“嗯。”他笑了笑，“她卷走了林家的流動資金，要不然林氏也不會出現這麽大的亂子，一路朝低穀跌去。”

  　　“不過挪用公款是重罪，我有她的詳細定位，隻要把地址告知那些員工，不需要我們出手，就會有人把她撕碎。”

  　　他們對林夫人，同樣是恨之入骨。

  　　“躲躲藏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嘈雜沉悶的居住環境，時不時會出現的討債人，還有毆打、逼迫。”

  　　慕暖略微不解：“她有錢，不會過上那種日子。”

  　　“但她的錢已經被銀行凍結了，拿不出來的錢和沒有有什麽兩樣？”

  　　這筆錢作為贓款，需要仔細清算才能物歸原主。

  　　沈殊要利用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我說過會幫你報仇，就不會輕易饒過他們。”

  　　在林夫人搭乘的離省飛機降落後，她就發現自己卡裏的錢已經無法挪動。

  　　習慣了花錢如流水的她沒過幾天就把能花的錢全都花光，而這個時候，沈殊安排好的催債人，就趕了過去，把她那些值錢的東西，砸的砸，搶的搶。

  　　現在她應該待在魚龍混雜的地方苟且偷生，享受著從未體驗過的全新人生。

  　　想到林夫人趕去的地方，沈殊突然想到了於靈。

  　　她被自己從國外逮回來後，護照已經過期，而且身上沒錢再跑去別的地方，現在正在那地方受苦呢。

  　　說不定他們會遇見，隻是林夫人未必能認出已經到大變模樣的於靈。

  　　想到那個場麵，沈殊覺得應該很有趣。

  　　他想把這件趣事分享給慕暖，所以直接對她說：“於靈也在那裏。”

  　　“於靈？”

  　　慕暖已經很長時間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仔細回想許久，才想起這個人是誰：“她怎麽了？”

  　　“她當初和李蔓一起把你推下江的。”沈殊皺了皺眉，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接著說，“是受沈良舍的指使。”

  　　“啊？”慕暖有些意外。

  　　“嗯。”

  　　沈殊沒再多說，隻說：“反正她們在那裏現在過得都很糟糕，你要是有閑心雅致，我們可以湊空去看望看望。”

  　　是說看樂子吧？

  　　慕暖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行啊，正好最近我們都沒什麽事，過去看看？”

  　　等年後複工，他們就未必有時間出門了。

  　　慕暖確實不在意於靈，但她很想看看林夫人現在過得怎樣。

  　　隻要她過得不好，那她就能安心了。

  　　“行。”

  　　最近確實是比較空閑的時期。

  　　如果不算沈家的事情的話。

  　　每逢年節，這些開枝散葉太廣泛的人家總是過於熱鬧，沈家富了好幾代，親戚自然不少。

  　　今天沈殊沒有出席家宴，讓對外吹捧他的沈良舍丟了不少臉。

  　　接著醉意，他直接讓司機把他送到了沈殊的住所。

  　　下車後敲門沒等到任何回應，他就在車裏睡了過去。

  　　沈殊回到家時，就發現家門口停了輛擋路的車。